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火将柳碧悠小心地抱到床边,想把她放下,心中却又不舍,因为他想多感受一下她在自己怀里的充实感;那感觉此他仗着一双铁拳撂倒了几千人还要欣喜、满足。
他舍不得将怀中的柳碧悠放下,索性抱着她一起坐上床榻,小心地为她覆上了锦被,探出食指轻轻地拂过柳碧悠细致的脸庞。
她浅吟一声,将脸埋进他的双臂间。
驭火望着她,嘴里傻笑着,偷偷俯首在柳碧悠的颊上吻了一下,细细低语,“我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柳碧悠似是不悦的咕哝了一句。
“你还想吵啊?可是我不想了嘛!我们吵很久了耶!”
沉浸在梦中的她又嗯起嘴。
“又不是我的错,是你不对嘛!我当然会发脾气啦!”驭火认真的反驳着,“那可不能怪我!”
柳碧悠蹙起眉。
“你还好意思跟我皱眉头?真是可恶!”
好吵喔!是谁在说话?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喂!你别装傻啊,别以为转过身去,我就不会跟你算这笔帐。”他恼怒的嘟起嘴,又将柳碧悠翻了过来。
睡得迷糊的她下意识的伸手拍掉他的手,又翻过身去。
驭火登时抬高嗓门嚷嚷:“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已经低声下气的跟你说话了耶!你摆那么高的架子做什么!”
娘儿们都是同一个德行,给她一点颜色就得想开染房了!
沉睡中的柳碧悠伸出手想捂住耳朵。
“好,你还想吵,是不是?难得我火大爷想主动求和,你还给我这种反应!”驭火低吼着,飞快的跃下床铺。“我要走了,你不要后悔喔……以后不要哭着求我理你喔……我是说真的喔!”
他在床边又站了几分钟,见她一点动静也没有,“可恶!”他攒紧眉心,愤怒的踏出自己的房间。
熟睡中的柳碧攸心满意的蒙开笑容。终于安静了!
她满足地咕哝了一声,继续徜徉在甜美梦乡中。
而他俩的战火仍莫名其妙地延续着。
☆☆☆
“碧悠姑娘!”
听见有人出声喊自己,柳碧悠停下脚步回过头,“风大爷、海大爷,碧悠给两位请安。”
“免了、免了。”驭海大手一伸,“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
“你跟咱们家驭火什么时候才肯讲和?”驭海的性情一向直来直往,脱口而出的话毫不修饰。
这话也问得太宣了吧!驭风翻翻白眼,一把推开驭海,“碧悠姑娘的气还没消吗?怎么不和驭火说话呢?”
柳碧悠抬眼瞅望眼前这两位神采奕奕的男子,忍不住感到好笑了起来。她语带调侃的道:“两位爷儿很关心我们?”虽然他们是她的主子,可是这两人亲切的神态,教她觉得亲切。
驭海耸耸肩,“没有啦!只是驭火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我看得实在不舒服嘛!我更想揍他一顿!”
驭风睨了驭海一眼,又把他推开,“驭火昨天已经押镖上枝夔县,这一去,恐伯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我俩希望能替你们调解一下。”
柳碧悠俏脸一黯,“我和火大爷没什么事的,两位爷儿请放心。”
是他老给她脸色看的,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啊!事情都过那么久了,他到底在气恼什么?
“既然你这么说,希望驭火回来的时候,你就别再跟他计较了。你也知道,那家伙的孩子心性始终改不掉。”驭风笑得和煦,“待会儿我和驭海也得押镖去了,麻烦你在镖局里想想该怎么和驭火和好,好吗?”
驭海吐吐舌,不耐烦地拖着驭风走,“你是驭火的娘啊?这么唆!碧悠,那咱俩走!等我们押镖回来再来找你聊了。”
柳碧悠挥挥手,微笑着和他们道别。
蓦地,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隐去了她唇边的笑容。
“瞧你得意的样子!”梅婶和巧媚母女俩,不知何时已站在柳碧悠的后头。
她赶紧转过身,“碧悠给梅婶和巧媚姑娘请安。”
“哎哟!我们母女怎么受得起呢?你现在不只是火爷跟前的红人,和风爷、海爷也热络得很,咱们母女俩今后还得看你的脸色,求你提拔呢!巧媚,你说是吧?”梅婶虚情假意地笑着。
“碧悠不敢。”
“是吗?”巧媚轻哼了一声,上前一步。
柳碧悠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有了上一次被巧媚恶整的经验后,自己总不免会提防着她。
巧媚伸手抓住了柳碧悠的手,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碧悠,你尊敬我们吗?”
“是。”她扬起小脸,望着巧媚脸上的笑容,既惊喜又困惑。
梅婶与女儿相视一眼,“既然这样,碧悠姑娘,可否请你去我们房间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呢?”
“山爷和河爷临出门前,交代我和巧媚去办一些事,可我又找这样东西找得急,又不能随便让别人进自己的房间,所以想请你帮忙找。”
“好,我去找!”
柳碧悠一口答应,心底满是喜悦。能有机会和梅婶、巧媚化去彼此间的误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碧悠,那真是太感激你了!这是我房里的钥匙,麻烦你帮忙了。”梅婶和巧媚向柳碧悠叙述那样东西的形状和特征。
待柳碧悠拿着钥匙离开,梅婶与巧媚望着她纤细轻盈的背影,诡谲的相视一笑。
☆☆☆
一群仆佣聚集在天武镖局的大厅里。
“就是她!肯定就是柳碧悠那个不要脸的丫头偷的!”梅婶呼天抢地的坐倒在地上。
“娘,你别哭了。”巧媚也跟着跪下,泪流满面。
管家时伯皱起眉头,“不过是丢了一样小东西罢了,何必要闹成这样?”
“你说什么!”涕泪纵横的梅婶立刻嚷着,“那簪子可是我家那短命鬼留给我的东西,这是他惟一的遗物啊!怎么能算是不重要的小东西?我小心翼翼的留着,就是准备将来戴着进棺材的呀!”
时伯一脸为难,“可你也不能硬说是碧悠姑娘偷的啊!你得要有证据才行呀!”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大家来给我评评理,”梅婶马上站了起来,“今天下午,只有柳碧悠那贱丫头进去过我的房间,现在簪子不见了,若不是她拿的,还会是谁?”
“嗯,这么说也对喔!”众人纷纷点头。
看着眼前的情势,梅婶与巧媚交换一抹得意的眼神。
“碧悠姑娘只是进了你的房间一会儿,不一定是她拿的。”面对众人的指责,时伯试着反驳。
巧媚蹙起眉低喊,“时伯,你是要为碧悠那贱丫头说话吗?谁不知道你是因为火爷对她不错,才想徇私替她说话的。”
在场的仆佣立刻以谴责的目光看着时伯。
时伯着实为难,“我看,不如叫碧悠姑娘过来与你们母女当面对质吧!”
不一会儿,毫不知情的柳碧悠被带进了大厅。她一见到梅婶,便浅笑着走上前,递出自己手中的钥匙,“梅婶,这是你的钥匙,这是你要我帮你找的丝帕--”
“贱丫头,手脚竟然那么不干净,敢偷我的簪子!”柳碧悠话还没说完,梅婶伸手便赏了她一记又响又重的耳光。柳碧悠被打得倒在地上,热泪瞬间滚滚而下。“梅婶,你怎么打人呢?”
“我不只要打你,我还要踢你呢!”梅婶伸脚对她又踢又踹,“贱丫头,胆敢偷我的东西!”
柳碧悠痛得在地上翻滚着,“时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是个贱丫头,偷了人家的东西还装傻吗?”巧媚唆使同伴出言煽动众人。
众人的情绪果真被她的一番话所挑起,怒骂声不断传来。
柳碧悠被梅婶踢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她,额际、唇角、手臂都渗出鲜血,身上各处瘀青片片,情况惨不忍睹。
“时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丫头,怎么能留在咱们镖局里呢?还不快把她赶出去!”梅婶与巧媚同时喊着。
“是啊!赶出去!赶出去!”众人纷纷应和。
“这……”时伯的额头直冒冷汗。
看着地上伤痕累累、无法动弹的柳碧悠,即使他气得发抖,却也实在是爱莫能助。别说届时驭火大人返回天武镖局后,曾掀起怎样的滔天怒火;就算是现在将柳碧悠赶了出去,她拖着如此沉重的伤势,肯定会去掉半条命。
“时伯,你快作决定啊!”巧媚急声催促。
只要把这贱丫头赶出天武镖局,火大哥肯定会往意到她的。
时伯昂起头,握紧拳头,“暂时将碧悠姑娘关进柴房里!”
“什么?你不把她赶出去吗?”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时伯朝梅婶和巧媚低吼着,魄力十足,“驭山、河、风、火、海五位爷儿现在都不在镖局里,当然是我说了算数!谁还敢有异议?”
众人一片静默。
无可奈河地,梅婶和巧媚只得恨恨地看着陷入昏迷的柳碧悠被人抬入柴房里。
第八章
热闹的大街上,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子正蹲在一个竹编玩偶的摊子前东摸西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