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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灵性璀璨的笑容,浮现在让他如痴如醉的迷人梨涡里!好个开朗乐观的小女孩,对着自己终身的痼疾一笑带过。即使不来怜悯她的缺陷,他对她的欣赏却又要提高几分了。

  不不,实在不该在她身上放入太多情绪的。打住思潮,他自我嘲损着,“你爹爹还真有能耐,连御医也能搬进童府来!我如果不小心欺负了他的掌上明珠,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将我庞家满门抄斩了?”

  童恣凝轻讶着,“可是,你是我的夫君,你不会欺负我的啊!”

  庞定远眉端一扬,将矛盾心情沉淀,轻叹着,“我是不该欺负你!”

  错,终究不在她!错的是这个时代,错的是他们都身不由已!

  就这样办了吧!一把揽住她柔弱无骨的香肩一起滚入床褥里头,大手撤下帷帐,就让该来的全都来了吧!

  罗衫轻解,大红嫁衣退去后,将她仅穿兜衣的纤细玲珑身子搁在胸前,贴闻着她颈窝里边的馨香,还感觉到她紧张之下的瑟瑟抖颤。

  “别怕!”他对着她耳际低喃着,随即莞尔一哂,喔,竟然忘了她听不见他的说话。

  她听不见?!啊!这不是太美妙了吗?

  或许是婚宴的酒很浓烈,在他的血液中胡乱奔窜,打乱他一向冷硬的心。

  也或许在每一个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个很偶然的时间点,心弦会被深深的撩动,成为此生无法忘怀的最珍贵时刻。

  “兹!”一声,桌上一对喜烛的火焰熄灭了。

  “啪!”的一声,庞定远的心情全都点亮了。

  打从知道要娶亲以来的郁闷,还有从他懂事以来的无奈,全都浮上他的情绪台面,也全藉由打开后就合上的话匣子遣送出来了。

  “你知道吗?当年我爹功高震主,庞室满门差点罹祸。这么多年来我装成个纨绔子弟,闹出一个又一个的笑话当烟雾弹,好让朝廷对我除去戒心放松监视,以便等时机成熟时,协助我爹完成密谋举义之事。“我原本还以为结下这门亲事,我得无时无刻对你带上面具。谁知,在你身边我轻松自在无比。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能对着人说出真心话,这种感觉很美好啊!

  “唔,女人千万别太多吵闹,能安静的倾听经什么都好。”

  他很轻松恣意的吁出一口气,继续放任情绪范滥。

  “我这个男人与我的女人之间,要的也不过是一份没有隐瞒的坦白!凝儿,以后每天对着你的一颦一笑,再把我寂寞的心情给打开,我想我会喜欢上你。”

  他微微一顿,好似碰到了难题,“唉!立场对立的两个家族,那容得下一份相知相许的感情?我们之间根本不该有感情的牵扯,我不该沦陷的,然而,情不自禁这句话居然是该死的有道理。

  “凝儿,不管你身出何门,你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过去哄骗欢场女子那些假话虚言我也都省略了吧!我……”

  庞定远猛然封口,因为怀中的新娘子蓦然偏过头,娇媚含羞直瞅着他。

  呵,多亏了这新娘子的透光薄纱帷帐,墙上油灯散发出的光晕也能映入帐里,他才能将她的美丽看得丝丝入扣。

  童恣凝好纳闷,她的嫁衣被他除去了,他也使着强健有力的臂膀静静的抱她入怀好半天了。这样子就是敦伦之礼吗?她自小没了娘亲,只怪奶娘怎么也不肯这个彻底清楚,害她似懂非懂的。

  只是,后颈窝处怎么老感觉到热呼呼的,是他的呼息吗?他不会已经酣睡了吧?那一道道的热烈气流可会是他打呼的吹气吗?

  她忍不住了,才掉转过头想看个清楚明白。咦,他还没有睡着?童恣凝万分不解的傻傻的问着,“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子吗?”

  好个犹不解风情的小女人!可,偏偏那一双惹人怜爱的清盈眸子再度让庞定远惊艳悸动。

  对眼凝眸处,不必添惹一段闲愁。搁下她的问题,他下定决心把最后那句真心话说完,“也不想对你做戏的!”

  太倾醉于心情的酣畅舒坦,男性的肉体竟然激惹不起一丝做戏的兴致。她,终究非迎来送往的女子,男人狂野的性欲不该对着她发泄。

  今夜他如果把心一横强索了她的身子,不啻是另一个最无聊无情无心的冷血戏吗。

  更深的一层考虑蓦地窜上心头,庞家选择了刀光剑影的未来,倘若事迹败露,就将她“原封不动完壁归送”童王爷府当回郡主去吧!

  他思忖着,不管家族联姻的真正意图为何,依照童王爷的权势,她定可免去连诛九族的命运。

  只是,两日后得带她回门,童王爷若对着爱女悄然问起闺房之事,怎么蒙混过去?

  眼眸微眯,他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狂猛,对着她的雪颈狠狠落下力道强悍一吻,牙齿顺带吮咬入清香的肌肤嫩肉里头。

  她闭着眼细呼着,“痛啊!”

  “本就该会痛的!”他旋即飞快咬破自己的食指,在她的贴身内衣抹上一道殷红。

  夜,更深了。

  账内,人声也杳。

  * * *

  一大清早,小喜儿追上洗脸面巾给小姐后,贼头贼脑先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新姑爷不在房内,就听得她大呼小叫着——

  “庞府居然有这么大的虫子,咬得小姐皮破血流的,留下那么大的一个暗紫色伤口在白绵绵的颈子上!”

  童恣凝睫儿低垂羞煞了俏脸。都怪他哪,抱着人家亲热就算了,居然还不如死活的留下这种十天半个月也消退不了的证据,现在连喜儿都来取笑了。她今儿个是不敢踏出房门半步来见别人了!

  奶娘手中拿着童恣凝昨夜换下来的衣衫,从床榻那儿过来,“喜儿,把小姐的衣服拿出去洗,少给我在这儿叽叽喳喳的。”

  喜儿接过衣裳,不经意瞄上一眼,惊嚷得更大声了,“这么一滩血?小姐受伤了,奶娘,快找大夫过来看看……

  奶娘笑骂着,“你再不闭嘴,我就找人将你的两片唇给缝了!出去啦!”不懂事的丫头,害小姐一直垂下头,下巴都要粘到胸襟前去了。

  待喜儿被轰出房门,奶娘从怀中取出一小瓶止疼消肿的药膏,不声不响的追到童恣凝的眼前。“什么?”童恣凝扬眸疑惑着。对着从小照顾自己的奶娘,她没了羞煞,反倒有一肚子疑问想问呢!

  “姑爷手脚也不放轻一点,居然连颈子都给咬伤了,怜香惜玉这点道理都不懂啊!”奶娘对着她眨眨眼,“这会儿你应该还很疼的吧!喏,拿去擦一擦吧!”

  是疼啊!童恣凝将药膏接过手,挖出少许,对着镜子给涂抹上自己后颈缘那儿的伤口!

  从镜中她还瞧见……奶娘的表情干嘛那样……嗯,暧昧哪?难不成她擦错了地方?

  两个人拿着眼角互瞄着,一堆无形的问号就不停顺着两人的眼光热线跑过来送过去。

  奶娘肚子里的纳闷越堆越高,等到瞧见童恣凝拿着小手心揉了揉耳边的瘀紫,将药膏放在镜台上之后,她的两颗眼睛已经瞪得比铜铃还要大颗了。

  “奶娘,你到底怎么了?干嘛一副快要昏倒的表情?”

  天老爷,正经人家对这种事向来都是能做不准说的。奶娘在心中暗暗叫苦,以前雅娴端庄的童王妃还在世时,也最恨下人们把男女情事拿来乱嚼舌根。

  奶娘支支吾吾的,“都怪我……没给说得太清楚啦!反正这种事有姑爷教着小姐就行了,可是……

  “可是什么?”童恣凝问得急促了。奶娘平常心直口快的,到底什么事让她这么反常啊?她的一张黝黑老脸竟然还看得出一些暗红色!

  “你确定你身上没有其它地方也疼来着?那儿多少上点药吧!”奶娘冲口而出。

  “没有!”童恣凝已经不耐烦再打哑谜。

  那儿?哪儿啊?奶娘不直说,哼,套也要把话给套出来,“我身上有哪里应该疼来着的吗?”

  奶娘好不解,这事怎么这么诡异啊?“可是你的衣服上明明染着一滩血!姑爷没有温柔的对你喔!”

  童恣凝偏过小脑袋,慧黠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姑爷?你不说,我去问他好了。”

  一定和庞定远有关,今儿一早她醒来时,自己也给血渍吓了一跳,只差没开口问枕边的人,他哪里受伤了?

  “还问!好女孩不能用嘴巴问啦!”奶娘已经想撇开这个绝对不恰当的话题了,她开始帮童恣凝梳起长发,“小姐今儿起就要绾起发髻了。”

  绾髻,她懂。成亲的女子自当如此盘理自己的头发,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可是,光坐着花轿来到庞家,与庞定远共歇一宿,就是绾发这个要求所代表的一切变化吗?

  童恣凝寒凛着小脸,“奶娘,你闹得我糊里糊涂的难受,全给我说清楚啦!”

  就知道小姐的性子强脾气拗,最爱追根究底,可是,这话怎么说得含畜一点啊?奶娘想得头疼,差点没挤爆不怎么灵光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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