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勤昌证实了,当日骆婷诊断时的确曾脱口说出“寄魂”这个名字。
至于杨羽儿请来的假证人,根本不必拆穿,骆九、骆十带来的七王爷夫妇便不耐烦地要审案的官放人。
最后当杨羽儿孤注一掷,诬告勤怀书强逼她、污了她身子,骆四、骆七带来杨羽儿前夫,如今位列朝廷二品大官的刘大人先按她个私奔罪,再补了休书一封,然后踢出刘家大门。
看着杨羽儿颓然的背影让官差押解下去,勤怀书胸中不禁升起无限感慨。
若羽儿表妹没有爱慕虚荣嫁人刘府,如今是否会有不同?
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骗,他却没有愤怨,只有同情。
“旧情难忘?”骆婷酸溜溜的声音响起。
勤怀书收回目光,叹道:“只是难过吧!她将自己逼到这步田地。知足常乐,如此简单的道理却很难做到。”
若她能安分地待在勤府,他会养她到老,一辈子同样不愁吃穿。
“贪心才是生活的原动力。”
“是吗?”他微笑。
“当然。”
“么妹,过来。”骆二一把拉过么妹,见不得她与一个男人靠太近。
“跟一个男人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回去了,算算日子,爹娘这次云游也该回堡了。”
“就此别过了,勤老爷,从此我们两家至死不相往来,后会无期。”
勤怀书无奈地唤道:“婷儿……”
“男子汉大丈夫,一遇事便叫女人,像话吗?”
“我说像。”骆婷拉开二哥的手,自己勾上勤怀书的臂,“我喜欢相公这样唤我,哥哥们有意见吗?”
“呃……”
勤怀书看着他们,开始担心魂儿以后会不会也同舅子们一样,那要娶他女儿的男人可有苦头吃了。
“婷儿,我看以后别生太多儿子。”
骆婷眼珠一转,噗哧一笑。“你嫌我麻烦吗?”
“不。”勤怀书看了眼怒瞪他的舅子们,“我只是不舍你多受罪。”
骆五耳尖听到了,邪笑,“不想么妹多受罪吗?那我这有药……”
让男人不举。
“够了,五哥。”骆婷翻个白眼。“你想让我守活寡吗?那我只好对不起未来的五嫂了。”
这些男人真不解风情,不晓得该让“历劫归来”的夫妻俩单独相处,说说心底的话吗?
“婷儿,哥哥们是担心你涉世未深,让这书呆子的花言巧语、甜言蜜语骗了啊!”
“是啊话你爱听,二哥把老三叫回来,天天说给你听如何?”
“这招好!”
这些男人……骆婷伸手入怀,随手一挥——
“天啊!”众人一阵惊叫。“么妹,这是什么?”
骆婷笑得娇媚,倚在相公怀里解答道:“妹妹怀里还会有什么呢?时间是五个时辰,众位哥哥们保重了。”
她话没说完,几个大男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嘻嘻嘻。”
“婷儿,舅子们是关心你。”他无奈中带着宠溺。
“我知道。”骆婷看向他,“以后,他们也就是你的哥哥了,会嫌弃吗?”
闻言,勤怀书缓缓地笑了。“不。”
他低下头去亲她带着笑意的唇,吻进她的笑声。
他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他有许多兄弟姐妹,却从未像这般幻闹过,以后,婷儿的家人也是他的家人,空寂已久的勤府该会再次热闹起来。
他期望,有朝一日让笑声填满勤府。
尾声
回到苏州三个月后——
“爹、娘!快出来!”寄魂用力敲着房门,用吵醒死人的音量叫着。
没反应。
“爹!快点啦!不出来你会后悔喔!”
还是没反应。
“爹,午睡时间已经过了好久了,快点起来啦!你比魂儿还贪睡,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喔!”他继续吵。
依然一片静悄悄——
他肩扁嘴,“爹——”
“哎呀”一声,勤怀书披了件外衣出现在门后,脸色有些奇怪。
“什么事?”
寄魂仔细观察;被娘训练久了,察言观色是活命第一要诀。
“爹,你在生气吗?”他好像打扰了什么事。
勤怀书闻言缓下脸色,“爹并没有生气。你有什么事?”
“喔……”虽然还是觉得爹在生气,不过寄魂没笨到硬要爹生气才高兴。“爹,外祖父、外祖母来了喔!”
勤怀书一听灿亮了双眼,“真的?!”
“是啊!”寄魂用力点头。“跟舅舅们一起在前厅。”
骆家兄弟们刁难着不让两人拜堂,理由是高堂目前不在,怎能草率拜堂?
这理由很正当,勤怀书也只得苦数着未来泰山泰水云游归来的日子。
慌忙整理着衣着,勤怀书关上门,不一会儿又拉开,自己一人走出来。
“你娘累了,别去吵她午睡。”他吩咐。
“嗯。”他又不是疯了哩!好胆去吵娘亲大人。
“乖。”他摸了儿子的头两下,脸现喜色地往前厅而去,忽然想到一件事转过头来,“魂儿,你外祖父……跟舅舅一样吗?”
寄魂偏着头想了想,浮起诡异的笑。
“不一样,外祖父跟舅舅不同。”他说。
勤怀书霎时放下心,放松心情往前而去,有把握很快便能将婷儿娶过门。
见爹走远了,寄魂才笑出声。
呵,外祖父跟舅舅们绝对不同——绝对比舅舅们更难缠!
嘻嘻,看来他想改叫勤寄魂还有得等。还是快到前面看戏去!
当寄魂离开之后,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来,骆婷缓缓走出来,笑着望向儿子离去的方向。
坏小孩,竟敢这么笑话他爹。
嘻,不过没关系,她有法宝呢!骆婷低头手抚着现今还看不出异样的肚子,露出一抹狡狯又娇艳的笑容,缓步也朝前厅走去。
书呆子好可怜呢,看在他为她“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的份上,该结束他的折磨了。
嘻嘻……相信他的期望很快便能达成。
春天的嬉闹离勤府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