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天在听见原惠娟的描述后,倏地僵直了身。
她哑着嗓,继续说下去。“昨夜,若情姐坐在地上,哭肿了双眼,一心求死,在我抢下她手上的碎瓷片时她崩溃的痛哭了起来;龙大哥,若情姐的脸都肿起来了,你怎么狠得下手将她打成那样。”原惠娟语气渐弱。
龙少天闭上眼,原惠娟的指责像把剑似的刺中他,他痛得缩了一下。
他只是气疯了,天知道那一巴掌就像打进了他的心一样,他比她更痛啊!
“她......”龙少三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原惠娟看见他痛苦的神情也不忍心再责怪他,唉!明明相爱的两人。
“她没事,幸好还来得及。”
“哼!有事没事与我何关。”龙少天迅速板起脸孔,口是心非地道。
“龙大哥,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明是关心若情姐的!何况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小孩。”见他仍是执迷不悟,原惠娟再也忍不住脱口指责他。“你怎么变得这么残忍,竟要若情姐打掉胎儿,那是你亲生骨肉啊!以前你或许行事狠厉从不留情,但也不会残忍至此,为什么这一次却要逼得若情姐走上绝路。龙大哥,我越来越来了解你了。”说完后,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原叔叹了口气。也好!这样就不至于牵连无辜,否则依堡主现在的情绪,那些倒霉的守卫就真的要有苦头吃了。“堡主,请你原谅惠娟的无礼顶撞,我会要她闭门思过的,至于她私放白姑娘这件事......”原叔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若要堡主原谅她,他就僭越了;若要堡主处罚她,他这个做爹的又于心不忍,何况这还是他所默许的。
“算了,就让她闭门思过几天。”龙少天深深叹了口气。
“叫原祺带着一队护卫亲自搜寻,直到找到人为止。”龙少天无奈地说着。
“那......我下去了。”原叔领命退出书房。
见原叔离去,龙少天颓唐的坐在椅子上,痛若的拢紧了眉。
他没有错!他绝对没有错。是她背着他偷人,他没有将她千刀万剐已是仁至义尽了.......
她为什么想自尽?是畏罪自杀,以求解脱?或是真的无辜所以一死明志?
乱了!全乱了。他亲眼看到他们在房里耳鬓厮磨,怎么会错?
可是她口口声声的喊冤,还有原惠娟字字句句的指责犹在刺痛他的心。
他痛苦的揪着发,谁来告诉他,究竟有谁可以告诉他。
第八章
“喔......”白若情全身酸痛地醒了过来,她缓缓地动了动身躯,用力睁开眼看着四周。这儿是哪里呢?她仔细地打量着这房间,房里的陈设整洁雅致,虽不算精美华丽,却也有一种精心布置的朴实。
“你醒啦!”一个轻淡的女声传来,柔馥白皙的素手按住她不安躁动的身体。
她抬起头,循声望向坐在床沿的清丽佳人,只见一身素白纱衣将那丽若朝阳、又似清月的娇颜衬得清丽动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眸,深黝清灵、乌黑似墨,其间流转着炫人的光彩,似流光又如皓玉,好一个人间绝色。
“你......你是.......”白若情迟疑的开口:“这里.......”
“别急,先将这碗药喝下去,待会儿我会慢慢告诉你。”只见那素妆美人笑盈盈地看着她,挥手要身后丫环将正冒着热气的药汤端上前。
像忆起了什么,白若情刷白了一张脸。“孩子.......”接着一手抚上小腹。
“孩子还在,你放心。”她素手端过药汤递给惊惧的白若情。
“将这碗药汤喝下吧!这两天若不是有神医韦不群的悉心照料,只怕你和腹中胎儿早已双双殒命了。”女子轻启檀口:“这药汤是让你安胎用的,是那韦不群所珍藏的千雪果熬成的,意在挽救你腹中的小生命。”
无限感恩地、也为了腹中宝宝,这一次,白若情不在推辞,一小口、一小口的就着碗口,将冒着热气的药汤悉数吞下肚中。
那女子见她喝完药汤,才满意的开口:“这儿是天缘庄,是一个隐密的世外桃源,或许你与天缘庄有缘,所以才会让韦不群在崖下救了奄奄一息的你;对了,还有一位姑娘,我将她安置在另一个房间,她因为轻微的骨折,所以必须躺在床上,过几天你就可以看见她了。”
闻言,白若情缓缓的吁了口气,感恩的、诚恳的向眼前这救命恩人道谢。
“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和彩云以及宝宝会铭记在心。”她眼眶含泪的又说:“我的名字叫作白若情,若不嫌弃,请叫我若情就就好。”
“若情!真是好听的名字,既然这样,你也叫我千毓就行了,对了,我娘家姓雪,我的夫婿叫作韦昊白,嘻,韦雪千毓,这名字好拗口,是不?!”说到这,名叫千毓的女子便笑了开来,一时间笑意染上她翦翦晶瞳,将那美绝的脸衬得是宛若皓月,又带三分淘气,可爱极了。
她必是受尽宠爱的吧!白若情在心里羡慕的想着,若不是夫婿极尽呵护,这样无邪灿烂的笑容是不会出现在一般女子的脸上。
“我信年十六岁了,你呢?”雪千毓问着她。
十六岁!才十六岁哪!十六岁那年她不也和她一样无忧地虑吗?白若情淡淡地叹了口气。“我虚长你两岁。”
“哇!真好,我又多了一个姐姐了,可以吗?我可以叫你若情姐吗?”只见她笑灿了慧黠瞳眸,开心地问着她。
“你若不嫌弃,自然可以。”她的快乐感染了白若情,唇角也漾起了一抹笑。
“若情姐,你是怎么摔下来的,你的夫婿呢?他怎么放心让你怀着身孕还在崖边晃荡啊!”
原来她以为自己是不小心摔下山崖的。“我......我是遇上贼人,逼不得已才跳下崖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你夫婿呢?要不要我派人去通知他;你已经失踪了好些天,他一定非常着急。”雪千毓询问着她的意思。
“不......不了。”白若情摇摇头,神色黯然。
这时,雪千毓见白若情收了脸上的笑意,善解人意的便不再询问下去。
过了好久,才见白若情抬起头,神情忧伤。“我的丈夫......在上个月去世了,这个孩子是遗腹子,也是他留给我最珍贵的回忆,那一天,我与彩云想去邻城投靠亲戚,没想到......”
“喔!若情姐,对不起,我触动了你的伤心事,对不起!”雪千毓握紧她搁在锦被上的手,不安地道歉。
“没关第。”白若情安抚着她。
“若情姐,你就住下来,好吗?正好可以和我作伴呢!”雪千毓开口留她,“这天缘庄平常甚少人烟,虽然整个庄子有三、四百口人,但我就缺一位好姐姐哩!”
“这.......”白若情迟疑了,她怎么好意思这么打扰人家。
“好啦!就住下来啦!”雪千毓妍丽的脸上尽是哀求,教人不忍拒绝。
“又调皮了!”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高挺的男子,带笑的脸上满是宠溺。
倏地,雪千毓站起身,往门口的男子飞扑而去,高兴的搂紧他。
“你哦!不是叫你不要打扰病人吗?”白衣男子捍捍怀中人儿的俏鼻,轻摇着头骂道:“总是这么不听话,才一会儿工夫,你就溜到这儿来了。”
雪千毓调皮地吐了吐粉舌,扮了个鬼脸,撒娇道:“哎呀!你又没空陪我,人家只好来这儿找若情姐聊天啦!若情姐很欢迎我的,真的!不信你问她。”
这时,那白衣男子才将视线投向白若情,拱起手,“内人打扰你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说完,还故意瞟了雪千毓一眼。
“讨厌啦!”雪千毓嘟起红唇,轻捶了他一拳。
只见那白衣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昊白,你帮我劝若情姐,叫她住下来,不要走啦!”
“白姑娘,相逢就是有缘,你若没有更好的去处就请你不嫌弃地住下来,正好给我这调皮娘子多一个伴。”韦昊白拗不过娇妻的要求,只好开口挽留她。
“我......小女子承蒙恩人搭救,心中不胜感激又怎来嫌弃二字呢?只是我......文君新寡又带着身孕,怕给你们添麻烦,所以......”白若情惶然的解释着。
“若是为了这个原因,那白姑娘可以放心,这天缘庄,若不是有缘人还真来不了,况且内人这么喜欢你,你若执意离去,她一定会伤心的。”]
“这......”白若情犹豫了,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安心地住下来吗?
“我打算帮庄里的小孩开一间私塾学堂,看你谈吐不俗,若是可以,想请你担任私塾老师,为我教授庄里的小孩,我也可以省去麻烦,不需再另行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