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前半生过的苦难的日子,後半生理当让她幸福圆满的。
想起白松康在提起情儿时,充满柔情的眼神,她就感到欣慰。
只要她的情儿能幸福快乐,就算要了她的一条老命,亦是无憾。
「呃!这位小姑娘是……」为了转移仇情的注意力,福嫂故意问起在一旁已哭得乱七八糟的白雪。
「我是雪儿,跟大嫂是好姐妹。」白雪胡乱地擦掉眼泪,也跟着仇情挤在床沿,分享温暖的感觉。「以後,我也同大嫂一样叫你奶娘,好不好?」
开心的甜笑挂在脸上,白雪可爱的让人不舍拒绝。
就这样,原本感伤的气氛在奶娘的刻意营造及白雪这个开心果的感染下,逐渐漾满欢乐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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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若点点雨丝,梅园裏飘起梅办雨,花办迎风飘落,宛似人间仙境。
仇情一身白纱罗裙,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白松康含笑走近她。也许是她的思维皆沉浸在飞舞的雪梅裏,没有察觉他的靠近,以至於安详的脸上带有一抹落寞,那是在平日皆隐藏得很好的表情。白松康心疼地褪下自身的披风,温柔的披在仇情娇弱纤细的肩上,「怎么又忘了多加件衣服,诗画与诗意呢?」仇情讶异地抚着披风,这披风带着属於他的气息,温暖而醉人。
「我让她们休息去了,这两天也难为了她们,帮我照顾奶娘,趁着奶娘休憩,我便作主放她们一天假,让她们好好休息。」
「奶娘还好吗?」
「嗯!谢谢你。」仇情红着脸,似羞似怯地低低道了声谢。
白松康笑着摇摇头,「闷了你好些天,下午想不想上哪儿走走?」
「王员外呢?」今天一早,她曾听他提及要与王员外商议蚕丝的价格。这两年,京城裏流行起透明风,整个城裏的妇女皆趋之若骛,只要是购买得起的,莫不人手一件。等到天气梢热,略有暑意时,便穿着略低胸的衣裳,再将薄纱往肩上一披,自足风情万种、百媚千娇了。而蚕丝是制成披肩的最佳质材,白松康打算将它们以晕染的方式制成各色薄纱,让它们以多层次的色彩来取代原先的单一色调,预料将会带动流行,独领风骚。
「他已经先走了,我承诺过要抽出时间来陪你的。」白松康爱极了她羞怯的模样,白净的脸蛋上沾染一抹红晕,娇美得令人无法栘开视线。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打发时间的,我不要你为我耽误公事。」漾着笑,仇情滑嫩的小手拂去落在他发上的梅花办,时间彷佛在一瞬间静止。「你已经够累了,我不该再成为你的负担。」
白松康欣慰地握住她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时,端来香片的诗画在看见这一幕时,又悄悄地退下。她在心裏想着,此刻香片定是多余的,有主人的温柔照顾,夫人一定很暖和,身心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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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趁着暖阳高照,白松康特意放下公事,带着仇情一行人来到他无意间发现的一个小湖泊野餐。那儿是一个不知名,尚未让人发现的好地方。
来到这儿,触目所及是一大片临水而居的紫色花海,—朵朵紫色小花迎风摇曳,或有蝶儿轻舞,或有蜜蜂追逐,其间还穿梭着一只肥胖的雪白小狗。只见它高兴地到处奔跑、吠叫,突然间—个踉呛,竟摔了个倒栽葱:那模样惹来大夥的一阵爆笑。
「第一次看到会摔跤的狗,好好笑!」席地而坐的白雪极不淑女的捧腹大笑。
而仇情则闲适地提着花篮,在白松康的伴随下,摘下一朵朵的花儿,直到花篮已满是花朵,再无空间为止。她打算等返家时,将它们泡在泉水裏,待数日後再用浸了花瓣的泉水来煮茶。
在白松康的解说下,她才知道这花儿的名叫水蓑衣,它们只在寒冬才会绽放美丽,而且只开在海堤旁及湿地;每年的十至十二月开花,与梅花一样不畏严寒,兀自挺立。
仇情欢喜的笑弯了眼,在暖阳的照射下,脸蛋也呈现健康的红晕,小手更是忙碌的触碰着表面披着短毛的水蓑衣,串串笑声流泻在花丛间。
睑上带着宠溺,白松康笑看着妻子,这是他第一次在妻子的脸上看到这么快乐的神情。如果出来走走就能让她如此开心,日後他定要多抽空带她出游。或许自己可以暂时放下担子,将责任移交给仲涛及各管事,带着她四处游玩,看遍天下好山奸水。
「大哥!」这时,白雪杀风景的走过来,双手背在身後,故作老学究样的开口吟唱:「似这般花花草草随人恋,欢欢乐乐由人羡……便也是恩恩爱爱顾人怨。」话甫落,便笑得倒在地上。
过了片刻,白雪擦去眼角的泪水,一抬头,望见大嫂强忍羞意的模样,又再次爆笑出声。
「雪儿!」白松康忍住笑,故意褒奖她:「你的词倒是作得不错嘛!」
只见白雪笑嘻嘻地摇头晃脑,有点臭屁地说:「这是当然了,也不瞧瞧是谁作的,人称当代女才子,怎么会差哩!」
「女才子?!」
「对啊!姑娘我可是女诸葛,满腹才情可不输给东汉末年的孔明。」
「哦!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白松康故作神秘地问着她。这丫头越来越皮了,居然捣蛋到他头上来,真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
「呃!」糟了,得意忘形,这下子怎么办?白雪求救的瞄了大嫂一眼,却见大嫂笑着对她摇摇头不理她。
「我想……既然你自比诸葛再世,那这样吧!我也不好辜负你的好才情,从明天起,每天交一阙词给我,让大哥我也陶冶一下性情。」说完他强忍笑意,牵起妻子往湖的另一侧走去。留下白雪与笑得流泪的奶娘与诗情、诗意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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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仇烈扭曲着脸,一掌将在他面前瑟缩发抖的大牢守卫打得飞身出去,鲜血顿时自守卫口中喷出。
一旁的护卫看见这模样,全都灰白着脸,抖着身子低喊:「教主饶命。」
仇烈怒极反笑:「饶命!」
「求教主饶命!」在场众人怕得跪倒在地,频频叩首,此起彼落的碰撞声霎时响遍整个苍厥教总坛。
仇烈视若无睹的狂笑出声,「贱人,你竟敢串通白松康背叛我……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厉声吩咐大门护卫将口吐鲜血的大罕守卫立即处死。
哼!若不杀一儆百,你们当我仇烈是可欺的人物!
听见教主的处死令後,跪在坛前的众人连一句求情的话部不敢再说。
第六章
有监於上回出游的经验,白松康知道仇情爱极花草百卉,特意大刀阔斧地辟了一座大花房,使其与梅园相通,其问更栽植了她调制花露的茉莉、钤兰及她用来沐浴的玫瑰;其中尚有一座秋千。那日他听见雪儿说起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小妻子最爱坐在雪儿的秋千上,让秋千载着她晃荡;既然如此,那他就为她造一座秋千。
有别於白雪的彩虹秋千,白松康命花匠在秋千架上设法攀上藤蔓,然後在秋千座板漆上梅花图案,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花秋千。另外,他还命画匠画了诸多不同的花卉图板,打算分一年四季给妻子使用,让她在无聊之际能有个真正舒适的休憩之所。
这么丰沛的爱让仇倩自觉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像今天,她在探视完奶娘後,又独自一人来到这座百花园,舒服的坐在秋千上,让它载着自己缓缓摇荡,让风儿轻吻脸庞,再加上脚旁随着秋千奔来跑去的球球,心中真有说不出的舒适快意。
「夫人,明天就大年初一,庄主命人裁制的新衣已送来了呢!有你最爱的雪色白貂大裘,边缘上还绣了许多雪梅,还有一套嫩黄方衫……还有发簪、金步摇、花钿、困脂水粉。」诗意兴奋地道:「夫人,庄主待你真好,如果我也能同你一样,嫁个真心疼惜自己的夫君,该有多奸。」
少女的幢憬明显的显露在诗意的脸上,仇情笑看她一眼,侧着头开她玩笑:「小姑娘思春了?」
只见诗意跺了跺脚,不依地微嗔。
是啊!如此幸福的生活常会令她有置身云端的感觉,常以为自己再也装不下更多的快乐了,却没想到,幸福的感觉一天浓过一天,而自己对他的爱也一日浓过一日。
常常在恩爱过後、两心缠绵时,她总在心底说了千百遍的爱语,就是没胆对他说出口,或许有一天自己能抛却矜持,勇敢说出来。
诗意看着夫人又露出如梦如幻的神情,嘴角还噙着一抹幸福笑意,知道她又想起庄主,不禁笑出声,故意恶作剧地说:「嘻!夫人想庄主想得脸都红了,羞不羞!」
这句话,惹得仇情追着她满园子跑,不打到她誓不罢休——
直到斜阳余晖映照,主仆两人才知天色已晚,赶紧回房整装,准备到膳堂与大夥儿一同享受温馨的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