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来了,但他的心仍刺痛着。
“大哥。”席曼奴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轻唤。
他震了一下,那柔柔软软的语调依然没变,就是这般的柔情软语让他深陷不可自拔!
见他没有回头,她抿抿唇,偎近他。
“别气嘛!”
他全身一阵痉挛,猛地转身一把将她锁入怀中,狠狠地封住她的唇。他是这样的愤怒这般的火热,狂烈的热流在他小腹中不断地窜起,毫不留情地袭向他的四肢百骸,他更加狂烈地索求她的甜蜜,就像是枯旱已久的荒田,拼命地想吸吮她口中的甘霖,以滋润他干枯龟裂的心灵。
“我不放手,听到了吗?我不放手!”他低吼着,双手更加收紧,似要把她的身子揉入他的身体里,再也不用分裂成两个个体。
席曼奴在他的怀中娇喘着,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有某部分坚硬的东西正抵着她的私处,她感觉整个身子就快燃烧起来。
她羞窘地挪动身子,想避开那份不适的灼热感,却因挪动的动作而更加刺激他的欲望中心。
一阵痉挛颤抖地传遍全身,他低吼一声:“别动!”粗哑的喘息停在她细白的颈项间。
虽然欲火来得既猛烈又狂猖,但姜伯盖仍在理智尚存时,紧急地平息自己难以控制的骚动,他有丝怨恨着脑中那可恶的礼教束缚,令他无法尽情地宣泄他的爱欲。
“大哥?”
她枕在他的身上,舒服地娇喘着,疑惑他怎么突然停手了呢?她以为……
脸上的红潮说明她的念头,她羞愧地想着,就算是喊停也该由她来吧:怎么说她都是女孩子,可她都没喊停,他怎么可以停手?
气恼不过,她又大胆地回抱他,勾低他的颈项,凑上她尚未退温的粉嫩樱唇……
他内心再次悸动,她如此明白的示意,他若还是不懂那就枉为男人了……
“奴儿!”
因受到她的鼓舞,他更加您意爱抚着她,一双大掌似带魔力般,所经之地均令她为之销魂,她全身颤抖着,身子更为虚软地依附着他。
他轻咬她的耳垂,然后用舌尖顺着耳廓勾划,他的舌像火焰般灼热,烫灼着她的神智,让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脑袋就要停摆,她只能紧紧地攀附着他,感受他所带来的新奇感受。
就在他动手开始解她的衣衫时,她的理智硬是冲破那来势汹汹的情潮,急得冒出头。
“大哥,不能再继续……”
在见到他错愕的表情时,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有时候连她都要讨厌起这样的自己。
姜伯盖不能置信地盯着她,他是知道他不该……可是,刚刚明明是她……
看着她衣衫不整的娇媚模样,他猛吸一口气,鼻息更为粗重,“为什么?”
“于礼不宜啊!”
她无辜地眨着双眼,两手于身后紧握,试图让理智与内心的惊涛骇浪较劲。
“于礼不宜,你刚刚就不该……唉!”
他能拿她怎么办呢?瞧着她无措的神情、飞红的羞涩,他知道她仍对男女之事无知,无知到不明白一个男人很难在理智边缘连续两次全身而退。
望着他气恼的表情,她撒娇地倚向他。
“别气嘛,大哥。”
他叹一声,搂着她。
“我还能气吗?你又没错。”
只错在不该在他好不容易停手时,她又来惹他,害得他至今仍紧绷得难过,他无奈地看一眼胯下,真是可怜了他的小兄弟。
“大哥说得极是!”她耍赖地轻笑。
“怎么听起来,我好像是被人设计了似的。”
他眯起眼,开始怀疑她的动机。
“咦?怎么会,有谁胆子那么大,敢来设计大哥!”她弯着头,眨着一对无辜的美眸,天真地说着。
姜伯盖从她太过自若的表情嗅出不对劲,他锁住她的身子缓缓地说:“知道大哥一向怎么对付设计我的人吗?”
“嘿嘿!奴儿不明白,大哥指的是‘哪件事’?”
她随时准备开溜……
他压下她,黑幽的瞳眸缠住她,似笑非笑地问:“那件事?你究竟设计了我几件事?”
“大哥,有人来了。”
她指着他的身后。
就在他回头时,她一跃而起,开怀大笑地跑开……
“大哥,我与允扬大哥真的没什么啦!”
柔柔软软的嗓音回荡在林间,有如天籁般温暖他的心田,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咧嘴一笑,挑起一道浓眉。
“你以为跑了就没事吗?”
他追上她,由身后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耳垂旁喷着灼热的气息,“我爱你,奴儿。”说着,便含住她敏感的耳垂。
他的爱语令她全身一阵颤动,泪水不听使唤地欲夺眶而出。“是真的吗?”她虚弱地问着。
“为兄从不打诳语。”
他转过她的身子,收紧双臂再度将她搂往怀中。
她闭上眼,感受着此刻的幸福,她终也等到这一天,不是吗?
爹、娘、翠儿、葛嬷嬷,很快的,很快的曼奴就要回家了!
第九章
“不会吧!”
刘允扬无奈地看着昨日采的迷魂草明显地减少—大半,忍不住呻吟了声。
他究竟是招谁惹谁?
怎么他的“尘外客”都已经被破坏成这般惨状了还不够?奴儿临走前还要这么整他一下?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哪!
他早该有所警觉的才是,奴儿临走前那灿烂如花的笑靥分明就有鬼,他怎么会没有发现?!
她的那句:多亏有允扬大哥相助,奴儿真是万分感谢!分明是暗指她使用迷魂草迷昏姜伯盖,所以得托他善后,而他居然以为她是在感谢他帮她联络上席家,得以让她家人接她回府……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
待会他可怎么对伯盖解释才好?
原本他还在想,他可以来个毫不知情,以避开伯盖得知奴儿离开后的怒火,可现在这如意算盘是彻底毁了,在这山谷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迷魂草?这回他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这间茅庐,心下打量着还有什么东西可遭破坏?
唉!真是交友不慎哪!
砰的一声传来,刘允扬苦笑一下。
来了!
他无奈地起身,往姜伯盖房中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姜伯盖怒视着门前上头那一行偌大的娟秀字体,怒吼着。
刘允扬憋住难忍的笑意,努力学着席曼奴平日的软语念着:“大哥,奴儿回家了。”
姜伯盖以杀人的眼光扫向刘允扬。
“说,怎么回事?回家?她哪来的家?是她的娘家,还是那个弃她而去的夫家?”
刘允扬转个身,嘿嘿干笑两声,“这……我不清楚。”还是赶快溜吧!别在这里等着死。
姜伯盖跃身挡住刘允扬,在他面前高举一把迷魂草,眯起眼。“允扬兄真不知情?”
刘允扬拍一下额际,哀号着:“奴儿!”
这不是想整死他吗?他得想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刘允扬无奈地摊摊手,又走回房中。
“我先声明,这下药一事,我的确不知情,我可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他举手以示所言无虚。
“她去了哪,允扬兄总该知道吧!她会故意留下这药草,不就是要我问你?”
姜伯盖神伤地说着,陡然之间整个人显得落寞许多。
经姜伯盖一提醒,刘允扬才恍然大悟,原来奴儿盗他药草的用意在这儿。
可是她大可对他明说,用不着摆他一道呀!他眯起眼,不免怀疑她另一个用心。
“那得问伯盖,你可曾得罪过女人?”
刘允扬学着席曼奴,吊吊他的胃口。
咦,难不成奴儿是在报复他前些日子捉弄了伯盖?
哎呀!真是最毒妇人心哪!
“除了奴儿,我何时曾与女人有过干系?”姜伯盖未曾思索即不耐烦地回道。
“确定?譬如说……背信什么的。”
刘允扬悄悄地走到门口处再开口:“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
说罢,便大笑扬长而去。
姜伯盖猛地震住,整个人似突然间通了电般,一下子忆起许多事——
与奴儿初见时,他问:“小兄弟府上打哪?”
犹记她当时答道:“以天为盖、以地为席,身游四海,心似飘零。你,有意见吗?”
姜伯盖整个人跌坐床沿,张着一张嘴想着,“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可不就已经道出她的身份?
自古以来,女子始终以夫为天,所以这句话的正确说法就是以盖为天,以席为地。他真是愚鲁啊!
而他们相处的日子里,她也曾多次提醒他,他记得她曾问:“大哥,你就如此断定席家小姐不能与你做一对山间俪人吗?”
天啊!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抱头痛击!
她从来就没隐瞒她的身份,她还曾明白的告知:“一个弃妇除了讨乞外,她还能做些什么?”
抱头的铁拳蓦地击向床柱,床柱瞬间坍塌了一边,可想而知那股力道有多惊人。
他抓起身旁的衣衫,急急夺门而去……
脑中不断回想着她曾说过的话儿——
她说:“突然想到一阙词,大哥可有兴趣?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