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要拿回布包。
“你……”岳梁看着脸上挂着泪痕,却又用着一双坚定的眼神抗议的家璐。
“那是我的……”家当两字还没说出口,岳梁已经挫败地将她原地放下。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去拿,你乖乖坐好,别乱动。”转身前,他再回头说一句:
“要是你乱动,说不定一辈子不能走路!”他不说重话,家璐势必不会放在心上。
家璐闻言,吓了一跳,收回原本有些蠢动的脚,却又不服气的说:“现在好像比较
不痛了,应该没事……”她逞强地脚一动,不禁又低呼一声。
“不是叫你不要动了吗?”岳梁不高兴的背着两个布包走回来。
“我……我以为比较不痛了嘛!谁知道……”那种椎心的痛,直逼得她又要掉下泪
来,但她又不愿在他面前掉泪成了习惯,硬是鼻子一吸,没让泪水掉下,却红了眼眶。
“唉!真拿你没辙。”
家璐扯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轻声道:“对不起!”
“唉!”一声无奈的叹息,在东区的某条小巷弄中淡淡的回响。
“哇!呜!呜!呜……”惨烈的哭声,不顾众人侧目的响起。
“别哭了啦!”岳梁手足无措的在一旁哄着,却丝毫无效。啼哭的俏人儿,依旧哭
得唏哩哗啦的。
“呜……”家璐掩面大哭着。
“唉!你的脚还会痛吗?”岳梁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家璐摇摇头,依然不停止哭泣。
岳梁投降了!当初,她虽然痛得垂泪,却仍会挤出一丝微笑装作坚强,而今,医生
将她的脚“啪!”地一扭,嘿,没事了,她反而放声大哭!直教岳梁纳闷。
“你别哭了了!既然不痛了,就应该要笑嘛!”岳梁索性揽住她的肩,温言道:
“刚才你不是还会笑吗?
你笑起来多可爱啊!怎么现在脚不痛了,却反而哭呢?
你啊!哭起来不好看的。”
“呜哇!”家璐哭得更大声了,就连初生婴儿的哭声都没她宏亮。
惨了!岳梁知道自己哄错话了。他轻轻拍抚着她的头,让她靠向他怀里,心里有一
种莫名的满足感,继续道:“你停一停嘛:哭久了不会累吗?”
家璐终于点点头,哽咽着道:“好累喔……,”有止住哭泣的前兆。
“那别哭了嘛!你说到底是怎么了嘛!”他觉得此刻温柔的自己,一点都不像自己;
感觉虽然不习惯,却很快乐。
原来,疼爱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就好似自己有能力保
护她一样,让他觉得心里踏实了起来。
“我……”肿着红眼,家璐抬起头来,委屈的说道:“那个……那个医生力气好大,
好痛……呜……”她扭到时都没那么痛,呜!一想到,她就想哭。
“呢……”搞了半天,她是为了这个哭?
“如果知道有这么痛,我就不来看医生了。”她说得一副他骗了她的样子。
“如果你不咬牙忍痛那一下,就可能会残废一辈子哪!你不觉得那一下痛得很值得
吗?”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和小孩子说话。但看着她满脸鼻涕眼泪的凄楚模样,他又觉得
有一种窝心的感觉在心深处流窜。
“可是,真的很痛哪!而且那‘啪!’地一声,你知道吗?那一刹那,好像脚要断
了似的。”她红着双眼和小鼻头,努力的表示出她的委屈。
“喂,可是,你这种哭法,真的很吓人。”一想起她那种模样,他忍不住笑了,那
是一种放松后的微笑。
看到岳梁笑了,她也想笑,想到自己刚才放声大哭的丑样,她开始有了笑的心情。
悄地看了看四周,果然,大家都在看她,她红了脸,嗫嚅着道:“我……我刚才……真
的……真的……”
“很大声”三个字还未出口,岳梁已经斩钉截铁的点头道:“真的!”
“那……好丢脸喔!”她终于意识到了。
“来不及了。”他看着她迟钝的反应,忍不住笑得更开怀,手也不自觉地把她视为
所有物似地揽得更紧。
“你为什么不叫我不要哭?”她开始质问他。
“我有啊!是你自己哭个不停,完全不把我的话当话。”他爱怜的搂紧她。
“是这样吗?”她侧过头,好像是这样,她不敢见人了。
咦?她脸上靠着的是什么?
定睛一看,格子衬衫、胸膛——展岳梁先生的胸膛!
一阵热气倏地冲上头顶,她弹跳起来,“我!”
岳梁被她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你……”她抓紧衣角,笑得缅腆地道:
“没……没什么!”
岳梁了解她的意思,心里有些失望,仍笑着说:
“那有什么关系,你像个小孩子似的,哥哥借胸膛给你靠一下,无所谓的。”
哥哥?家璐愣了一下,说不上自心底深处冒出的那种感觉是什么。
“谢谢你!”她突然客套起来。
“傻瓜!”他站起身,轻拍她的头,笑了起来。
家璐看着他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不知怎地,她觉得好温暖,像阳光直接照射在她
身上似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自脚底升起,直窜进她的心房让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走吧!”岳梁提起地上的布包,迈步走出医院大门,发现家璐没有跟上来,回头
笑着道:“还杵在那里干嘛?走啊!”“喔!”家璐甜笑着应了一声,小跑步的跑到他
身侧,快乐的并肩走着。
从这时起,两人心里都有了一种不同的感觉,淡淡的、轻轻的温柔的,缭绕在心
田……
东区,人潮拥挤。
“小姐,随便看看吗!”摆地摊的第三天,家璐更见熟练了,除了眼看四面外,更
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包起行囊跑路。
“家璐。”有人在旁唤道。
“干嘛?”家璐头也不抬地随口应道。
看到家璐专心的在“工作”,岳梁放弃打扰她的意图。
十分钟过后,人潮散去,家璐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气,摸摸口袋,恩,鼓起来了,她
好满足、好高兴。
回去后,可以告诉婆婆说她今天又是大丰收呢!
正在自我陶醉时,突然想起岳梁这个人。倏地侧头看向岳梁,发现他正一瞬也不瞬
地望着自己,一抹羞涩的微笑窜上两颊,“你、你刚才有叫我吗?”
“喂,你终于想起来啦?”不错了!她还记得他曾叫过她。
“你叫我干嘛?”
“想问你待会收工要不要去吃宵夜。”他看到又有客人挤到家瑶的面前,心里有了
不祥的预感。
“喂,这一副七十元就好了。很便宜了,你去别的摊位比较一下,就知道我的价钱
很公道喔!”家璐认真的向客人介绍着。
“唉!”岳梁看着家璐忙碌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究竟何时才能好好的听
他把话说完呢?看着她那么认真,他不禁开始怀疑,她养家活口的担子是否极重。
也罢!一切还是等收工再说吧!一收回心思,才发现他面前也围了不少客人在询问
价格哩!
谁说摆地摊很轻松快活?自己来摆摆就知道了!
“哇!”家璐看着眼前的“东西”,忍不住一声低呼。
看到家璐的惊愕,岳梁有些后悔了,他的小破机车实在不该见人的。平常,他都是
骑着小破脚踏车的,唯有来摆地摊时,为了运货的方便性,他才会骑他这辆小破机车。
“你的车好性格啊!”家璐笑了起来。
“骑了四年多了。”岳梁尴尬的笑了笑,知道她并没有嘲笑的意思,才稍微释怀。
看多了拜金女,他深怕家璐也是如此。
“你很念旧嘛!”家朗摸摸历经风霜的椅垫,轻轻拍了拍。
“没钱买新车。”岳梁很诚实的说着,很高兴没看到她眼中的轻蔑。
“要载我去哪里吃宵夜?”收工后,她才有机会回答他她也想去吃宵夜,当然,她
已经事先打电话跟婆婆报备过了。
“士林夜市?”岳梁发动机车,当然是用脚踩的,四年的旧车,是“比较难”自动
发动的。
“好啊!”家璐坐上车,心底莫名其妙的雀跃着。
“坐稳了吗?”他细心的回头察看。
“恩。”家璐微笑着点点头。
岳梁摇摇头,拉起家璐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这样才安全。”
家璐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有些发烫,这是她第一次把手放在“异性”的身上,当然啦!
摸摸小“公狗”是不算的。以往,她也坐过男同学的机车,但都是保持安全距离地紧拉
着后面的保险杆,而今,展岳梁竟然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她该不该收回来?若收回来,会不会把气氛弄得很攫尬?如果不收回来,他会不会
觉得她很随便?如果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又想到,就算要把手收回来——当初
没有马上收回来,等到现在才收回来,是不是又显得很奇怪?
啊!这个问题把家璐考到了。他就这样闷不吭声,在反反覆覆的矛盾思考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