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煮他喜欢吃的东西给他吃,用如此温柔的态度对他说话。此刻她正在厨房里忙着,他却躺在床上,怎么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她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对他有难以启齿的话要说,她怕说了他会抓狂,所以先安抚他的情绪,笼络他的胃袋。
他会抓狂什么事?大不了就是她选择继续做她的模特儿,他还是滚回非洲管理她的牧场而已嘛!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只是像以前一样,她一年回来几次,一次待个几天,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他还是牧场里意气风发的豹子;她依旧是她高贵美丽、受众人膜拜的月神,什么也没有改变。
可、可是,变了呀,他的心变了!他已经不能再满足于一年寥若指头的相见次数,他要每天都见得到她,每夜都拥她入怀;他要她当他的妻,为他生下小豹子呀!
他变得不能没有她了呀!
“豹子,吃饭了。”她好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像一个妈妈在安慰赌气的孩子。
他抱紧她,喃喃地说:“我不要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的豹子呀!”
“你是不是答应大卫的要求,继续当模特儿?”
“没有办法,我跟他有合约在身,就算用光我的积蓄,也赔不起庞大的违约金。”
“我没有用,没钱帮你赎身。”他是个穷人,除了他的梦想,什么也没有。“我是一个差劲的男人,不像小说里的男主角,随便都可以赔两倍的钱给对方。”
“豹子最棒了,一点儿也不差劲。”说什么赎身?她又不是签了什么卖身契。“合约只剩下两年,等到契约终止,我就不再当模特儿,到时我会回到牧场,陪你一辈子,当你的煮饭婆,给你生小豹子,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两年好久……”他一天也不想等。
“一眨眼就过去了,工作的空档我会飞回去看你,我给你这里的钥匙跟磁卡。你也可以常常来找我。”
“没有你,我睡不着。”他偎在她胸前撒娇。
“我会在你睡前打电话给你。”
“不要再露两点给别人看。”
“我尽量。”
“不可以花心。”这一点他最不放心。
“绝对不会。”
“要想我。”
“等你离开我就开始想你。”这个男人比女人还要哕嗦,她不断地跟他保证,直到耐心用罄,再也忍不住地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到底要不要吃饭?饭菜都冷了!”
“我要在床上吃,我要老婆喂我,我是一只心里受伤的豹子。”他乘机提出要求。
真是一个容易得寸进尺的家伙!无奈她就吃他这一套。
“下不为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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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玉蟾在机场经过缠绵悱侧的十八相送后,他终于回到了紫葳牧场。
这样熟悉的地方啊!他吸一口青草的芳香,感觉也吸进了春天的气息,这是属于他的环境,可是他再也不完整了。有了牵挂以后,他的心情就不再能如往常一般的轻松自在。
坐在石阶上,他燃起一根烟,一个人抽他的寂寥,他知道抽烟不好,可是他需要尼古丁的慰藉,才离开她一天,就有了一年的想念与寂寞。
人家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才只有一天,他就由天堂坠落凡尘,没有她的地方,就如同习惯烈酒的甘醇后,去喝无味的开水,感觉上就是少了什么。
“豹子,回来啦!”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阿望跟阿路,还有宝瓶姐姐。
“是你们呀。”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一点起身相迎的诚意也没有。
“耶,豹子,你那是什么欢迎的态度啊?我跟阿路可是第一次来参观你的牧场耶,你不尽地主之谊带我们四处参观一下?”宝瓶姐姐发飙了。
宝瓶姐姐从前是一个很有气质、很温柔的女生,说话的分贝绝不超过蚊子拍翅的声音;走路的时候一定用飘的,可是这些美好的印象因年代久远而显得十分的模糊,再也不复记忆。
是时光的洪流改变了一切?是爱情伟大的力量?还是女生本来就是很会装的一种动物?
“牧场又没哪里上了链条,还是禁止通行,你们都有本事找到我了,还怕不会逛?”
他真是风凉得令人生气!阿路将他当作神一样崇拜,简直比她还重要,每次都是豹子说、豹子说,不然就是阿望说、娃娃说,男孩子就是有这一群狐朋狗党,专门用来破坏女孩子在他们心目中的威信。
“你好歹请我们到你家里坐坐吧?”从斐京到马西纳来,可不是一段能够说短的距离。
“我的家在树上,宝瓶姐姐会爬树吗?”
他戏谑地看着她一袭优雅飘逸的昂贵白色洋装,她铁定不会爬树的!
玉蟾也穿过白色的衣服。跟她一起散步那一晚,她穿着白色波希米亚风格的七分袖薄衬衫,纤细的腰上系着深褐色流苏皮带,搭配咖啡色的牛仔须短裤,还有白色的凉鞋。
她被他推倒,细细的手跟脚被草刮出淡淡的血痕……
啊,他一点都不怀疑她会爬树!她骨子里一定有一个野丫头存在,跟宝瓶这样的淑女完全不一样,她甚至养过一头豹子哩!
这样想到她的他,心里就生起一股好温柔的感情,他的玉蟾是会养豹子的女孩,多勇敢的女生!
“我才不要去你的树屋!我根本不会爬树!”宝瓶叫。“我要去主屋吹冷气、喝饮料。”
“阿路,你就先带宝瓶姐姐进去大屋子吧。”豹子笑,看着阿路小心翼翼地伺候她走在前方。
“阿路是老婆奴呀!”阿望摇摇头说。“男人的悲哀啊!”
“可不是。”
“豹子,你该不会也加入怕老婆俱乐部吧?”
“我怎么会?”他可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
阿望由口袋里拿出一份简报。
“虽然照片有九成九像,名字也一模一样,可我在还没有获得本人亲口证实之前,仍然不愿意相信报导中那一个人就是你。”
豹子一把抢过报纸,天!“南非也有这种八卦新闻?”他还以为只有法国当地的报纸才有。
“我想,全世界都有吧。”
“我王顶天被女人揍的消息,全世界都知道了?”
“这么说应该可以成立。不只被揍,还有家暴跟虐待的内容,你爸妈看到报导后,请假三天躲在家里遮羞,还打电话给我,说你这个不孝子,将他们的脸都给丢光了。”
“My God!”
“你的上帝也帮不了你。”阿望凉凉地说。“谁教你要摘下水中花、镜中月?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阿望,你有没有一点同情我?”他期待地看着一起长大的兄弟。
“没有!”多么义不容情的答案。“我忌妒你,如果能得到露娜·蓝,要我进集中营我都愿意。”
“你这个以貌取人的家伙,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他勒住阿望。
“你就没有以貌取人?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我才要代替月亮惩罚你!”他也勒住豹子,两个人又笑又闹,打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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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喔,老婆。”
豹子很自动地由树屋迁移到蓝玉蟾的房间,睡在蓝玉蟾的床上,用蓝玉蟾的电话打越洋热线。
玉蟾的房间,有她的味道。他刚进来时,就像一只真正的豹子,到处嗅四处闻,一点儿蛛丝马迹也不放过,还把她衣柜里的衣服搬到床上,夜夜抱着她的衣服人眠。
一旦蓝玉蟾回到家里,发现她凡赛斯、纪梵希、香奈儿,还有镶着施华洛世奇水晶的昂贵礼服给蹂躏蹭蹋的程度,一定会火冒三丈,恨不得生宰他,来一份豹子沙西米。
“我也想你啊。”
“我每天都睡不着,终日以泪洗面,枕头布都变成梅干菜了。床边已经有我的泪水濯溉的小花圃,开出来思念的花朵,飘送至大海彼端的你,有没有闻到这令人绝望的香气?”
噗哧!对他的浪漫她很不捧场地笑出来。
“相思的时候是酸,单抽着一根神经,像抽纱似的,我每呼吸一次,就抽动一次,可是我又没法不呼吸!”
“豹子,我拜托你不要学徐志摩,根本无法想像,太好笑了呀!”
“为什么无法想像?我是如此多情善感的豹子,你知不知道我最新的绰号叫志摩豹?我如果没有愁过你的愁,没有思虑过你的思虑,我就不配说我爱你,可你无情的笑,令我的心痛得简直要揪起来了。”
“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不过你也不要学徐志摩。”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安抚他。“我不喜欢他那一种文弱书生跟四眼田鸡。”
“太好了呀!我两眼都是一点五,你知道吧?而且我孔武有力,你坐在我的肩膀上都不成问题,我比泰山还强。”
“我最喜欢强壮的豹子。”她甜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