满庭芳小说 > 多情郎君有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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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手臂上的伤口显然是被圆形物体穿凿出两个血洞,真是倒楣。

  童仓堤的黑瞳怒潮汹涌的收缩。「他们没告诉你?」谁不要命的敢伤他的人?!

  「我躲都来不及了,还敢和想做掉我的人面对面?」痛死她了!铁靳由包袱中取出她吃饭的家伙,咬牙治疗起伤口来。

  「我来。」接手为铁靳清理,看着血淋淋的伤口,童仓堤心头火四起。「差几寸就要了你的命。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放置在他大腿上的白晰柔嫩手臂,竟让人给毁损,这笔帐他要双倍讨回。

  「有啊!他们说绝不留活口。」阿堤在干什么?帮她上药,何必东揉西捏的,害她浑身不对劲。

  铁靳所知道的线索有限,想掌握谁人所为有些困难。不过,这些阻碍不了他,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以铁靳的个性,他不相信会和人结仇,可是下手的人又要置铁靳于死地。「近日可曾和人有过冲突?」问问铁靳本人,或许能找出蛛丝马迹。

  「没有。」

  「有碰上或见着不该看的事?」

  「没──有。」她微微垂下眼睑,吞吞吐吐地推诿。

  铁靳闪避开他的眼!

  每次铁靳眼神闪烁,就是表示他将事情瞒了下来,不愿和人分享。这么说来,他晓得伤人的是谁、为何伤人?

  红晕布满两颊,蛤蚌般抿紧着嘴,铁靳表露得很清晰了。真是的,手都被伤成这副德行了,还和他斗气!

  好吧!不说也没关系,他就不信下手不成的人不会卷土重来。从现在起,他要寸步不离地守着铁靳。「来吧!前方不远处有间没人住的破宅,咱们到那儿歇息,明天再上路。」这一事件的发生让他证实了,铁靳不是因他而离开童家,也算是不错的一个安慰。

  「呼!」阿堤未再追问下去,着实让她轻松了不少。毕竟要她撒谎,好是困难。「午时刚过,咱们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上路,不必等到明天吧!」

  「带伤赶路,你不要命了吗?亏你是个大夫。」

  阿堤的话不无道理。

  她其实手痛得要命,而且带伤回族,爹娘势必会十分担心,还是休养一天,顺便安抚被惊吓的心。「就依你,休息一天吧!」

  看着步行在前头的阿堤,铁靳忽然灵光一现。

  他武艺高强,是个不错的贴身保镖喔!在见到爹娘前,何不借助他的力量?铁靳为自己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而笑亮了脸。但是前提是得记得在进入族人的结界前,想办法骗他离去,以免害他被族中叛乱波及啊!

  ◇◇◇

  「伤口还好吧?」废弃的民宅里,童仓堤手没歇的利用有限资源──缺脚的椅和破裂的桌子,为铁靳铺排可躺卧的地方。

  「一点小伤,死不了。」血止住了,伤口因为上了药,也不再痛得难以忍受。

  「小伤也会要人命,莫要轻忽。来,坐下来。」

  「别婆婆妈妈唠叨个没完。我是大夫,会不清楚伤得严不严重吗?它只不过是看来流失很多血罢了。」他是怎么搞的,她受点小伤就担忧成那德行,真不像他。

  「来。」拿出干粮,童仓堤剥了一小块递至她嘴前。

  「我还有一只手,可以自己来。」躲开他亲昵送到嘴边的干粮,她抢过食物。「堂堂男子汉受伤就要人喂食,成何体统?我不是你那些红粉知己,不用劳驾。」

  「呃!」童仓堤自知逾矩,赶忙侧头掩饰。

  满腹烦杂的秘密没人可吐诉,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怎么阿堤才经她一讽,就一副沮丧样,不太像他。「咳!刚死里逃生,难免心神不稳,你当我不识好歹好了。」

  「没的事!倒是你好像有话没告诉我。」无意义的以指拨着地上的尘沙,他略显郁闷地说道。

  什么嘛!她好心放下身段,他竟顺势套起话来。鼓着两个腮帮子,铁靳侧身噤声不语,不想自讨没趣。

  那两个人,她愈想愈认定是企图叛乱的同族人所变。

  但是他们从哪儿得知她的行踪呢?由娘通知到她决定回乡只在一天之内发生,她没机会也不可能吐露给第二者知晓呀!铁靳剜空心思也想不透他们是怎么盯上她的。

  铁靳一会儿叹气,一会儿耸肩,侧脸伤神忧惧参半,吸引住童仓堤的目光。「手还会痛吗?」

  「啊?喔,不会。」铁靳恍惚的回应道。

  「想和我谈谈吗?」他试探性的低语。

  她攒眉回了个苦笑,想请求他别问了。

  「他们一次狙杀不成,一定会再试。你要小心,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是啊!有一定会有二,他们──」哎呀!说得太溜了。她急忙将未说出的话吞回,整个人背对着童仓堤。

  看着铁靳的背影,童仓堤不愿逼得太紧,但更不愿他陷于危境。两相权衡之下,他还是逼自己得问出个所以然来。「铁靳,我是如此让你不能依──信赖的人?」想要说出「依赖」两字,但两个大男人……

  不是的!阿堤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当朋友有难时,总是义无反顾,二话不说地为朋友两肋插刀。

  不是不信任他啊!只是事到如今,尚无法理出头绪,要她从何谈起?更不用说是论及整个族人的秘密了。铁靳为不能坦白吐实而对他歉疚得很。

  「我在等。」

  「不要逼我了啦!」捂住耳朵,她不止手痛,连头都痛。

  「铁──」门外一闪的白是什么?童仓堤身形迅即拔起。「你瞧见了吗?」他不敢离铁靳太远,仅站在门内向外四处查探。

  「啊?」他们这么快又来了吗?她顺手取了包袱,握紧金针,准备有个风吹草动便以金针防身。

  门外艳阳高挂,目力所及之处仅有荒草,并无可疑人物,连半点奇怪的声响也未有所闻。「大概是我眼花了。」他安抚铁靳道。

  「刚才你看见什么?」

  「可能是阳光的反射,我以为看见了白色东西,没什么。」

  白色!

  不,阿堤没有看错,定是她的族人。

  来者对她是好是坏?没瞧见的铁靳无法判别。「附近可还有其他休息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掠过一丝不安。

  「方圆五里就这间空屋了。」铁靳表现的不安没有逃过他的锐眼,是因刚才受狙击而害怕?

  那是说,留在这里有危险,走出去也危险。

  「把针放下,免得伤到自己,这里有我在,不用怕。」呵哄着紧张的铁靳,他缓缓拿走她捏着不放的金针。

  天色明亮加上屋内的安全性,看来选择待在有阿堤的屋子里才是明智之举,至少屋子的四面砖尚可抵挡敌人手上的不明物体。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板般,她无助地攀搭住童仓堤的肩,在他面前现出女子的娇弱样。

  ◇◇◇

  废屋中,提心吊胆侍了一天一夜,所有她害怕的事都没发生。「天亮了,我们该起程了。」铁靳仰首细语。前半夜她还能硬撑着两眼警戒,到了下半夜,不受控制的瞌睡虫把她召请到周公处。好在有阿堤陪在一旁,让她偎着。

  「不急于一时,先让我看看你的手伤。」整夜不敢懈怠地守望怀中人,童仓堤睁着红丝满布的眼按捺道。

  阿堤没注意到她是在他怀里醒来的吧?这样也好,省得她多费唇舌解释。她压低了嗓音,「没溃烂也没发炎,我们走吧!」浪费一天了,她不可以再拖延。早一天回去,早一天──

  早一天如何呢?帮得上忙吗?抑或是会成为爹的绊脚石?

  打,她没本事,用计,她也没有那个脑袋,她好像只是只会替人看病开药、手无缚鸡之力的狐狸罢了。

  笨蛋!帮不上爹的忙,至少回到爹娘身边,让爹无后顾之忧。重重的敲敲头,为她一时神经的胡思乱想打下止意。

  铁靳啊铁靳,昨天被人暗算,你就怕了吗?你还能当爹娘的女儿吗?她暗自生气地训斥自己。

  「你在干嘛?打自己的头。」铁靳不留情的伤害自己,让童仓堤讶然地握住她的手。「手伤不够,还想打坏头不成!」

  她甩脱他的手,「别管了,出发吧!」

  「伤口上的药也该换了,坐下来,没检查你的伤,我是不会走的。」童仓堤一手揉着她的头,一手将她的肩往下按。

  臭阿堤,就不能晚些再看啊?瞧他和她大眼瞪小眼的,不让他看,他准是不会走的。「拿开你的手,不要再搓我的头了,我坐下来,让你看个够就是了。」她不喜欢他抚碰她时身体里的浮躁感。

  真的不喜欢!

  铁靳听话的坐下,童仓堤满意地笑开了嘴。

  「给我闭上你的嘴,不要拿你拐骗女人的笑法朝着我。」他的笑令她忆及他和牡丹在床上的嬉戏画面。他的笑令她想到酒醉的他强硬夺去初吻时的满足样。铁靳捺下涌至喉头的酸涩,拆掉手上的布巾,「喏!看吧,看吧。」

  会骂人了,很有精神,应是无碍了。「是你自己换药,抑或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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