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一直是带着笑容的,但她就是该死的紧绷着脸。没错,她一向讨厌男人,但也从未如此别扭的与男人相处过啊!大学时代男同学在她身边晃过来荡过去的,也没见她出过冷汗啊!
今天,卢森堡优美风景下的今天,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孟平的心情倒是很不错,他知道靳言一来,文静一定会跟着来。于是,他干脆跟靳言说很希望也能看到其他人一同出游,目的只为了一个人—余昭蓉。
对她的印象极佳,他虽然不曾特意追求过什么女人,也不会放弃自己心动的对象,他一向是极具行动力的人。
“会吗?”她努力的扯出笑容,看在孟平眼里,却是一种牵强的笑。她这么讨厌与他单独相处吗?
“嗯,我觉得你很严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是觉得你好像很讨厌和我走在一块。”他的男性自尊有些受损,却仍是笑着一口白牙。不管内心有再多思想,孟平都习惯用嘻皮笑脸的方式来掩饰。
这一点,倒与昭蓉保护自己的方式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紧张,该怎么说出口?
“只是什么?”他含笑的眼睛对上她的不知所措。
“只是有心事。”对,心事,回答得真是太好了。
“什么心事?可以说来听听吗?”他笑得很无害、很亲切、很迷人、很……
昭蓉有些失神,暗暗责怪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跟前有着两对幸福的人儿,才会让她开始渴望爱情吗?不,不该是这样的!她到底还在幻想些什么?
一定是太幸福的家昭和文静让她有了“世上仍有好男人”的错觉!一定是的!早在八百年前不就明白了,再怎样值得信赖的男人都有可能是带着假面具的吗?怎么此刻曾没用的动了心呢?
不不不!不可以的!她一定是被眼前浪漫的气氛、迷人的风景、俊俏的帅哥、幸福的佳偶等等给冲昏了头!不行,她要理智,对,一定要!
“你对你对女人一向都这么温柔吗?”她冲口而出的话语,很像质询。对,她就是气他这种笑容,一种直捣入人心的笑容,笑得人心慌意乱,自己却又平静无波的样子,直让她生气。
就是他的行为,惹得她也打乱了平日的镇静无波,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你真的好像很生气。”他依旧是笑。
“那可能是你不够了解女人,读错了我的表情。”她不明白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张牙舞爪了,但她就是忍不住。
“是吗?我怎么觉得是你不了解你自己呢?”
“砰”,是什么打中了她的心脏?否则她怎会觉得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像他这样只会带着笑容讨好女人的臭家伙,怎么可能一针见血地刺破她的心事!
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二她就是太了解自己了!太了解自己在情感上的脆弱,才不得不武装起自己、保护自己!
为了反击,昭容忍不住挑起眉,“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了解自己?如果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说还会有谁了解我?”挑衅至极的口气。
孟平仔细的审视着她的眼睛,昭蓉很想调开视线,却又不甘示弱地强迫自己回应他的注视,逼得自己都觉得脸颊烫热起来。
“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孟平收敛起略带玩世不恭的笑容,“我看得出你喜欢我,但你为什么要否认呢?承认自己喜欢上我是这么困难的事吗?”
他……他……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昭蓉的脑袋候地呈现空白,她根本没有喜欢他,他凭什么那么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她只是气他的笑容而已,真的,她只是气他的笑容。
绝不是气他的笑勾引她心动,自己却一副没为她心动的模样!绝不是!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昭蓉双拳握紧,“我根本是讨厌你,讨厌死你的笑容了!”
孟平摇摇头,“你只是气我的笑扰乱了你的心湖,你气我让你心动,自己却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说穿了,你只是在气我让你喜欢上我,没有表现出喜欢你的样子,对不对?”
昭蓉震惊地退后一大步,“才不上这样!”是这样吗?她的失常真的就是因为这样吗?为什么他看得比她自己透彻呢?不,不该是这样的。
“喜欢上我有什么不好吗?我也很喜欢你啊!你又为什么要抗拒那种感觉呢?”他大刺刺地表白了,她可以看出他的想法了,是不是会开心点?
一见钟情,有这么困难吗?他一向很坦白的。
“你该死!”昭蓉脸色惨白,她从没有这么狼狈的感觉,即使当年发现耿冠晔的“脚踏两条船”时,也没有此刻的难堪。
“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心事呢?”孟平一把抓住她的上手臂,关怀的问。他比她诚实多了,他承认自己在医院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心动了,如今的相遇,更让他坚持要得到她的爱,他也看出她眼中的情愫,但为何要逃避呢?
“你放开我!”昭蓉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少自以为是了!谁喜欢上你了!我……我只不过觉得你长得很像某一个人而已,根本不是喜欢你!就算你觉得我喜欢体好了,那也只是因为我很怀念那个很像你的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昭蓉好根,恨他为何要赤裸裸地扯破她的旧伤口。她根本不相信爱情,根本不信任男人,就算她一开始真的对孟平有好感,现在也全都没了、消失了!甚至为了要攻击孟平,为了保护自己的自尊,还扯了什么他长得很像某人的谎。
孟平闻言愣了愣,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像“某人”而已,原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缓缓放开抓住她的手,满心的不堪,“对不起!我……”
“无所谓,我不会在意的。”收拾起自己残破的心情,她用不在乎来伪装伤心。
“我真的很抱歉……”
“就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昭蓉看到家璐和文静已经向她走来。
“我……”孟平还想再说,已被家璐的呼唤打断。
“昭蓉,怎么了?”家璐远远的看到孟平与昭蓉似乎起了争执,赶忙拉着文静过来瞧瞧。
“没什么,我在和孟平讨论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地方,简直不可思议!”昭蓉的自然,让孟平讶异。—是这么容易将心事隐藏起来的人吗?那个方才不经意将心事全都写在眼里的昭蓉,是不是他太过于“幸福”才会撞见呢?
“对啊!我也觉得卢森堡简直美得不似人间,真想永远都住在这里。”文静忘了过来的目的,完全的沉醉在美丽的风景之下。
卢森堡有着大都市缺乏的安详静温,那种强烈乡村田园风光,让人几乎忘了脚踏的是人间土地,多想永远住在这里呵?“对啊,要是以后能住在这里该有多好。”昭蓉衷心的赞叹,似乎忘了方才的不快。
的确,卢森堡的美,仿佛可以涤尽人心中所有邪恶与烦杂的思想,住在这里,似乎连心灵都升华了,昭蓉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迷人风景,浑然不觉身旁若有所思的眼光。
看着这样的昭蓉,孟平发誓,不管那个和他相像的“某人”是谁,他都要打败“他”,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让她迷蒙的眼神,今生只对焦于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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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饭店走廊是安静的。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敏捷的男子轻巧的自房里开门而出,走向对门轻敲。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玩个几天再来谈。”孟平开门让靳言进入后,语气之严肃不似乎日的轻松。
“我也不希望打扰了彼此度假的心情,但正事就是正事,不谈不行。”靳言无奈的对好兄弟笑笑。
“好吧!说吧!天一帮又怎么了?”自从弟弟孟衡出事后,他虽回国一趟,却因不想介入天一帮的事,旋又离国。对他来说,天一帮让他先是失去父亲,后又失去弟弟,他痛恨天一帮所带来的一切,自是避如蛇蝎。
靳言的紧急前来,除了天一帮的事之外,怕是不会有别的要事了。难道,他这一生真的注定与天一帮纠葛不休吗?孟平无言的叹息。
“天一帮自孟衡死后,阵脚大乱,内部的几派人马各执一词……”
孟平打断靳言的话,冷淡地皱眉,“派笞察全查封掉,不就一干二净了?”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听到任何有关天一帮的消息。
“理论上已经这么做了,但实际上不可能。有罪证把柄的已都入狱,剩下的仍是一大堆喽罗,再加上几个支派的大哥仍抓不到罪证,逍遥法外,正准备让天一帮重振声威。”说到此,靳言也恨声握拳。
“你要我出面?”孟平总算明白靳言此次出任务的目的了。
“对。”靳言一掌拍向孟平,“我知道你在天一帮仍有一定的地位,如今留存的人以当年支持漂白的为多,只要你肯出面重掌天一帮,我相信,天一帮一定可以转入正途,成功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