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把那个男的‘撂倒’。”昭蓉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里还有一丝包容与谅解。
家璐微蹙黛眉,低声道:“我今天真的心情不太好。”
“哟!”文静好奇地两手撑着下巴,“为什么?W我这人啊!每天都快乐无快的活
着,凡事也都往乐观面想,怎么突然心情不太好了?”笑闹归笑闹,一提起朋友的不开
心,文静一改玩笑而变得正经。
“其实也没什么。”家璐刚说完,便被四道目光一瞪,赶忙又道:“好啦!我承认,
其实是有什么啦!”
“那还不快说?”昭蓉心里有点谱。
“我……我交了一个男朋友。”家璐说完,怯怯地望了好友两眼,深怕被揍,只因
这等大事她竟未曾告知她们。
“嗯,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昭蓉是一脸镇定地反问;文静却是震惊地张大了
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你完全不惊讶?”看着昭蓉和文静明显的对比,家璐忍不住问昭蓉。
昭蓉笑了笑,“你喔!一向没什么心眼,什么事也烦恼不了你,如今竟然有了不同
的情绪,我早就猜到是和情感有关,自然不讶异了。倒是文静,和你的直心眼没什么两
样,也是少根筋的人,自然被吓傻了!”说完,微笑拍了拍文静僵硬的脸颊。
“咕噜,你……你……”文静嗫嚅半天,“厉害!”惦惦吃三碗公半也不过如此吧?
“我知道很突然,可是,就是这样发生了。”一想起岳梁,家璐绽起一抹甜蜜的笑,
把两人的交往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同时也提到他今日的突然失踪。
“他没和你联络?”任凭昭蓉再聪明也猜不到理由。
“没有。”家璐心情十分低落。
“也许他临时有什么事来不及通知你。”文静倒是难得细心。
“会是什么事呢?”家璐百思不解。
“一般会如此突然的,都不是好事。”昭蓉分析得更犀利。
“这……”家璐担心起来。
“放心啦!别想太多了,他一定会来找你的。”文静拍拍家璐的肩安抚道。
“希望如此。”家璐苦笑。
“哼,想到刚才那个男的我就有气。”文静想起谢靖玮,忍不住一肚子火。
“静,你不要每次都那么冲动。”家璐戳戳文静的手臂,“他只是比较以自我为中
心,你又何必把他骂成那样,多难看啊!女孩子虽然不一定要有气质,但至少要当说则
说,不当说则闭嘴嘛!”
“喂,我那是替你出气耶!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还说我没气质。”文静气鼓了一
张脸。
“咕噜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说真的,虽然有时觉得你真得很棒、很帅,但女孩子还
是收敛一点的好。”昭蓉如是说。
“也是啦!”文静难得同意,“如果哪天说太多杂话。
惹得老天不高兴,不让我说话了,怎么办?”
“神经!又不是天生哑巴!”家璐吐吐舌头。
“那很难说,人衰的时候什么事都会发生。”文静又乱说话了。
“呸呸呸!你喔,少乱说!”昭蓉扁扁嘴,不喜欢文静胡言乱语。
“如果真的变哑巴,我就会痛改前非,少骂粗话。”
“你说的喔!如果你……”
昭蓉一拍家璐的头,“咕噜,她神经,你也跟她一起疯啊?别说那些没营养的话
了!”
家璐吐一吐小舌,“喔!好嘛,不说就不说。”
三人说说笑笑,又是一场欢聚,约好有空的话,文静和昭蓉会再来光顾家璐的小摊
位。
岳梁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心情起起伏伏。
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林伯跟他的那一番话语。
父母是因商业利益而结合的婚姻。对岳梁的父亲来说,他的前半生,包括婚姻在内,
都是由岳梁的爷爷安排的。
“小梁,如果你认为你父亲干涉你的人生过多,那么你父亲可说是根本就没有自己
的人生可言。他这一生没有跟你爷爷抗争过什么,唯独婚姻大事。他在年轻的时候,有
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却在你爷爷的反对及拆散之下分手,为此,你父亲憔悴了整整三
年。”
“虽然后来他重新站了起来,但我知道,在他心里,始终牵挂着那个女人。也因为
如此,对你母亲,你父亲虽不至于恶言相向,但却无法付出爱情。你母亲的死,不能完
全归诸于你父亲。那一日,一向温柔的嫂子,不知怎地,突然激动不已,和你爸在书房
里大吵一架,嫂子气得夺门而出后,就倒下了。”
“孩子,你父亲若有错,也是错在他无法定出你爷爷给他的包袱,错在他又将他曾
经承受的痛苦再转移到你身上。你不该怨怪他的!他这一生,也真的够辛苦了,失去了
他所爱的女人,他连最基本的自我都丧失了。”林在贤沉重地叹口气。
岳梁紧握着双拳,脑海中只有委屈的母亲的影像,“他既然娶了我妈,就应该要好
好爱她,不该让她落落寡欢的度过一生。她是无辜的,她又做错了什么?”
“孩子,感情这种事情,难论对错。以前的你或许不懂,现在的你,有了楚家璐那
女孩,应该会有不同的想法了吧?”
“林伯,你调查我的生活!”岳梁激动的站起身。
“孩子,是你父亲拜托我这么做的,他担心你在外的生活不够好,担心你发生什么
困难又倔强地不肯回家求助,却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遇上一个可爱的女孩,这是调
查之前始料未及的。”
“我爸知道她了吗?”
“知道了。他很高兴。”林在贤不会忘记展鸿鹏在得知消息后欣慰的笑容。
“很高兴?”岳梁不相信地提高语声。
“很讶异吗?你以为在你父亲主宰了你的兴趣、求学与事业之后,会连你的婚姻一
起干涉?”
“不是吗?我一直以为他是的。”岳梁不懂父亲的想法,一直都不懂!
“等他清醒后,和他好好谈一谈,可以吗?你们当了二十多年的父子,却从未好好
的沟通过,这也是你母亲的遗憾。”林在贤看着和展鸿鹏极为酷似的展岳梁,内心有着
深深的感触。
“林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他醒来。”
这一等,就是三小时过去。
看着玻璃窗内的病床上,展鸿鹏紧闭着双眼、微蹙着额头,没有苏醒的迹象。看着
这样的父亲,岳梁感到不可思议,印象中的父亲,总是英姿焕发、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形
象,如今……竟奄奄一息、日薄西山的教人不忍卒睹。
一转眼,父亲已近七十岁,他和父亲相差如此多的岁数,只因父亲晚婚,且又拒绝
和母亲同房,直到在爷爷的逼迫之下,才生下了他。对于这样的事实,岳梁既心痛又心
惊,想到母亲的无怨无悔与委屈,想到父亲对那名女子的执着与不甘放弃,他真的不知
到底是谁的错。
这些,也是林伯告诉他的。以前不知道,还能理直气壮的怨怪父亲,而今,心里的
天平却不知该倾向哪一方,似乎哪一方都没错,都值得原谅与谅解。
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岳梁觉得有点心酸,用力的吸吸鼻子,他告诉自己,一定
是林伯刚才说了那些有的、没的才让他心情酸酸的,绝不是在他内心深处依然记挂着父
子之情,绝不是!
突然,展鸿鹏动了,岳梁发现他的眼睫轻轻的抽搐两下,缓缓睁开了。
岳梁蠕动着嘴角,却吐不出“爸爸”二字。太久了,他太久没有叫“爸爸”二字了,
久得他已忘了如何去发音、去开口。
“岳梁……”展鸿鹏双眼集中焦距后,看到久违的爱子。
岳梁强迫自己忽略突如其来的鼻酸,“你还好吧?”
“岳梁……你回来了。”展鸿鹏轻扯嘴角,欣慰地微笑,“你总算回来了……本来
还以为得等到出殡的时候才能看到你……”
“爸……”他终于呼唤出口,泪水忍不住落下。听到那样的话语,他情何以堪?他
已失去母亲,若再失去父亲……他不敢想像。
“岳梁……”展鸿鹏虚弱的眼眸突然亮起生机,“你终于肯叫我了?好……太好了!
这太好了……”老泪纵横。
“爸……我……”复杂的心情,纷乱的思绪,他如何说得清?
“岳梁,爸想过了,如果你真的对公司没兴趣,就……就别勉强了。”展鸿鹏想起
自己年轻时,因为被父亲的威权“束缚”住,故而有了一种也该如此“管教”儿子的心
态感到悔恨。
一路走来,艰辛的折磨也曾让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做法,然而,身为父亲的威严,却
又不允许儿子脱离自己的“管教”;就在不知不觉中,他将儿子的人生绑死,让岳梁走
了几乎和自己相同的道路。
这一次的倒下,让他开始感受到脆弱与无助。这么多年的坚强,让他感到疲惫了,
也许,让自己松口气,也让儿子松口气吧!
“爸,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直在怨你、怪你,我只想到你强迫我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