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是靳言的,不要担心。”他死命的抱住她。
“说不定是孟衡抢了他的枪,不行,我要去看看。”文静不知哪来的蛮力,明明刚
才虚弱得很,却又突然生出一股力量,甩开了孟平。
文静在前,孟平在后。
文静冲到门口,整个一呆。
“靳……”她无法说话了,她看到靳言背靠着墙跌坐在地上,身上有着血渍,紧闭
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不!”她凄厉的叫喊,“不,不可能的,别这样。”飞扑到靳言身上,抱着他,
“你不准死!我不让你死!”埋首在他依旧残留余温的胸膛上,她没有哭,只是反复的
念着:“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怎么可以?我都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啊!你怎么可以就
这样离开我?”她眼眶微红,却硬是不掉泪。
心麻痹的感觉让她哭不出来。
一股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她浑身一颤,不敢抬头。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靳言的嗓音,虚弱却清晰的传入她的耳里。
文静猛地抬头,含泪的眼终于滴下泪来,“你没事!你身上的血……”
“是孟衡的血。”他微笑的抚上她的脸颊。
“你吓死我了。”她泪落得更凶了。
“你掉泪的样子,好有女人味。”他想起初见面的一幕。
“你那么希望我哭?”她含嗔带怨。
“你哭泣的时候很温柔,很让人心动。”
“那你是说我平常不温柔,不让人心动?”她已止住眼泪,开始微笑。
“嗯,是有点个意思。”他又回复嘻皮笑脸的模样。
“王八蛋!”她粗鲁的一拳击上他的臂膀。
“哎哟!”靳言惨叫。
“我打人有那么痛吗!”她举起手,作势要再捶他一拳时,才看到他的手臂渗出血
来。“你受伤了?”她瞪大眼。
“你终于发现啦!”他苦笑。
“你不是说身上的血是孟衡的!”她开始紧张的查看他的手伤。
“身上的血是他的没错,但手臂上的血是我自己的。”
“你活该!”文静不甘心的又捶他一拳,力道却放小许多。
“你就不能文静温柔一点吗?”他嘀咕。
“那是不可能的。”她扶起他,其实自己也虚弱得很。
“唉!我真是爱错了人。”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才爱错人!”她不甘示弱。
靳言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是不会说话此较好。”
文静瞪他一眼,“你还说?”
“是,我闭嘴。”靳言乖乖闭口,顺便偷瞄文静一眼。
文静正好捕捉到他的偷瞄,两人大眼瞪小眼三秒后,相视而笑。
一种轻松的,幸福的、崭新的感觉开始蔓延……
“喂,你们打情骂俏完了没!准备上路啦!”孟平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弟弟,催促
着。
“你没杀了他?”文静看了孟衡一眼。
靳言摇摇头,“留给法律制裁他吧!”
“嗯。”
尾声
靳言被关在门外。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今天文静要拆绷带耶!”他拍门大喊。
“就是因为拆绷带才不让你进来嘛!”家璐在门内喊着。
“我不会笑她的。”靳言没想到文静也有如此别扭的时候。
早在知道文静头部要开刀时,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临,没想到,他果真被关在门
外,她难道真的以为他会嘲笑她吗?
太可恶了!
病房内…。”
“文静,你真的不让他进来!”昭蓉颈上缠着绷带问道。
“不要!”头上依然缠绕着纱布的文静摇着头。
“文静,我相信他如果真的喜欢你的话,是不会介意你暂时性的光头的。”
家璐的安慰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让文静更加对“光头”两字感到昏眩。
“别说了,我就是不要见到他。”文静无法忍受自己“无发”的模样出现在靳言面
前。
“范小姐,可以拆纱布了吗!”久候在一旁的医生和护士,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文静深吸一口气,“拆吧!”说完,缓缓闭上眼。
夜深人静的时刻,文静一人独坐病床上。
医生说要再观察三天,使她无法出院。
拆了纱布,本以为他会执意见她的,孰知,等医生拆完纱布,他人也走了。是失落
吧?原来他对她的爱这么薄弱。
唉!话又说回来,谁能忍受自己的爱人是个光头呢!即使只是暂时性的,也挺难堪
的吧: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如此注重外表的人……
啧,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P怎么一向率性洒脱的自己,一遇上感情的事,也变得
扭扭捏捏起来,“真讨厌!”起身走下病床,步入洗手间,看向镜中光头的自己,好
像……真的满好笑的,她突然想笑了,好好笑啊!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就为了他没有执意见她吗!既然早知心会那么痛,当初又何必
拒绝他的求见!看吧,如今整夜无眠,心痛的是自己,真话该!
笑一向视情如粪土的自己,竟也会有如此心碎的时刻!
“你哭了!”夜里响起的声音,份外让人依恋。
文静侵动作的抬起头来。
“为什么在哭?伤口会痛吗?”靳言温柔的看向她,轻抚她头上细长的疤痕。
泪,落得更凶了!她懊恼的发现,她难得一次的哭泣,让她遇见了他;遇见了他之
后,更注定她今乍只为他落泪。
想起自己的光头,文静惊慌的想遮掩。
“不,这样的你,很美。”他将她带进怀中。
文静偎在他怀里,泪渐歇。
就是他了,在他怀中,她有一种踏感,有一种不自觉想微笑的情绪。
“你怎么没来看我?”控诉的声音自他怀中溢出。
“是你自己把我挡在门外的。”他对她的抗议感到无奈,女人真是!
“你也不该真的就走了。”她对自己女孩子般的撒泼感到羞耻。
“我现在不就来了!”他特地选在夜晚人都离去时,才来探视她的。
“我这样子丑毙了!”她开始在意自己的仪容。
“哪会!你还是你啊!过不久就会长出头发来的。”他揽紧她。
“一头长发,留了好多好多年……”
“没关系,大不了再留个好多好多年就好了。”
“可是,现在……”好多好多年后,他还会在她身边,看着一头长发的她吗?
“傻瓜,我还要等着看你长发的模样呢!”
“你……”文静抬头看他,“你真的喜欢我这种女生!我一点也不温柔,又粗鲁,
又不可爱,又……”愈来愈觉得自己活得没意思了,呜……
“乱讲!呃,也许你真不温柔,又粗鲁,又不可爱,但我就是爱你啊!”
怎么搞的,平日嘻皮笑脸的说笑还不觉得怎样,一到这种时刻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起
来。
“你真的……真的爱我?”她怯怯的问。
“当然。”他笑了,爱煞她难得的娇羞。
“我……我也爱你。”她鼓起好大的勇气低诉情衷。
“我早就知道了。”他笑得更快乐了。
“啊?”文静愕然。
“喏。”靳言自口袋里掏出一张微的纸条,“这是你那时候偷偷写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
我爱你,靳言!
“哇!你什么时候拿去的?”文静老羞成怒。
“就在你住院期间,我去你房里找到的。”他早就想看她写些什么了。
“你这个王八蛋!小偷!”她愤怒的击出一拳。
“喂,你才刚痊愈耶!”
“你管我!我就是想揍你,怎样?”又是一脚踢出去。
“你刚才那么楚楚可怜耶!怎么现在……”他一边抵挡,一边叫道。
“哼,那是你眼花!去你的楚楚可怜!”她追着他打。门外,家璐和昭蓉相视一笑。
“看来,她很健康嘛,不用我们照顾了。”昭蓉笑着把门轻轻关上。
“可恶!叫我们来陪她聊天,自己却和男朋友打情骂俏起来!”家璐可是抛弃老公
在家一人独守空闺起来的。
“没事就好。”昭蓉挽着家璐的手,往医院外走去。
“他们这一对还真宝!”家璐笑了起来。
在医院外,仿佛还可以听到拳打脚踢兼吵架的声音呢!看来,明天,范文静将成为
第一个被医院赶出去的病人。
——之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