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咱们不能都永远是三岁吃奶的娃娃。"小旦泪不停的流着、流着……
心铀的凤鸣伸手接着她的泪。虽然他还是不大明白,小旦跟自己疏远的原因,但是,他相信小旦姊姊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自己,否则不会流下一桶的泪,讲着一缸子劝自己的话。
"姊姊——"
"你们停停行不行,现在在演哪出戏码呢?"淡月很受不了似的抓着双手,皱起眉头。
"人家姊弟俩感情好,你她眼红啊?!"云绣针对淡月冷嘲热讽。
"说也奇怪,你若是同小旦……嗯……?"私奔!既然是私奔,你这样冷眼看待小旦和凤鸣之间的情谊,还真是……
"冷静?!"云绣又当提词人。
淡月冷然的点着头。
跨腿坐上矮登,而且是坐在房里唯一通道的位置。
"真是的,长得比人高大,又比人占空间,连屋里的光线也全都遮去。"
云绣的抱怨,淡月只当没听见,拿着虎视眈眈的眼珠子,就直往他的身上梭巡……
芸衫、大口夸、黑布靴,若不是面上一巾黑帕,他的装束一点也没让人有突兀的感觉。用布垫出来的宽望和绑得平实的胸部,和瘦弱男子没什么不同。
云绣的外观并没有破绽,可是,被淡月这么认真的盯着看,云绣也不免开始狐疑——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把你脸上的布拿下来,这是命令!"淡月不容情的指使着。
"真要拿?"云绣内心很是兴奋,因为刻意的伪装终于在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可是,她还是必须表现出很迟疑的表情。
"大人的命令,你敢违抗?你想挨板子吗?"
"哼!我才不吃这套,不过,为了表示在下的诚意,您的吩咐就照办吧!"
哇——
虽然只有一瞬间,云绣就赶忙收回在黑帕,不过,她那张有贴有"黑紫胎记"的面孔,已让大家震惊的吐不出话来。
"在下并不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而是……大人!这与生俱来的丑面孔,曾经让很多人视我为江水猛兽,想置我于死地,蒙着面虽然神秘、不敬,可是,也替在下挡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哦——"也许是心有所感,想到自己曾被排斥的童年,于是,淡月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作打转,他很快接着又问:"你跟在下的夫人是什么关系?为何又和小旦姑娘扯在一块儿?还有——那江湖上的传闻,以是怎么一回事?"
云绣扬扬得意把自己那套宣传手法说了个概况,她那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的手段、叫淡月、凤鸣昕了都要口水猛流——当场变成傻子啦!
云绣早从小旦和凤鸣对谈和倚靠依恋的姿态里,看出一些端倪来,她提这"我的少爷"这几字,无非是想提醒小旦——
云绣向小旦使了个眼色,意谓:你不出卖我,我也不会为难你!
"你跟小旦姑娘和本夫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淡月并没有多加理会小旦和云绣之间交换的交换的暖昧眼神,只是一昧的盯着云绣瞧。
"说起来,我和尊夫人颇有渊源……"
"什么渊源?"
"我和云绣妹子本是兄妹!"云绣开始编起故事来。
"本来我眼她都是同一位乞丐头子养大的,后来收养咱们兄妹的爹过世啦,我们就分别给不同的人领养,我跟爹娘做些小生意,所以,我也学了些烹调煮食的功夫,而我那妹子则被另外的丐婆要去,准备养来送终陪老的。"
喘口气,云绣继续把故事生下说——
"这十来年,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下落,每年也有互!通三两次消息,不过,这一回,她太久没和我连络,我起了疑心跑去找她,没想到她的左邻右舍说,她的养娘跟了另外一名乞丐跑了,之后,她就失踪了,人人都说是她养娘把她给卖了,卖到什么地方却没个人知晓,至于她养娘的形踪,也没人知道。"
云绣讲完这大套话时,心里头对她的小弟——云湖,不禁燃起无比炙烈的爱意,要不是有他那位戏痴弟弟,平时三不五时就讲些戏折子给她听,她能够这么简短的时间内,编出这段,曲折离奇的传奇故事,全拜他所赐。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在曹府?"淡月也不是好骗的人,只要他觉得不解,他便不停往下挖掘,直到一切事实得到合理的解碍,他才肯罢休。
"这该感谢小旦姑娘,是她替我家妹子传讯给我知道,我才知晓。"
"是吗?"
小旦在淡月严厉的目光下,依然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淡月凝视小旦半晌,见她一直坚持,这才又把目光投向云绣方向。
"请跟小旦姑娘一道外出,为的又是什么?"
"我妹子想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其妙的当了御史夫人,可是我跟她……都不认得大人尊容,所以小旦姑娘自愿替在下领路,至于小旦姑娘,有没有什么私心,我可不明白哦?!"
说是不明白,眼角余光却不断的飘向风鸣和小旦,这不是"明示",还会是什么呢?
"小旦姑娘,有人派你来刺探我,想知道御史夫人的底,是吗?"淡月显然是想到另外一回事去。
他的表情越是平淡,小旦害怕的神情便更加剧。
"不是!没有派小旦来,夫人跟我要好,我只是想帮她……"
"是不是曹家人养不活她,故意派了你跟这人来演戏,想设计我。说!"
淡月的手攫住小旦的手腕,稍稍用力,自暂的腕子已是乌青一团。
"放手!堂堂御史欺负弱女子,真是不像话!"在凤鸣的哭功发作以前,云绣率先阻止道:"大人,要是不信咱们,您大可以回曹府求证啊!"
云绣知道御史大人负有使命,不能随意游走,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因此,才大着胆子说出这话来。淡月听她一说,果然把小旦的手用力地给甩开。
"我不信你们的动机有如此单纯!"
"既然这样,吃们就各显神通,各自打探彼此想要的消息吧!"云绣眉眼都是胜利的笑盾。
"这又是什么意思?"淡月不解。
"请大人让在下和小旦姑娘作伴同行,这一路上,大人不就有很多机会可以刺探我和旦姑娘,究竟为何了吗?"云绣的笑更浓了。
"唔——想挑战?"冷冷的弯起唇,淡月酷酷的说:
"你们未必能赢啊1"
"没试试,又怎么知道彼此的斤两?"云绣挑寡的挑高双眉,"鹿死谁手,还没定论哪!"
淡月低眉思索,沉静的如同老僧人定般的文风不动。
若是与他为敌,想必他是个深沉可怕的敌手。
"除了你们……有没有另外一名姑娘同你们一伙的?"
他那一闪而逝的悸动,为了是什么?难道他……云绣停止自己无谓的想像,把一切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应付淡月身上。
"大人,这个问题问得可真奇怪呀!"
也许是那位"妖精姑娘"给淡月的印象太深,或许他对她有另外的打算……在刘淡月板起的面容上,云绣并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或许,"风二郎"和"妖精姑娘"正同时交错出现在这位严峻大人的脑海,也许,他们会给他很强、很强烈的剌激哦。
云绣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已骑上了虎背。要安全离开危险,恐怕不容易晴……
第四章
“小气大人,咱们先上哪儿去呀?"打从云绣得知淡月这个字号是"尧记"二字,就不分昼夜地喊他"小气"大人。风鸣、小旦都昕得有些胆战心惊,云绣却怪他们大惊小怪。
小气大人不会生气啦,你们为什么都那么怕他生气呢?云绣不晓得天高地厚,他们也懒得再说她,反正,他们也有许多事情尚未解决,没空搭理旁人的"闲事"。
风鸣离家出走,准备的物品可真是齐备——八匹马拉的斗蓬大车子,四箱春夏秋冬的衣物,连应时节的水果干粮也有一柜了,他爱的糕饼糖果更没有一样,除此之外,他也没忘记拉着府里养马的小老头一块儿上路——替他驾车。他的行李不但云绣瞠目,就连小旦也忍不住开骂:
"这叫离家出走?真是笑死人。"
"娘说出门在外,东西得打点齐全,她才安全嘛!"风鸣振振有辞的驳辩
"你根本不是离家出走,你只是出外游荡的公子哥儿!"
风鸣急得脱口而出,说:"我是离家出走,因为——我没给娘、小旦姊姊留书,说我要跟淡月哥哥走。"
"不过,你上祠堂烧香,跟老爷瞌头告辞,是全府内外的人都知道的事呀!"没等他说完,小旦己捺不住性子的揭他的底,"这种做法,分明是不尊敬你娘和……算啦,你这种人,本来就还只是个孩子,能跟你怎么计较!"
"本来还只是个孩子,能跟你怎么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