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不到前边。的的从后面嚷着,“这么威风的排场,到底哪家娶媳妇?”
这次的版本换成这样子,“就是庞将军府啊!”
“庞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儿子?难道成庞定远又找到好亲事啦?”
“能娶到有权有势的童王爷郡主,当然是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 。
“不会吧?还是童王爷家的女儿?童王爷到底有几个女儿?”
“嘿嘿,就那一个!”
“什么跟什么,不都休了夫又上花轿,让人雾里看花,存心整人啊?”
“被整的最惨的是庞定远啦!还得搞一次一模一样的大排场,浪费了金钱不说,还是娶回一个带着残疾的老婆!”
“庞定远喜欢当冤大头嘛!哈哈哈!”漫天飞舞的鞭炮声里,幸灾乐祸的七嘴八舌还是嚷得很带劲,说长道短不亦乐乎!
“哎哟!”不亦乐乎的人群中有人屁股开花,赶忙抱头鼠窜,“可恶,鞭炮也不丢远一点,炸了我的新衣服,这么大一个窟窿,呜呜!”
乐极生悲真是千古名言哪!
不过也是有人一路乐到底,这个人就是跟在花轿后头的李媒婆啦!
天底下有这些好康的事,一桩婚事可以领两次谢媒礼!乐得她的大嘴巴咧得连针都缝不拢了!
第四章
他哽咽着,你最美最动人的一刻我记得了。眼睛里蕴含着青春,散发出纯真的热情。还有,这一头美丽的发丝,千万要爱惜好好梳理,知道吗?
她昵哝着,当日无心太浅,如今情种深埋,我才能懂得该如何绾发。
“痛死我了!我不要活了!”童恣凝嘶喊着,米粒大的汗珠从她的鬓颊边拼命滚落。
腊月岁末大寒天里,庞定远满头满脸的汗水不比妻子少,然而他根本不得空,也不记得去管自己一身的狼狈。
他拿着一条棉布巾,只顾着抹去凝儿脸庞的濡湿。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抹去凝儿所受的痛苦!
“凝儿,再撑一下,一会就不痛了,奶娘去找产婆了,她们很快就回来了!”如果可以,他也愿代替凝儿来承受产痛。
童恣凝不依呼叫着,“再撑一下,人家痛死了,你就只顾着动嘴巴!”
干脆把这个害她痛不能言喻的罪魁祸首踢滚到天边好了,一个阵痛袭来,她意识模糊,感觉里好像真的死命将他一把踢开了……
再入庞氏门,又一个洞房花烛夜。
那夜,她真的将意图不轨的他推下床。
“唉,会痛呢!”跌落在床脚,庞定远一手抚摸着中暗箭的腰身还不忘嬉皮脸的。
还笑得出来?难道她踹得不够重?童恣凝杏眼圆瞪着表情走样的男人,“我这是在告诉你,我入眠后不知不觉会有一个大展拳脚的坏毛病,你会更吃不消,所以呢……”
她一双美丽明眸滴溜溜的转了转,“不想痛的话就找别的床睡!”
哼,他不过就是巴望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别妄想能胡乱揩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隔在房门外。骗谁啊?以前那一夜都相安无事,她的这种‘坏毛病’自然是从今夜开始的,不必劳驾头脑,他只用眉梢想也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他颊边依然带着笑意,问道:“找别的女人的床睡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她想也不想就否定。想风流快活?门儿都没有!
“哇!这可难了!没有女人的床我就只知道书房里有一张,但是我如果在书房那儿睡下,我爹一定会知道,到时候更会惹祸上身!”他反丢一个难题给她。
她才不信会有什么祸端,轻哼着,“喂,爹他老人家会怎样处罚我们?”
“不就是以为我不喜欢你,也许会提议另找一个侍妾来服侍我罗!”他等着看她气嘟嘟的可爱样子。
果然,她从床上弹跳起来,大叫着,“庞定远,你找死!”
可恶透顶!气死她了!他脸上居然还挂着满满的笑意,这人的颜面神经大有问题喔!
让他娶妾?那稳惨的人就是她自己了!不行不行,生气归生气,她的头脑还没损坏到那种程度。
哇!这么大的声音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怕三十丈外的家丁都听得庞定远正在享受“三娘教子”了!他会不会很没面子啊?
切,没面子一下总好过夜夜拥裘独眠好!“我当然怕死,有没有办法不死啊?”他憋着一肚子笑意斜睨着她。
“这样子啊?那么你委屈一点,晚上万一被我推下床,别喊疼就好了。”她发誓天天都要让他摔得鼻青脸肿,谁教他害她再坐一次花轿,爱和她没完没了的。
“没关系,我睡了就没感觉。加上我皮粗肉厚,神经大条,什么都不怕。”
真好,又可以抱着她对着她说话了。
“我也很委屈,明明可以睡得海阔天空的,如今一张床分你一半,你可不能越界占人家的地盘!”她说得万分无奈。
踢到铁板了!真是……庞定远嘴巴里骂了一堆的脏字,楚河汉界分明,怎么抱老婆啊?凝儿,你这个小磨人精怎么不笨一点呢?净出一堆鬼主意。
“答不答应?”她逼问着,“我们立一张条约书怎样?”
“我庞定远说话算话,不侵犯你就是了!现在熄灯火睡觉。”才将她娶过门,心情太好,实在摆不出脸色给她看,可是她防他像防贼一样,教他直想皱眉头。看来,她心中摆着的疙瘩,不是三两天就能烟消云散的。
童恣凝撇撇嘴。说话算话?信用破产的人还敢口出狂言?不过,实在别无他法,也只能将就着再信他一回了!
隔天,庞定远来索取点小代价了,“老放我一个人不好吧?总得帮我做件衣裳,让我随时穿着暖暖心头,记得你的体贴。”
“这样啊?”童恣凝嘴角往上弯得很妩媚,眼珠子转得飞快,淘气的光芒在闪烁,“先说好,我的针线功夫不怎么样,到时候你可不能取笑我喔!”
她答应了,庞定远大乐,直点头。
衣裳只花了一天就做好了,庞定远高兴的穿上就往房门外去。
童恣凝急了,喊住他,“等等,你上哪里去?”
“给我的朋友们看啊!让他们羡慕一下,老婆帮我做的衣裳哩!”他眉开眼笑的捏着她水嫩嫩的美颊。
这人不会一点口味也没有吧?她看着他的滑稽样,衣裳的下摆过短,只到脚踝,袖子太长像水袖,领子歪斜一边,前襟不对称……枉她刻意的“体贴”,他居然还敢给她穿出去丢人现眼。
“换下来换下来,我帮你改改,你这样穿出去别人准笑死了,哪里娶来的老婆,连一件衣服也做不好!”让她成为众人的笑柄,她的
脸皮还没那么厚!
她动手剥下他的衣服了。
庞定远笑咧了唇,“还是凝儿对我最好,帮我考虑得好清楚!你做衣服的速度很快,真好,明天就有新衣服穿了!”他对她挤挤眼睛!
明天就要?童恣凝盯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家伙,咦,捣蛋的可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吗?她是不是误上贼反被摆一道了?
结果呢,她当然是赶工裁做了一件崭新的衣裳给他,他倒也很知道对她挑灯夜战有辛劳感激,如获至宝般的总爱穿上身。
好啦好啦,看在他很识货的份上,当他又来要求一双鞋子时,她就没刁难,爽快的送他一双鞋还外加衫袜。
唉,不过他这家伙还是很讨厌,没事就爱在她眼前打转。
好比她想练练字,他就把喜儿赶到外面去,抢着帮她磨墨,然后捧着她的墨迹拼命拜读。哼,他什么时候也学起了附庸风雅了啊!
她发觉她的时间都被他霸占了,他这样子粘乎乎的,真的很讨人厌啊!
只是随着时日的过去,她半点便宜也不让他沾,他居然不抱怨也没恶言相向,让她怎么想也想不通耶!
她暗忖,为了孩子娶她入门,他活该对她这么有耐性吗?
童恣凝的意识回笼了,看到屋子里还是只有庞定远一个人,心急问着,“产婆呢?”
庞定远回应着,“奶娘来回过话了,原本让下人去找的那一个产婆已经一步出门帮别人接生了。这会儿奶娘自己带着喜儿出门另找产婆去了,她们很快就回来了!”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你是不是还净来话来骗我?枉人家才开始相信你一些……啊——,她说不下去,张口大力拼命的喘着气,想捱过这阵疼楚。
“你相信我了?”他的心脏早已跟随着她的一阵一阵抽痛腾云驾雾了半天,这一瞬间差点因她的一句话忘了如何跳动。
“每个晚上你睡在我旁边,你没有越界,可是你现在……呜呜,你又变回那个可恶透顶的大坏蛋,只知欺负我,不管人家死活……”
他的手指想帮她抚去皱拧的秀眉,万分不舍劝慰着,“嘘,凝儿,我只恨不能代替你,我没有不管你啊!”
她揪住他的衣领,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块可以倚靠的浮木。只怕下一刻又要疼昏乱了,她口中脆弱低喊着,“不能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