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华是忍得很辛苦,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前未婚妻。”殷小小终于忍不住出声,“别忘了,你已经退聘,连信物也退回了不是吗?我们已经毫无瓜葛了!”
“小小,你别逞强了,跟我回去吧!你娘呢?”说着,他动手去抓,瞬间几十只手臂全横了过来挡掉他。
“公子。”乔文华缓缓站起身,“咳咳……咳,小小已是在下的妻子,未曾上岳父家门拜访是我的疏忽……”他看一眼做贼心虚的小小。她从未曾说过她还有爹以及……前未婚夫。“改日定备礼上门拜访,咳咳……现下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拙荆。”
邢国荣一听愤怒地回道:“殷小小,你竟敢改嫁!你当我死了吗?”
这指责一出,众人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嗯……这人脑袋有问题吗?改嫁者,妇人被休,或丈夫死去后再婚称之--他们成过亲吗?似乎只定过亲吧!
乍见故人的惊诧过去,殷小小也恢复了正常,不甘示弱地说:“邢国荣,你是哪颗蒜呀?律法有规定被退亲的女子不得成亲吗?我们既无婚约,你姑奶奶我爱嫁谁便嫁谁,你管得着吗?”
邢国荣倒抽一口气,“你变得低俗了!”
“你有真正知道过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她讽刺道。
“这些人比得上我邢家--不说别的,你丈夫?活得像快死了一般,你是饥不择食,想证明什么?”他话中有话地说。
“你--”瞿书生袖子一挽便想冲上前,让乔文华阻止了。
“乔文华,你不气愤吗?”
“咳咳……”乔文华低低地咳了几声,更让邢国荣看不起这病痨子,“公子,有教养的人不会藉由辱骂别人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咳咳……你看他们低三下四,但衣冠禽兽又比这群认真生活的人好上多少呢?”
“你、你骂我衣冠禽兽?”
“在下没说,公子何必自己承认?”乔文华微微一笑。
哈哈哈!虽然听不太懂,但知道这嚣张个屁的家伙吃鳖,就足够他们大笑三声。
“小小选择我,绝对是经过仔细考虑的……或许物质上无法给她什么,但我能让小小一辈子快乐无忧。”他缓缓道,双眼有神地直视着邢国荣,不若久病之人混浊无光的眼神。
“自欺欺人的说法。”邢国荣根本嗤之以鼻。
“若公子一般,最是可悲……”乔文华又咳了几声,“既然公子无法认同,在下也无法勉强,但决不能原谅辱骂小小之人……”
“你能做什么?”邢国荣身后的家丁戒备地盯着一干人。
他叹了口气,“公子难道习惯以暴力解决问题?也难怪你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以为在下想以暴力胁迫……”
“乔三少,你同他嘀嘀咕咕什么?像个娘们!红姑都比你爽快!”一人忍不住叫道。
乔文华微笑,“人家远来是客,总不能让他以为京城里都是些无赖……但是,公子,从此以后乔家商铺不欢迎你。黄掌柜。”
站在一旁已久,却机伶地不出声的黄掌柜应声而出。
“将这位公子请出飘香楼。”
“是。”黄掌柜连忙直身招呼小二,“将邢公子的行李整理出来。邢公子,抱歉了,您的房资敝人全数退还。”
邢国荣愣住了,指着他眼中活不久的病痨子,“他……他是谁?”
黄掌柜微微一笑,三少爷容貌虽改变许多,他依然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乔府三少爷,文华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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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有许多话要对我说。”两人被黄掌柜派人密告给逮回乔府后,回到房内,乔文华一贯和善地笑着。
“呃,”殷小小陪笑道:“我想你也大概都知道了……”
“小小。”他悠然微笑,端起一旁的茶水啜一口,“我喜欢听你亲口说。”
是她的错觉吧?她觉得被威胁了--
“乔文华!”吕洞宾大步一踏冲了进来,“你这家伙!”
一听说在哪里逮回乔文华这“好哥儿们”的,他立刻冲过来兴师问罪,不爽地一把拎起他衣领,“谁伤心难过、悲不自胜啊?”
“咳咳咳咳……”
“吕洞宾,你做什么!”殷小小大眼一瞪冲上前去,往他胫骨便是一踢,“你想害死三少吗?放他下来!”
“噢!”吕洞宾一吃痛,手一松。“殷小小,我在帮你出气耶!”
这没义气的家伙,过河拆桥啊!竟敢自己带着老婆去逛大街,留他在乔府做牛做马?他要他知道,好兄弟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不必!”她忙拍着他的背,见他咳得凶,心里着急,“快……有没有药?”
乔文华握住她的手,“小小,我不想看到他……”
殷小小立刻抬头骂道:“你还不滚!”
吕洞宾瞪大眼,不想见到他?这家伙是忘了,他跟他老婆的解药都在他手里是吧?
“小小。”
“你还不滚?”殷小小扶他起身躺到床上。
“小小大师,我想你一定很有兴趣知道一些事……”吕洞宾微笑着,不与他动怒,因为那是傻子的行为。
“咳咳咳咳!”
“三少!”殷小小急叫。“你不是大夫吗?快看看他!”
吕洞宾悠然拿出一个小黑陶瓶,神情倒是不急。自他拿到解药以后,就把乔文华当成无病无痛的人了。当然,他中毒过久,还需调养,不过……
呵呵!基本上可以欺压了。
“来,这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特效药,让他吞下即可。”他微笑道,“然后我再跟你说一些,你绝对有兴趣听的事。”
乔文华用眼神杀他,但凭著“特效药”三字,殷小小也不急着赶他出去。
啊,占上风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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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盖过了元宵灯节的余韵,传得沸沸扬扬。
乔老爷派乔二少出关去打拚,怕要好几年都无法回花花京师了,而乔府六小姐也忽然宣布欲出家,削发为尼……
这算好事或坏事呢?今年乔府真不平静啊!
但至少有件好事--听说乔三少寻得良药,病体逐渐康复之中。
嗯……这算冲喜的结果吗?
不管是不是,好事的人还是一迳把它加入神算大师的丰功伟业之中,又添一笔佳话。不知乔三少是否有意愿,让如今已成三少夫人的神算大师重出江湖啊?
天下旷男怨女多,再多几个神算大师都嫌不足啊!
“依妹,你仍不愿说吗?”乔依人决定出家为尼,乔文华偕同送行。
他忍不住要问,是他无意中伤害过依妹吗?否则她为何欲置他于死地,不惜联合二哥下毒?
乔依人神色平静,看了一眼哭红双眼的亲娘。“没什么好说的。”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那段日子像是作梦一般,她看见自己变得丑陋,或许长伴青灯是一种解脱。
她坐上车,乔文华轻声道:“我仍当你是妹妹。”
“我却不曾当你是兄长。”乔依人说完,马车开动,载着她远离红尘。
闻言,乔文华脸上有些受伤的神情,吕洞宾拍拍他,“别想太多。”
结果,他还是不知道依妹为何要下毒害他?
服下解药的乔文华身体逐渐康复,正由吕洞宾帮他调养身子,把累积多年的毒素慢慢排出,至少得一年半载;至于殷小小的毒解得快,她甚至未曾察觉自己中过毒。
“你也是。”乔文华看向他,知道他虽表现出无所谓,毫无影响似地,但心中也难受。
吕洞宾大踏步向前走,哈哈一笑。
“你该烦恼的是小小不让你进房吧?”
得知那什么狗屁“点亲”根本是乔文华安排的,殷小小错愕之余,气得连续十天不给他好脸色,成天与末出嫁的乔府小姐们玩在一起,甚至学起琴、识起字来,连晚上的时间都忙着学习“风雅的兴趣”。
她识字之后,开始学习“测字”这门高深的学问,成天兴致昂扬地抓着人测字,就是不抓他。
乔文华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吕洞宾只是笑着往前定,戏谵地抛下一句,“可惜啊,好不容易身子好了,却……无用武之地,夜夜独守空闺。”
唉!他或许也该去找设小小算算命,看看他的姻缘在哪里啊!
希望明年过年时,他也能有个老婆好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