毙命。
由于她因公殉职的父亲生前一直感叹;老婆只替他生了两个女儿,为此,文静立志
要当个女人中的“男人”。倒不是要自己像个“男人婆”似的没气质,只是要自己不同
于一般柔弱的女人,要能够像男子汉大丈夫般的有气魄罢了。
自小以来,她始终都是在好朋友身畔以“保护”自居的“英雄”。曾立志长大后要
考警官学校的她,却在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下而放弃。因为母亲不希望她步
上英年早逝老公的后尘。
最后,她和母亲交换条件。不当警察,可以!但必须顺她的意,让她尽兴的去学空
手道、跆拳道、柔道等等乱七八糟的“道”。虽然她的拳脚功夫不错,却从未在人前显
露出来,一方面是没机会,另一方面则是没必要。
如今,当不成警察也罢,竟让她遇上靳言这样的男子,怎能不令她血液中的“正义”
因子复苏呢?她简直迫不及待的想“保护”靳言,让他免于被追杀之苦。
“你确定要我留下?”她想起两个小时前,靳言在看过她写的纸条后,瞪大双眼的
模样。说真格的,靳言长得还真不赖,性格的脸配上细微的疤痕,更显示出他的不同。
很难得有男人能人她的眼,他是唯一一个。
“你现在出去的话,太危险了,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文静发现自己写字的速度
愈来愈快了。
“若被查出我藏身在你这里,你会更危险的。”他不想拖累她。
“我不怕。’这三个字龙飞凤舞且斩钉截铁的,不容他拒绝。
“可是你妈和你妹……”即使早已有留下的打算,但在她要求之后,他却下意识的
又想离去,只因害怕会连累了她。
“无所谓。’又是三个简短的字丢向他,让他无法抗拒。
没错!他很想留下来,但却不希望是在这种时刻,至少,他希望能先把“事情”解
决,届时,她就算拿枪指着他要他滚,怕是怎样也赶不走他的。
像他这样的男子,绝对适合一人独居,但他就是想破例的将她纳入他的生活里。说
他霸气也好,但他就是认定范文静这个女人了。他永远记得第一次目光与她相对,她眼
中的脆弱与眼泪,不管是谁伤了她的心,他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也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她所流露出的柔弱,使他更加对她后来的“坚强”感到好奇。
什么样的女子会有如此极端的两面?
等他痊愈后再去完成未竟的职责吧!至少,范文静和他一点交集也没有,他们应是
不会查到她头上来才对,也许待在她身边也满安全的。如此一想后,他便不再扭捏的决
定留下来养伤了。
他没忽略掉当他同意留下时,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欣喜。她这么渴望他留下!
他心中的大男人主义不小心的作祟,使他得意起来。莫非她也同他一样,彼此一见
倾心?他忍不住得意的微笑。
“你笑什么?”她狐疑的递出纸条。
“没什么,这些天就麻烦你了。”他倒是知道要先说些客套话。
文静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举止中又显示出她的洒脱与率性,’‘跟我来。’将纸条
在手上轻扬了扬,便迳自往一间房走去。
靳言尾随而至,发现这间房间除了一张双人床及梳妆台外,别无他物。
“你暂时就住在这个房间,若还需要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说。’靳言在她埋头疾书
后看到这几句话。
“好,谢谢你。”他用受伤的手轻触她的脸颊,却惹来她的一惊。
“啊……”文静忍不住捂住嘴,不想自己发出令他感到难受的嗓音。
“你能发出声音?”他兴奋的向她走近一步,她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可以乱碰我!’她生气的在纸条上撂下话。
“对不起,我只是想道谢。”那轻轻的一触,让他发现她的肌肤相当的柔细,若非
她一惊而后退,他真的不想收回手。
他一直试着不去注意文静姣好的面容。毕竟,第一眼震撼他的并不是她的美,而是
她“无助”的泪。然而事实上,文静是美得相当与众不同,她的眉宇之间有一种阳刚的
气息,女人中少见的浓眉却在她脸上点缀得宜,不似一般的柳叶眉,却更顺他的心意。
一头长发飘啊飘的,让他简直失了魂。她的美,是大而化之的,不精细却也不粗糙。
总之,完全的对了他的眼。
“男女授受不亲。’她并非真如此认为,只是,她没忽视自己因他的一碰而乱了的
心跳,只好如此警告着他。也许是知道自己竞不想拒绝他的碰触,只能神求他别再“出
手”,否则,后果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我尽量控制。”他闷笑着,没想到她是个老古板。
“你休息吧!我想睡了。’文静留下纸条,转身便回到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已有两个小时了,她却睡不着。傻傻的想着今天的一切,不明白自己为何
想留下这个危险的男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流氓吗?实在不太像‘他的眉宇之间有着隐约难辨的正义之气,
却又好似被掩盖住似的,取而代之的是痞子形象的流氓气息,使她对他的真实身份好奇
不已。
亦正亦邪的他,究竟是什么角色?她思索得辗转难眠。
一开始明明觉得他很狂猛,且带着戾气,怎么有时又显得吊儿当的?她简直猜不透
他。
算了,不想了,既然睡不着,那就做做复健好了。
“唉……”用力的叹口气,文静俐落的将长发扎成细长的发辫,将其垂落在右侧肩
膀上,起身按亮了灯,拿起床边的书本,翻开其中一页便轻声朗起来。
“倒……溪按参管亲使王……杂兵妈用……”一句“到西安参观秦始皇及兵马桶”,
被文静念成不成调的语句。
认真的文静,浑然不觉她的房门被轻轻开启后又关上。
靳言若有所思的背靠着文静的房门。
他原本想找水喝,发觉她原本无光的房间突然开了灯,蹑手蹑脚的轻移到她房门外,
好奇的伸手一转,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没有锁门?
一个女孩子在家里多了一名陌生男子时,竟然会有勇气不锁房门!靳言不知自己该
高兴还是生气,也许他该高兴她不将自己列为“色狼”而加以防范,可偏偏又气她不知
保护自己。
自门缝中,他清楚的看见她灵活的将长发编成发辫,他握着门把的手一紧,幻想着
自己的手指爬梳过她的长发的感觉。惊觉自己的绮思,想关上门的他,却又发现她起身
拿起书本“读”着。
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是不是心痛,他只觉得有一种难受的情绪撕扯着他的心房,让他
难受得眉头紧锁。
原来她不是天生的哑巴!瞧她认真的模样,想必是在努力做复健吧!他的心疼差点
教他想冲动的进房拥住她;可他不能。
静静的,一如来时的无声,靳言俏俏的合上门。
虽然听不到她接下去朗读了什么,但他知道她在努力着。他希望有一天能听到她亲
口喊出他的名字。
届时,他想必会激动得拥紧她吧:
也但愿,那时的他已能摆脱追杀他的组织……
台北县近郊山上的某栋华宅里,一名中年男子暴喝一声:“饭桶!”
五名在场的黑西装男子,全都颤巍巍的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吭一声。
“你们几个人竟然干不掉一个受伤的人!你们可知道被他逃走了对组织会有多大的
损失吗?我养你们这些人是干嘛用的:一群米虫,干!”中年男子气得脸红脖子粗,额
上的青筋一耸一耸的,眼看着就要爆了。
“老大,我们追到一个小公园附近就被他跑了
“我管你们追到哪里!总之,限你们在一星期内将他找出来,就算把台湾翻过来,
也要把他揪出来!否则,你们就等着受死!”残忍的口气没有丝毫转围的余地。
“老大……”
“还不滚!”男子愤怒的瞪了五人一眼。
五个人一看,连滚带爬的急忙闪了出去,谁也不敢再多放个屁。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自中年男子身后传来。
只见背后的书柜像旋转台似的转了一百八十度,从墙壁内走出一名冷傲的年轻男子。
原本气焰颇盛的中年男子一看到年轻男子,马上像弹簧似的弹跳起来,必恭必敬的
朝年轻男子说道:“会长,属下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哼!刚才不是颇有威严的?”年轻男子嘲讽地冷冷说道:“现在说这些已于事无
补,最重要的是找到靳言,这小子出卖组织,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传令下去;格
杀勿论!”冷例的眼眸闪过杀意。背叛他的人都该死,尤其是他“曾经”视如拜把兄弟
的靳言更该死!
“属下领命。”中年男子弯着腰,像只哈巴狗似的夹尾而逃,适才骂人的嚣张气焰
早已不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