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带她回堡去,与咱们一同玩好吗?”
“不行的,小乌鸦一生福薄,怎么可以同你们平起平坐,我愿一生为婢,伺候小姐、忠心不移。”小女孩感动的跪在他们面前,不肯起身。
“原来你叫小乌鸦呀!好难听哦!这样吧,从今起你叫喜鹊好不好?”反正爹正要为她找个女侍作伴,于脆就由她来替代了,正好为爹省了一桩麻烦事。
☆ ☆ ☆
三年后。
这一天,天清气朗,天空蔚蓝得连一片浮云都没有,只见一妙龄少女穿着一身粉绿衣衫,带着一个头绑丫鬟辫的侍在偷偷摸摸的溜出龙家堡,打算趁龙家主人出堡时开心的大玩特玩。
“小姐,不行啦!堡主知道会打死我的。”喜鹊苦着脸叫着兴高采烈的龙映初,就盼她能回心转意乖乖同她回去。这小姐惹事的本领实在太高竿了,自己一个人罩不住她啦� �
“再罗唆就不让你跟。”龙映初皱眉看向胆子奇小又特别唠叨的喜鹊,不悦的道。
真是的,破坏自己的玩兴,这美好的三月天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呢!她开开心心的前往镜湖赏花,顺便看看湖畔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在叫卖,谁让她来碎碎念个不停,真是杀风景。
呜……小姐好讨厌,她若出了什么差错,别说堡主了,少爷一定第一个砍死她。虽说她一直很感谢小姐救了她,使她免于沦落风尘,而且待她好得令其他丫鬟们羡慕,可是她倒要说一句——哪有这么爱惹祸的主子的,真像瘟神下凡来,专搞破坏。
行行走走间,她们来到龙映初最喜爱的地方——镜湖。。
这镜湖是一个天然小湖,湖畔有杨柳垂荫,湖水澄碧如镜,站在岸边往水面一望,自己的倒影清晰得宛如照镜子一般,自己的面貌真真实实的就给呈现出来,因此颇得文人仕女喜爱,也因而得到镜湖这样雅致的名。
走到小摊子前,龙映初挑了两串糖渍葫芦,并将其中一串递给一旁的喜鹊,便转身享受起美食来,喜鹊只好唉声叹气的拿起钱袋付钱。
难怪少爷总是耳提面命的要自己必须随身携带银两,这小姐爱乱花钱却又不肯自己带钱,说什么嫌麻烦。偏偏堡主和少爷又总是顺着她,任她胡作非为。唉!美丽聪慧又娴静的夫人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来?
“你念念有词的在念些什么?”龙映初突地转身站在喜鹊面前,差点将她的魂吓得忘了回来。
“小姐,不要突然回头吓人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没听过吗?”喜鹊有些抱怨的微扁着嘴道。
“你是说我丑得会吓死人罗。”龙映初威胁的瞪视她,好似她只要敢点头称里便要将她大卸八块。
“呢……小姐,你是个天底下最美的姑娘了,真的,没骗你。”没办法,谁教她屈居下风,偏又有个极不害躁的主子。
主仆二人就这么在湖畔边嬉戏起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赞美和惊叹声不绝于耳,大家不免纷纷猜测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姐,生得如此天香国色、清灵绝美,仿佛人间最美好的全给她得去了。
而她们尚不知自己造成了怎样的骚动,迳自游戏嬉闹着。
龙映初买了一包鱼饵,开开心心的蹦到湖边打算喂鱼,徐风懒懒地拂动她的秀发、衣衫,今她看起来仿佛是个不小心掉落人间的精灵。
“这位姑娘……”一位头绑文士巾、手持文土扇的纨绔公子哥儿自以为潇洒的挥手为礼。远远地,他就发现这位小姑娘了,她一身的上等服饰、虽只是普通的便装,不过他一眼便瞧出这是锦织坊出品的产品。锦织坊的服饰不是一般人家穿戴得起的,一件式样普通的衣衫便要用掉一百多两银子,是一般人家一年的生活费用,再看她用了一两银子买包鱼饵,还要小贩不用找了,乐得小贩呵呵直笑的,这举止更显示出她应是来自富贵家庭,才会不识人间疾苦的挥霍无度。
想必她的出身应该配得上自己的高尚家世吧!他颇自得的想着,这样一位美红妆,娶来为妻才不算辱没了自己,若能得此佳人,应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
龙映初停顿了手上抛掷鱼饵的动作,不悦的转头脱了来人一眼,又转身重复之前喂鱼的动作,打算来个相应不理。真是的,出门玩耍也会碰上狂蜂浪蝶,好想……好想瑞他下去洗洗冷水澡哦!
“这位姑娘……”他看她不打算搭理自己,不死心的再度开口。
“作啥?”龙映初不耐的嘟囔了声,已没有喂食的兴趣了。她不懂为什么老有人不识相的来招惹她,碰一鼻子灰的感觉有那么好吗?没看见她脸上明显的拒绝表情吗?
“在下是九门提督之子马文才。”这姑娘可能以为自己只是泛泛之辈,所以才会爱理不理吧!他在心底这么想着,索性亮出爹的官衔,这样她应该知道自己来历不凡了。
可龙大姑娘只是噗哧一笑,一点儿也没教他的家世给惊吓住从小到大,因为爹爹的关系,不知有多少官场人士及奇人异士上龙家堡拜访,她更可说是由那些人给抱大的,连丞相朱大人都疼她如女哩!九门提督就想拿出来唬住她啊!官职?爹爹若真有兴趣……哼!
这时,原本立誓一天不整人的龙大姑娘劣根性又起了。
“九门提督之子马文才?”我还不才哩!
“正是在下。”只见他故作潇洒的单手持扇,打算以单手展开扇面,不料却笨手笨脚的将扇子掉到地上,当场引来龙大姑娘毫不留情的爆笑声。
龙映初当场在心底决定这个人值得自己浪费时间好好玩玩,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消遣对象哩。“你找我有啥事啊?”她马上眉开眼笑的问他,还可爱的微侧着头,让那马文才惊艳的痴傻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我……”好美的笑容,马文才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轻飘飘的好常富工程来……
“你什么啊?”唉!又是一头蠢猪。
“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得知姑娘芳名?”马文才彬彬有礼的问。
“什么?花名?”促狭的笑意蕴在眼底,龙映初故作惊吓的失声大叫。
“不!不!你误会了……”马文才面红耳赤的拼命摇手,急急的解释,冷汗已经窜上他的额际。
“呜……名节是女子的第二生命,你竟如此侮辱我……”龙大小姐故作掩面痛哭状,实已笑得快抽筋了。
“在……在下没有这个意思,请姑……姑娘不要误会。” 嘻!他吓得口吃了,好好玩。“哇……你还喊姑姑。”她哭得更加用力。
“没……没……没有的事,姑……娘你听错了。”马文才急得满身大汗。
喜鹊无奈的叹了口气,真受不了小姐,天生坏心眼特别多,这马公子也没惹着她,做什么这么玩人家啊!她同情的瞄了他一眼……好吧1。自己就日行一善,救救他吧!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总得替小姐积点德。
“小姐……”喜鹊扯了扯龙映初的袖子。唉!小姐真没个正经样,哪有好人家的闺女将一大截藕臂露出来见人的。
哭声暂歇,龙映初稍稍地开了指缝,由缝隙中瞧瞧喜鹊是为了什么打断她的精彩大戏。
“小姐,那边有挺不错的纸鸢,“咱们去看看吧!”喜鹊知道要小姐放弃整人把戏最好的法子,就是再找一个好玩的事儿吸引她。
果然,只见龙大小姐极粗鲁的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然后蹦蹦跳跳的往卖纸鸢的铺子上走去。
留下马文才在原地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苦笑。
☆ ☆ ☆
“胡闹!”龙少天气得捶了下桌子,将桌面捶得砰砰作响,方才若不是原棋来报,他还不知那小叛逆竟胆大妄为到当着众人的面给九门提督之子难堪。
今天幸好是提督大人他宽宏大量,一点也不计仇的将这事当笑话说给原棋听,也幸好自己在京城内尚有一点影响力,再加上自己曾施惠予马提督,不然,那小叛逆有几个脑袋也不够人家砍。气死他了! “少天?”龙少天的结发妻子面带疑虑的轻唤夫婿,怎么啦?怎么才刚进门就怒气冲冲的,以往他只有在女儿惹祸时才会如此气愤,这几天,他又不在家,况且女儿也乖乖的没惹事啊!
听见妻子的叫唤,龙少天马上柔了脸上的表情,这十多年的夫妻生活,他们宛如倒吃甘蔗般越过越甜,他对妻子的眷恋更是一日比一旧加深,早已成绕指柔的他面对妻子,再大的火气也会迅速销声匿迹;所以,每当酷似妻子的小叛逆又惹祸时,只要看见女儿宛若妻子年轻时的样貌,他便气不起来了……因此,便将那浑球宠得是越来越不像话。 “发生了什么事?”柔白素荑轻轻地拍抚激烈喘息的胸膛,已三十五岁的龙夫人依旧纤美绝丽、楚楚动人,她软软的嗓音登时将龙少天残余的怒气挥散殆尽。
“还不是那个小叛逆。”
“映初怎么了?”龙夫人轻笑一声,她最喜欢看自己夫婿在提及女儿时那种又宠溺又无奈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