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乞丐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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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彩蝶由他俩面前飞过,瞧着它们俪影双双的翩翩起舞,姿态娇媚地停驻在花上私语,令她好不生悲!

  “大哥,你就如此断定席家小姐不能与你做一对山间俪人吗?”

  心痛呵!更怨哪!

  在她守二十二年的深闺后,得到的竟是他的一句:“不能与女人同享。”可知这二十二年来爹娘为报姜家之恩,是如何严苛地教养她,只怕不能给姜家一个满意的儿媳,而他竟连瞧也不瞧上一眼便全盘否决她。

  他可以豪情,可以志在四海,而她呢?

  “贤弟,你太天真了。为兄自认为是一匹脱缰野马,不受束缚、豪放不羁,而女人则是那手握缰绳之人,她会绊住我的脚程,使我不得伸展、不得奔驰,你想,我何苦为自己找罪受?”

  好个自大、自私的姜郎!

  一股怨怒之气在席曼奴心间荡漾,她睨他一眼,不再作声。

  有一天、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她要让他恨不得把今日所说的话全数都给吞下去。

  “贤弟,咱们也该起程。再不走,天色一暗,山路就难行了。”姜伯盖催促着席曼奴。

  席曼奴兴致全被姜伯盖刚才的一席话给打散,她抿着嘴道:“大哥,别走了,好不好?”

  她捶打着膝盖,状极疲惫不堪。

  “再忍耐点,过了这个山头就能找到落脚处。”

  姜伯盖失笑地安抚着席曼奴,瞧她一副打定主意不走的赖皮样,不觉感到好笑。

  “我真是走不动了嘛!”她索性坐下来。

  瞧着脚下,林木蓊郁的山坡陡峭地斜入满布青草、安静的小山谷,由山谷里流下的泉水朝西南延伸,缓缓地降至湖里,在暮色里,清澈如镜的湖心,正有一对鸳鸯于水中嬉戏,在重重山峦间,它们看来是多么地出尘而令人羡慕,如此的情景交融,令她不胜欷吁。

  “那为兄背你走,好不好?”

  他背过她,站在她的身前。

  他的背影看来消瘦而挺拔,器宇轩昂且惹人注目,坐在他身后看着他,席曼奴的心头陡然掠过一抹温柔难解的暖流,之前怨怒的情绪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他对席曼奴无心无情,可对她这个小乞儿却百般呵护,这个男子究竟是多情亦是无情?

  陡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倘若……倘若他一旦明白眼前这个小乞儿是个他口中不能同享志趣的“女子”,他的反应该是如何?

  慧黠的黑眸一闪,心中有了主意。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大哥!”说着,她上了他的背,紧紧地圈住他的颈项。

  她自认自己虽体态轻盈,可绝非无“物”,该有的她自是不含糊,于是她又用力往他背上靠去,让他体会一下何谓“女子”!

  姜伯盖才走两步,就发觉身后的不对劲,他鲁钝地问着:“贤弟,你在胸口放了棉花吗?”

  席曼奴耳根一阵通红,她万万没想到姜郎竟如此愚鲁,于是她嗔羞地回道:“我无事放啥棉花?”

  “可……可……”

  不会?!陡来的觉醒令姜伯盖一时之间脑袋瓜无法正常运作。

  “大哥,你瞧地上不写了个‘好’字!”她再给提示。

  “好?!”姜伯盖仔细地瞧着地上,那儿除了碎石哪有什么好字?

  咦!等会,这……除了碎石外,还有影子……

  他与她重叠的影子,亲密地……重叠着。

  好?

  好字乃一子一女所组成,那么除却他这个男子,这……这不只剩下个“女”!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贤……呃!你是女娃儿?”

  “是啊!”

  背上传来软软的语音,听得出来她正努力地憋住笑。

  “你一直在骗我。”

  他有丝恼羞成怒地怪罪着。

  “大哥问过我吗?怎可说是我骗了你呢?”

  他是没问过,也不会有人一见面就急着问对方是男是女吧?况且她一身褴褛,全身脏兮兮的,试问,又有谁会将她当女孩儿视之?

  女孩儿?

  天啊!他刚刚对她说了什么?

  女人!

  贤弟居然是个女人?

  什么叫坐立难安?什么叫芒刺在背?

  在他活了二十五年后的今天,终于让他体会出来了。

  自从明白小乞儿原是个女娃后,姜伯盖就刻意与她疏远,原本他是想若能就此摆脱她,那是最好不过;但由于他们身处在荒郊僻野之地,他是万万狠不下那个心将她丢下的,所以啰!他只好暂时忍耐着与女人同行之苦。

  咦,苦吗?

  苦,当然苦!

  想他姜伯盖一向清心寡欲、洁身自爱……虽然偶尔也会上上酒楼歌院,但他仍不失为一位君子,可如今这君子难为啊……

  他无奈地翻着白眼,瞪视着漆黑夜空上的一轮明月,心里计算着他这个姿势究竟要维持到何时?

  仰望太久脖颈有点儿发酸,他活动活动地转转颈项,顺带想伸直那双就快要废掉的腿,可才那么稍稍一动,便马上传来席曼奴的抱怨声:

  “大哥,你别乱动,这么动来动去的,我怎么睡啊!”席曼奴合着眼娇声抗议。

  “啊!”他又赶紧坐正身子,恢复她认为最舒适的姿态。苦着一张脸盯视着腿上那张污秽不堪的娇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是怜惜她小小年纪便过着这般颠沛流离的日子?亦或是爱惜她那身隐藏不欲人知的文采?

  或者,两者皆非?

  那么,又是什么?

  他听见自己心底一声低低的叹息。

  难道……难道……他真的在这脏兮兮的娃儿身上遗失什么吗?

  盯着眼前这张分不清美丑的容颜,他的心神微起波澜,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触她的脸颊,他甚至有股冲动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污秽,看清她的长相。

  但,那很重要吗?

  很可笑的,他发现还未认清她的姿容时,她的一颦一笑就已经牵动他的心弦,只伯他的心早已陷落。

  什么叫自作孽不得饶?

  她原本是想整整姜郎,谁教他一听见她是个女娃后,就急着想摆脱她,真是可恶至极!

  他当她是无用的闺女吗?

  既然他这么不将女人放在眼里,她就让他吃吃苦头,让他明白女人也不是这么好欺侮的。

  可……可他做什么摸她的脸颊?

  她的一颗心猛烈地撞击着,那又急又快的心跳几乎就要蹦出胸口,她屏息忍受着由他指间传来一波波惊人的酥麻触感,内心异常地骚动不安,她觉得她就快要窒息,可她又不敢深呼吸,紧闭的眼因看不见对方而产生更多的幻觉以及猜想,猜想着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现在再来后悔整他的举动,是否为时已晚?她有丝懊恼。

  他的手在她的脸颊轻抚着,她真担心脸上的墨汁会让他就这么给抹了去,可她又不能于这时醒来,她无法坦然地面对他,那会令她感到相当尴尬,为掩饰擂鼓般的心跳与满脸的羞红,以及保有墨汁的完好如初,她轻轻地移了下位置,假意地转个头。

  可……奇怪了!

  他的腿上怎么会有如此坚硬的东西?

  那东西枕得她好不舒服,她蹙蹙眉,又挪个姿势,改以手打压它,希望能将他的腿给弄平些。

  天啊!

  姜伯盖满脸通红、无声呻吟,这小娃儿当真在考验他的耐性以及节操吗?

  腿上睡个女人就已经够折磨他了,而这会她竟将那软若无骨的柔荑摆在那话儿上头……

  他隐忍着满胀的疼痛,额际布满汗水,全身更是痛楚不堪,他咬着牙克制住强烈的生理反应。这娃儿是专生来克他的吗?

  醒的时候整他不说,就连睡着也不放过他!

  就在他与内心的骚动相抗衡时,陡然瞥见一白色发光体,待他仔细一瞧,不由得脸色遽变。

  一条呈金黄色的百步蛇正朝席曼奴的身子逐渐接近中。

  姜伯盖为免惊醒席曼奴,以手臂护住她的身子,整个身子靠向席曼奴,准备制伏那条毒蛇。

  可,席曼奴哪里知悉他的心思?

  她以为他就要欺了她,于是猛然坐起、想制止他的无礼行为。

  这么一激烈晃动,反而惊吓那条毒蛇,只见它迅捷地往席曼奴的小腿上猛咬一口,就要逃逸。

  “啊!”

  “糟!”

  他们同时出声,却已避不开毒蛇的攻击。

  姜伯盖怒极,以快如疾风之姿一掌劈死那条该死的蛇,迅速取下蛇胆就要喂入席曼奴口中。

  仍末从惊吓中恢复的席曼奴,眼见他拿着一颗血淋淋乌黑的小东西就要喂入她口中,她抵死不从地皱着一张脸,说什么也吞不下那可伯的东西。

  “我不要。”她哭丧着脸拒绝。

  “吞下!这是你的保命仙丹。”他吼道,心急如焚。

  “要吃那玩意,我宁可死!”

  她以双手捂住嘴猛力甩头,就是不肯让姜伯盖喂下那可怕的东西。

  “该死!”

  他低咒,望着她的脸色因剧痛而发白,他整颗心似给人掐住一般,揪得万分疼痛。

  连分毫思考的时间也无,他丢下蛇胆迅即低下头撕毁她的衣物,俯身在她白净的小腿上吸吮着。

  席曼奴停止摇晃头,呆楞地看着他撕毁她的衣衫,以及他接下来的动作,她又惊又怯、又羞又恼,可也就在这—刹那,她自个尚不能理解的情潮,竟无法控制地翻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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