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诗画见她又兀自发怔,只好摇摇她,唤回她的神智。
「你又有什么事?」她恍然回神。
「夫人,你再这样下去,我怎么对庄主交代啊!你吃一点好不好?」
诗画作出可怜状来博取仇情的同情,她知道夫人的心肠最软了。
「我——」仇情正想说话,却一眼瞧见白松康推门进来。
「情儿,你又不肯用膳了?」白松康睨了眼还没动过的晚膳,不悦地摇摇头。
这些天她总是闷闷不乐,饭也不肯多吃一门,他知道她心裏苦,任谁遇上这种事也会受不住的,可日子仍是要过啊!
虽然在他面前,她总是笑容满面,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为了给她时间调适,他故作不知情地由她欺瞒,可现下她……
刚才诗意告诉他,裁缝师已将情儿的衣衫全改小了一号。
「将晚膳撤下去,换一盘新的来,夫人若再不吃,就表示这厨子不合她意,我只好为她换一个新厨子。」他示意诗画照他的意思做。
「你——」仇情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明知道自己不肯吃与厨子无关,还拿厨子的去留来胁迫她,摆明了逼她吃嘛!
白松康走近她,一把将她抱回软榻上。「你看看你,整个人瘦了一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白松康苛待妻子。」宠溺的顺了她颊边的秀发,语带薄责的说她。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我就是吃不下。」仇情顺势偎进他的怀裏,纤柔素手把玩着他腰问系带,柔声地诉说着。
「情儿,我知道你心裏难过,可你这样不吃不喝,身子怎么受得住?更何况,既是已定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你就算饿死自己也无济於事,只是落个亲痛仇快而已。」白松康语重心长地说。
「我……我没有要饿死自己……我只是……」
亲痛仇快!多么一针见血的说辞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与自己喊了十八年的爹转眼成仇。不愿承认,可又无力反驳。这毕竟是血淋淋的事实啊!
「只是什么?你现在的作为与慢性自杀又有什么两样?」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太痛,不晓得该怎么疗伤止痛而已。所以我选择逃避,以为这样就不会疼痛了。可是怎么不痛……怎么不痛啊!她在心底狂喊着。
更何况,我再也不是自己了,再也不是了!不是仇情,不是任何人,只是一个不知爹娘是谁的人。甚至……是一个不能生养小孩的女人!
白松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与自己挣扎的痛苦神情,知道她又开始自卑自怜了。「情儿,不许再想了。」
「我不是情儿,不是!我只是一个不知姓名的人而已。」不知不觉的,她喊出了这几天来盘旋在心底的话。
「情儿!」白松康暴怒的吼她。「够了!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看看周遭那些关心你的人,没有爹又怎样,不知自己是谁又如何,你还是你啊!不会因为这些而有所不同……」白松康抱紧嘤嘤低泣的妻子,抵着她的发心低语:「不管你是谁,你永远都是情儿,足我挚爱的情儿。」
「你……」仇情张开眼,惊讶的看着他,他刚刚说爱?是吗?还是自己听错了?
奸像洞悉她没有问出的话,白松康再一次地道:「是的!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
哭得泪眼迷蒙,仇情震颤地埋进温暖的怀抱中,「我也爱你,真的好爱你!」
「嘘……都过去了,别再哭了。」
「可是……」
「可是什么?」
「你喜欢小孩子吗?胖嘟嘟、软呼呼的娃娃。」
原来,她知道了自己的事了,难怪她会自暴自弃地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喜欢!可是我更爱你。如果一定要我选择,我宁可一生无子,只要你能在我身旁,其余的我都不会在乎。」
傻丫头!不能生育又怎样,传承香火的事还有仲涛,不然他们也可以认养一个。
「真的?」
「真的。」他肯定的回答她。
「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後悔了……请你告诉我。」然後我会成全你。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她把它放在心裏面。
「又说傻话,用膳好吗?」白松康端起更换过的饭菜,宠溺地一口一口喂她。
★ ★ ★
就在白松康的紧迫盯人下,仇情又恢复了正常的食量,整个人也逐渐丰腴起来。
而在大夫的许可下,她也可以自由活动了,她每天部在奶娘及白雪的陪伴下,带着球球在百花园裏舒展筋骨,沐浴在花朵的馨香中。
这一天,换上淡绿色衣衫的她在发上簪上—支如意钗,一式一样的绿色衬得她更显脱俗,连白雪都羡慕的看着她。
「眉如远山,眼似穹星,唇若红菱……我想,说的就是嫂嫂这样的美人吧!」
「你又贫嘴了。」仇情笑啐道。
「哪有,人家说的是事实啊!」白雪不依的嘟着嘴抗议。「咦!你是谁?」她双手擦腰地问着面前正盯着嫂嫂瞧的人。
这是哪裏来的登徒子,竟然跑到这儿来发痴!
白雪朝天翻了个白眼。「喂!我问你话,你耳背啊!」
只见那手持文士扇的斯文男子,迳自用惊艳的眼光盯着仇情不放。
「这位姑娘,请恕在下冒昧……」
「知道冒昧还这么皮厚。」白雪气嘟嘟的,虽然大嫂美若天仙,可她也不差啊!竟敢如此藐视她。等她长大後,也是个美红颜啊!简直是狗眼看人低,讨厌!
仇情对白雪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得无礼。
齐云庄一向是戒备森严,就连她们溜走的唯一途径——後门,都在白松康的雷霆怒气下,惨遭封闭的命运。这人,应该是白府生意上往来的客人吧!
「你是……」仇情颔首示礼。
「在下徐展鸿,是城南徐家的大公子,今年十七岁,尚未娶亲。」
连珠炮的回答让仇情有点啼笑皆非。
这人……可真有趣,自己不过问一句,他竞将祖宗八代都供出来。
「喂,喂!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後苑一向是外客止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放你进来乱吠的。」白雪口气不善的质问他。
那个叫徐展鸿的人,不悦的瞪了白雪一眼,然後又像决定原谅她的无礼似的,撇了撇嘴不理会她。
奸!我和你的梁子结大了。
白雪态度突然大变地要他过来一起坐,还伸出手替他拂去垫子上的灰尘——这垫子是白松康命人加上去的,就伯冷天冷椅冻坏了自己的小妻子。
待徐展鸿坐上软垫後,突地「噗」的一声传来,只见他红着脸急跳起来。
「哦!你放屁。」白雪故意大声嚷嚷,还装出臭得不得了的表情。
「你……」徐家公子气得咬牙切齿。
「我怎样?放屁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怕人家说。」
仇情在一旁不搭腔由着白雪说,虽然她委实过分了些,可这人也是无礼得紧。」
「这位公子,後苑是外客止步的,请你照原路回去吧!」仇情说完就示意白雪与她一同离开。
「等一下。」情急之下他竟逾矩的想捉仇情的手,幸好她闪得快,但仍是教他给捉住水袖的一角。
仇情不悦地一甩,「闹你自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急急解释。
这时,就在仇情的惊呼声中,她落入了结实熟悉的怀抱裏。
「对不起,对不起,犬子无礼,害白夫人受惊了。」
一位肥胖和蔼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地频频道歉,还一边扯着儿子的衣袖,示意他跟着陪礼。
在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情况下,白松康不悦地让管事送客,同时,充满占有欲地伸手将仇情的脸蛋压进自己怀裏,隔绝了徐家公子依依不舍的视线。
回房後,不待仇情开口,白松康快手快脚的将她的外衫脱掉,丢到地上。
仇情惊叫一声:「你做什么?」
「他碰到了这件衣衫,还有呢?」
眼裏酝酿风暴,他醋味十足地继续脱着她的中衣,眼看着肚兜就暴露出来了。
「你做什么?」仇情红着脸的与他进行拉锯战,不让他继续脱下去。
然而,她那绣花拳脚还是不敌白松康的蛮力,撕的一声,中衣应声而破。
「你……」仇情张口结舌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逗身子是我的……这纤纤柔荑是我的……还有这明媚的脸蛋也是我的……」白松康怒着眉,哑着声宣示,大手随即抚上眼前的雪白娇躯。
仇情被他逼得已无路可退,身子已抵在墙上,衣服也只剩肚兜。「康,不要!」她抬起手遮住胸前,阻止他再进一步的举动。
白松康完全不理会她的劝阻,一个箭步上前,他将她的手反剪於头上,低下头,隔着肚兜含住她一边的胸脯。
仇情的身子一颤,她的头不停摆动,理智也一点一滴的流逝。
是的,她也好想他啊!想念他的拥抱、他宽阔的胸膛、霸气的吻……但毕竟大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