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的警告。」不悦的低沉嗓音突地响起,惹来一声惊诧的低呼。
柳蝶舞吓得快手快脚的往树上攀爬而去,直到自认为安全后,才稳稳的攀住树干,居高临下的看着池边的俊逸身影。可恶!他竟敢这样吓她,还以这种彷彿当场人贓俱获的表情来责怪她。
咦?责怪?她不信的探低身子,双眸微瞇的打量他半晌。
瞧他一脸不悦的表情真的是在责怪她!这就奇了,她爬树玩水干他何事啊?他作啥绷着一张脸。
「下来。」厉劲焰双手反剪在身后,以傲慢又带三分诡笑的方式命令她。
下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柳蝶舞在心中反抗,同时还将小巧的脸蛋往另一侧转去,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
看见她的模样,厉劲焰差点失声笑出。
半晌,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直到一阵冷风再次袭来,一声极不文雅的哈揪声才打破了宁静。
「下来。」他再次命令她。
「哼!」她冷哼一声,倔着性子硬是不理会他。
「好,你不下来,那我上去也行。」点地而起,话声才落,厉劲焰已将她牢牢的困在树干与他的胸膛之中。
「你……」柳蝶舞再度教他俐落的身手给夺去呼吸。
「我警告过你的。」厉劲焰粗哑着嗓音说,双眼还无礼的在她微缩的身子上打转着。
「你看什么?」顺着他愈趋浓黯的眸光往下看,柳蝶舞才发现方才的戏水已让自己的薄衫顺服的帖着身上的曲线,前襟甚至还微微松脱,露出半圆形的雪白胸脯,引人遐思的暴露于外。
哦!她再次惊呼,动作飞快的将春光紧紧掩住,拒绝再让他贪看了去。
一时间,濁重的呼吸声几乎夺去她的魂魄。
「你……走开啦!」她羞赧了脸低低啜泣的赶他,像一只可怜兮兮她怕得半死却强装愤怒的落难小猫。
见她泪汪汪的模样,厉劲焰的眼神柔和了,眸中炽热的浓情已让怜惜取代,好像她的哀求深深的扣着他的心,教他不捨也不忍。
微叹一口气,他倏地弯下身子与她闪躲的泪眸对视。
「不许再哭。」他要她,这是既定绝不改变的事实,绝不会因她的哀求而罢手。
「求你……走开好吗……」柳蝶舞连拭泪都不敢,嗚嗚咽咽的低泣着破碎的音符。她的模样让厉劲焰再度叹口气。
「好,我走,但有一个条件。」
「什……什么条件?」她抬起涕泪纵橫的水眸,神情颇无辜的看着他,红唇还诱惑的微张着。
厉劲焰失神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强忍下心头窜烧的热火,她一向都能迅速挑起他的欲火。不过,他可以等,但在等待之时,他必须先索取一些利息。
「吻我。」
「吻、吻你?!」泛泪的双眸在听见他的要求后,极度惊讶的不停眨动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傻呼呼的再问他一次:「你说叫我吻你?」
「对!」他悠哉的应道。
惊讶转为不信,不信化成怒气。
柳蝶舞心头的怒火沸沸扬扬的焚烧起来,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际。
她眸一转,嘴一噘,开口说:「吻你可以啊,不过在吻你之前……」
厉劲焰扬起眉看她。
「你先下去泡泡水吧!」她牙一咬猛力一堆,将他给推入冰涼的池水里。
这一次,她聪明的飞快爬下树,拾起一旁的衣衫往寢房中疾奔而去,而她的绣鞋呢?再一次遭到被主人遗弃的命运。
***
柳蝶舞气得边喘边骂,她恨恨的在门上落了栓,还费劲的将小几移往门后堵住门,然后才瘫坐在椅凳上。
哼!看你不变成落汤鸡才怪。
折腾了大半夜,已经累得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的她,正趴在圆桌上昏昏欲睡。她眨了眨睏极的双眼,终于不敌睡神的召唤,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须臾,烛火已悄悄的熄滅光芒,厉劲焰自密道中出现时,便以为会看见一位躺在床上的睡美人,没想到入目所见的竟是一个趴睡桌沿的娇憨粉蝶。
睡梦中的她看来更是荏弱无助,长长的睫毛在眼帘投出一道扇形的暗影,娇唇微张着,可爱得今人想直吞入腹。不过,他还是喜爱她清醒时生意盎然的俏模样,每次都让他有逗她发怒的冲动。
就这样,他静静的痴瞧了她好半晌。
「大色狼……」
酣睡如稚儿的柳蝶舞突然微微的拧眉,嘴里呢喃着些什么,他湊身倾听,知道她竟连在睡梦中都不放过骂他的机会,不禁莞尔的摇摇头。见她状似不舒服的挪了挪身子,似乎想找寻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他干脆将她橫抱起来,往臥榻的方向移去。
「唔。」睡梦中的柳蝶舞浑然不觉,她只是蠕了蠕身子,然后像是安憩般的进入更甜的梦乡。
厉劲焰轻轻地将她放回床榻,本欲移动的脚步却意外的给牵绊住。
回首,他望见仍在睡梦中却紧抓他衣摆不放的小手,讶异的抬眼望去,小手的主人仍甜甜的睡着,他轻轻的扯动衣裤,但不依的嚶咛声却隐隐传来。
诧异的瞳眸悠悠转柔,他坐上床沿将她抱入怀中,让酣眠中的佳人能更安稳的人梦。
一声甜甜的笑声突然传进厉劲焰的耳中,他低下头看向那张薔薇般粉嫩的睡颜,只见她的脸上掬满快乐满足的甜笑。
她梦见了什么?这般满足、无忧。
梦中可是有我?
凝视着睡梦中依旧酣甜的容颜,笑意渐浓的刻在厉劲焰深幽的瞳眸,绽出一抹动人的光彩,他微扬带笑的薄唇,轻缓的熨上她微张的红瓣,辗转的轻吮着。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心里眷恋一个人的滋味会是这般教人难受!偏偏她又是个情窦末开的小东西。
不过,她是他的!不管她肯不肯、愿不愿,既然他已深恋上她,她便只能是他的,也只许是他的。
轻吟的低喃声隐约在他的胸膛间传来,他眼瞳微瞇的凝视着依然安眠的她,眉目之间的笑意更浓了。
醺醉的流光冉冉消逝,天际已渐渐泛了白。
厉劲焰自微敞的衣襟中拿出一只式样繁复、精工雕琢的金环,撩高甜睡佳人的衣袖,他将金环扣上藕似的皓臂,晶灿的臂环在她的雪臂上辉散着夺目的光辉。
舞儿啊舞儿,从今以后,你的生命中只能有我。
金环上的炽焰图腾刺眼地张狂着,彰示主人誓在必得的決心。
他笑开眼,满意的啄吻上他的专属印记。
然后依循着之前的轻缓动作,小心的放下她,让她枕回被褥上,无声无息的往来时路走去。
在隐身之时,他侧首对着门扉前的桌椅露出莞尔的哂笑。好一只倔强的翩翩粉蝶。
***
晨光点点晕染,照映得屋里四处透亮,也扰醒甜寐中的住人。
柳蝶舞微舒展懒腰,意识尚未清醒,整个人几乎还沉溺在昨夜的好眠中,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见手臂上的金色臂环后才猛然一僵。
不信与惊疑霎时冲入她的脑中,她伸出手想将右臂上的金环拉下,奈何金环似有主意般的紧缠不放,无论她以何种方式皆取它不下,直到气喘吁吁,她才无奈地对着略微泛红的右臂生闷气。
「他是怎么进来的?」她不解地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所有的门窗全落了栓,她昨夜费力搬去阻挡在门前的桌椅也无移动的跡象啊!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思索了半晌,她倏地掀被下床,裸足在房里仔细地搜寻着,连一丝细微处都不放过,包括墙上的晝饰、墙角放置梳洗铜盆的八角架,她都一再地移动摇晃,希望能找出他自由来去的秘密。
偏偏她试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她无奈的瘫坐在椅凳上,重新将注意力转回臂上的金色环臂,金环上嚣放的精致图腾令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视线,她轻轻抚摸着,旋即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浮掠出红臊的羞赧神色。
想到自己睡觉时的模样全教他给看了去……
不!应该不会的,说不定这金环是昨夜在池边与他对峙时,无意间被系上的,对!应该是这样,对!这门前的障礙物全都好好的阻在原地不动,房里地也检查过了,应是没有别的密道才是。
咦?她突然扬高头,狐疑的盯着屋顶,会不会是……不!不可能,除非他有穿墙的异能,否则他是进不来的。
「哦!老天……」她呻吟出声,将脸蛋埋进柔嫩的掌心里,久久动也不动一下。
她已快让那偷窥狂、大色狼兼变态给搞疯了!
最后,柳蝶舞決定找厉劲焰问个清楚。于是她像个披荊斬棘的烈士,抬头挺胸的往厉劲焰的「烈火居」行去,在询问了正在院子里打扫落叶的仆佣正确位置后,她左转右拐的来到目的地。
深吸一口气,她提起勇气想推门进入,但白皙的双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后,又頹然的放下。
然后,她缩回好不容易才提起的勇气,一转身,轻手轻脚的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