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声喘息,缓缓地、温和地,他要以吻诉尽他的衷情,拯救那岌岌可危的恋情。
他的炙热情意在两唇相触间不断地传递,一下子便沸腾她全身的血液,她颤抖着承受这陌生的感官冲击,唇舌之间甜蜜的交缠令她感到震惊,她如一位孜孜不倦的好学者,很快便学会他的逗弄,她依样画葫芦地仿效着,沉醉在这新奇的感官欢乐之中。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圈上他的颈项,身子更加偎进他的怀中,她极喜爱嗅闻他的气息,沉沦在原就该属于她的天地。
“奴儿。”他轻叹。
受到她的鼓舞,他更加将她拥紧,恨不得能马上将她揉入他的怀中,他抬起她精致的脸蛋,着迷地看着她满脸红晕、娇艳醉人的俏模样,望进那闪着无助欲火的翦水双瞳。
他的唇忘情的往下移,滑过她细致的锁骨,在那儿落下细碎的亲啄,接而大胆地探向她的丰盈,只手覆盖住她……
“啊……”
“什么事?”
席曼奴一阵惊慌的叫声后,整个人就缩到姜伯盖的身上,恐惧地盯着刚刚在她脚上跳跃的“丑东西”。
姜伯盖起先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看,然后循着她的视线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正在地上做垂死挣扎的虾子,原来这就是坏他好事的元凶!
他还以为奴儿是因为他碰了她,才大叫以示拒绝。
他无奈的由地上将它们抓回篓子里。
“那是什么?”
姜伯盖还以为他听错了,回过头瞧见她那既好奇又惊恐的模样,好笑地道:“奴儿,你该不会连虾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吧?”
虾子?那“丑东西”是虾子?
她噘起嘴。
“没见过虾子很好笑吗?谁会想到明明应该是红色的虾子,怎么会变得又黑又丑又冰凉!”
姜伯盖拍一下额头,真是败给她了,试问谁又会想到一个乞儿能识字、抚琴、奕棋,独不识得虾子长何许模样?
他走近她,轻搂着她,柔声地安抚着:“好了、好了,没事了!都怪我不好,跑去溪边抓虾吓着你。”
轻揉着她的颈项,想起刚刚被中断的画面,虽然有些儿可惜,但好的开始便是成功的一半,他终于也有所“行动”了,不是吗?
“奴儿。”
他的手指爱抚着她细致的下巴,轻轻地划过红馥的芳泽,忘情地凝视方才被他您意怜惜的朱唇,下腹又突起一团浓烈的欲火,他屏息地忍耐住,脑中尚存的一丝理智不断地发出警铃,提醒他,千万别一次就吓坏她。
“嗯!”席曼奴整个身子全依入他的怀中,刚才的激情令她想来便耳根通红,那感觉就像坐上天梯直入云霄般,轻飘飘的令人舒服极了,依在他的怀中,感受他的眷恋,她觉得她愈来愈不舍得放开这般幸福……
看来,或许她可以再……
因脑海里浮上的画面,她不由得轻笑出声。
姜伯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怎么头皮又一阵发麻!
爱上一个太聪明的女人,下场如何?
由他身上便能得知。
第八章
刘允扬进城二天了,依他的脚程照理也该回来才是,席曼奴心急地倚门望着,却始终盼不到他的身影,不知家里的人会怎么说?
爹爹是否真会为她另觅亲事?她真是快急死了!
“奴儿,你在看什么?”姜伯盖自她身后为她披上一件外衫。“天冷了,穿着。”
“大哥,依你看,允扬大哥是不是因事耽搁了,否则怎么会出门两天还不见他回来?”
席曼奴直接说出她的担忧,没有注意到姜伯盖顿时紧绷的表情。
“你在等允扬?!”他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森冷,深邃的眼瞳进出一道吓人的怒火。
“是啊!”
“你真的这么在乎他?”
他紧握着拳头,深深地吸进一口山谷中的冷空气,努力克制着胸口的波涛汹涌。
席曼奴这时才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不解地回头看向他。“难道我不该关心允扬大哥吗?他是你的好友,不是吗?”
“曾经。”
“呃?”
席曼奴听出姜伯盖语气中的愤怒,讶然地见他愤而转身离去,她才想开口唤他,门外即传来刘允扬雄厚的笑声。
她不经思索地回身,跑上前去。
“允扬大哥,回来了吗?”
“是啊!为兄还为你带了礼物回来。”
刘允扬亲切地对她笑着。
姜伯盖闻声定住,他不信地转头看着眼前这一幕,这算什么?
她简直就像是在迎夫婿归门!
一阵恼怒夹着妒嫉猛地宣泄而出……他早已握得泛红的拳头,狠狠地击向脆弱的墙垣。
砰的一声,顿时天摇地动,整间茅庐就像快坍塌了似的,掉了一整地的尘烟及茅草。
姜伯盖在席曼奴仍处于惊愕之时,已迅速地飞身将她拥入怀中,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刘允扬眉一挑,闷笑着,“伯盖,这算哪门子的招呼方式?你是打算拆了我这座茅庐吗?”
姜伯盖向来温和的神色此刻铁青得不成人形,他双眸如利刃般直射向刘允扬那看来意气风发的嘴脸,咬牙切齿地说着:“我是有这个打算!”
“哈、哈、哈,那可不行,拆了我这茅庐,我可就没根啦!”
刘允扬一点也不气恼,反而拿出一盒糕点,愉快地说着:“奴儿,瞧我带了什么回来?这是……”
他望姜伯盖一眼,笑着继续说:“这是城里‘葛师父’所做的糕点,听说味道好极了,你快来尝尝。”
席曼奴一听到“葛师父”三个字,忍不住就要上前去拿那盒糕点,却碍于姜伯盖将她紧搂住而无法上前,她正想抬头告诉他时……
“奴儿不爱甜食,她怕腻!”姜伯盖代她拒绝。
心想,到底还是他比较清楚奴儿的喜好,这一回合,他赢定了。
“不,大哥,那糕点……我想吃。”
姜伯盖怀中的人儿嗫嚅地低语,她可舍不得将葛嬷嬷亲手做的糕点给舍弃掉,葛嬷嬷一向疼她,最清楚她喜爱的口味,这些离家的日子,她想这些糕点可想得紧呢!
姜伯盖无法置信地盯着她半晌,一时间气氛就这么僵住……
他的手松开她,指关节却因太过用力而喀喀作响,胸间一股熊熊的妒火正炽烈地燃烧着。
他的视线来回地在他俩身上梭巡,他真是不明白,他们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竟然没有发现……
他的怒火一触即发,他正极力地控制着,深恐自个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奴儿,但妒火焚身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再也憋不住那满腔的炉
火……触地一蹴,他跃身飞出茅庐。
“大哥!”
砰!
又是一声巨响。
刘允扬走近窗边看到一片倒塌的围篱,居然放声大笑着说:“伯盖真想把我的房子给拆了。”
席曼奴迷惑地望望外头,又看看刘允扬,不解地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刘允扬愉快地转身,看着眼前这张足以令天下男人为之舍命的姿容,“奴儿看不出来吗?伯盖吃醋了。”
“吃醋?!”
席曼奴怔一下后,失笑了。
心头却甜极,吃醋?是吗?这是否表示他真为她动情了呢?她愉快的想着。
“那就让他吃吧!”席曼奴俏皮地回道。
“哈、哈、哈,可怜的伯盖,究竟是怎么招惹了你?”
“那么他又是怎么招惹允扬大哥?要让你这样子整他?”
“我?!”
刘允扬手指着自己,然后大笑道:“我妒嫉!”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席曼奴。
席曼奴好整以暇地笑说:“允扬大哥可别忘记他是我的夫婿,要依我的性子……”
“好了、好了,我明白。我道歉,这总行了吧?”刘允扬急忙欠身退出战场,他可不想像姜伯盖一般可怜。
席曼奴微微一笑。
心想,她得尽快去瞧瞧她的姜郎,不过眼前必须先问清楚家中情形……
夜冷、星稀,寒风飒飒。
正如他此刻的心情,蓦然回首那段还不曾识得奴儿的日子,那段他总以浪人自居的优闲生活,如今想来却显寂寞而感虚无。
为什么之前他会认为女人是一种牵绊?
为什么之前他总是那么鄙视爱情?
那是因为他不曾识得奴儿!
为什么现在他会感到痛心以及难过?
为什么现在他再也无法忍受孤独?
那是因为他识得奴儿!
在这段彼此相伴的日子里,他早已习惯奴儿的存在,更加恋上她的聪明才智,她的一切一切是这么的吸引着他,可是……她竟爱上允扬兄!
砰!掌风击出。
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砰!又是一掌。
他不甘心哪!
砰、砰、砰……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席曼奴遍山遍野地寻找着姜伯盖,最后终于在茅庐后的温泉旁看到他的身影。奇怪了,最近没有刮大风啊!
怎么……眼前是这番景象?
遍地是残断的绿竹,就连那景致如画的温泉也变得残破不堪,藤架倒了、花卉毁了,只除了云烟袅袅这一特点不能破坏外,能破坏的看来是没有一处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