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恐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眸中看出她的回应;但那里没有答案,有的只是她对他的指责和绝望。
红唇微勾,业陵裳淡然逸出:“是你,是你一手扼杀我对你的爱,怨得了谁?”
“不,我会证明你还是爱我的。”黑眸倏地一敛,他沉声命令:“冷鹰,带她进房! ”
哼,只要他不放手,任谁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是的,邪皇。”
“不,放开我,我不要待在这里!”她死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抵抗不了一个孔武有的男人。
她恼怒得失声狂骂:“凌昊,你是恶魔、你不是人!”
恶魔?
看来她真的恨透他了。
薄唇轻扯,他神色自若道:“如果这是你仅能给我的响应,那么,我只好坦然接受。”
至少她还会骂他,总比冷冰冰地对待他还要令他来得舒坦。
“你!”她张着水眸怒瞪他。
他喜欢她的怒骂是吧?
那么,她将会背道而驰,以沉默来表示她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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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流逝,转眼二十来天已过去。
心系父亲却又无从得知其近况的业陵裳在逃离不了凌昊的钳制,以及其夜夜贪索的恶劣行径之余,整个人身心俱疲、神情憔悴,形同槁木死灰。
该死的,她的笑容呢?
立于门口,凌昊只觉得气恼。
眼见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因自己的狂暴泛起青紫、眼见她嫣红的唇为此肿胀、眼见她的水眸总是充满漠然之色,凌昊逐渐走近她身边,“开口说话!”
这是他见到她必下的命令,神情是这么霸道而狂妄。
“让我回去。”这也是她必回的话,语气更是冷漠而淡然。
“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业陵裳,你! ”
该死的!想他凌昊纵横商场、俊逸又多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她却不知好歹地想逃离他身边。
额际浮暴青筋,他幽深的眼眸泛着怒意。
“到死你都别想离开我的身边一步。”凌昊冷哼。
想走是吧?他偏不让她如愿!
从来只有他对女人厌倦,没有女人可以忽略他的存在;她是他的,是他一人的,他绝不可能放手!
死?
她惨白的丽颜忽地掠过一抹异色。
“换言之,空留一副没有生命的躯壳,对你而言也是永生的怀念?”
业陵裳的红唇轻扯一下,绝美的丽容更显得憔悴,眼底同时泛着凄楚之色。
永生的怀念?
霎时,一种不安的感觉闪过他的心头。
眼前的她给他一种太过遥远、飘忽的距离感,也令他变得有点恐慌。
浓眉深深一蹙,他眯起眼眸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她眼波一转,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迅速拉开刀柄,将刀锋抵在骨瘦如柴的左手腕上。
“你! ?”
心口一窒,他想冲上前,却见她抵在手腕上的刀锋往下压得更用力,仿佛这么轻轻一划,就会划清两人交缠的界线似的,令他不禁惶恐起来。
“陵裳,你先把剪刀放下,把剪刀放下好吗?”
“死是我惟一能解脱的方式。”
她的神情黯然,口气更是冷绝。
解脱的方式?
为了摆脱他,她竟不惜断送生命,以死胁迫他?
阒黑的眼眸一敛,他跟中闪烁着冷寒的光芒。
“放下它! ”
他的神情变得阴郁,其意让人深不可测。
望着他眼眸中泛着痛楚之色,业陵裳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然笑容,随之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一划……
“不! ”
霎时.她的血流如注.染红一地。
那狠狠的一刀犹如划在凌昊的心口,让他感觉又痛又麻。
焦急的他立即抽了一大把面纸,急速冲向一脸誓死如归的人儿,压着那不断流出鲜血的手腕。
“压着伤口不要放,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将她揽腰一抱,凌昊随即冲出房门,边跑边喊:“冷鹰,冷鹰!”
“邪皇?有事吩……”冷鹰未竟的话语在瞥见凌昊怀里的人儿时止住,“陵裳小姐她? ”
鲜血顺着业陵裳纤细的手腕汩汩流出,使她白皙的脸蛋更显惨白;此时的她宛如风中残烛,生命随时可能殆尽。
“快叫救护车,快!”
无视于凌昊的咆哮声依旧回荡于厅堂,反应灵敏、冷静的冷鹰早已冲至车库备车,直躯大门口等着凌昊和业陵裳上车。
因为他如果愚昧地听从凌昊乱了方寸的指示,只怕救护车还没来,业陵裳早已因失血过多而死。
“陵裳,撑着点!”
躺在温暖、结实的胸膛里,她虽又感觉到他一如往常的深情与温柔,但如今却已温暖不了她那伤痕累累的心房。
看着他,她虚弱喟叹:“爱上你是我今生的错……,如、如果有来生,我、我再、再也不要爱你了。”
不断流出的鲜血正逐渐使她的生命垂危,也搅乱他的心。
“别再说话了,求求你别再开口说话,陵裳,为我保留元气、为我活下来,求求你为我活下来呀,求求你!”
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是爱她的,而之所以不愿放她自由,全是因为他爱她,他不能失去她。
活下来?
她的红唇缓缓勾起一抹凄绝的冷笑。
“不,人生对我而言,是、是种无止境的折磨,我好苦、好苦啊!”
霎时,她无力的眼皮一垂,整个人跌人又黑、又冷的世界里,再也听不见耳边那道饱含凄绝、哀恸之意的呼喊声。
第七章
和业陵裳大吵一架后,凌昊独自在客厅喝着闷酒,一杯接过一杯。
“该死的!”他愤然地将酒杯一摔,使其应声而碎。
他以为两年前她白戕的那一刀早已使两人的恩怨情仇消弭,岂知事实并非如此,反而还让她留下一道难以抹灭的伤痕,时时提醒她对他的恨意。
但更令他难受的是,她竟拿这道伤疤逼迫他再次放手!
不,他不放手,他绝对不放手!
“邪皇,您喝多了。”随侍在一旁的冷鹰护主心切,由衷地关心着主子的状况。
“冷鹰,你说,为什么她一再拒绝我?”指着玄关处,他略带醉意地问:“为什么已事隔两年,她还是不能忘却我造成的过错;说,她是不是爱上你?”
“邪皇,您想太多了。”
爱情果真会使人盲目,而且情人的眼里更是容不下——粒沙。
一向高高在上、在商场呼风唤雨的邪皇真心爱上陵裳小姐后,竟也会生心妒意,而且还盲目到看不见他爱的人也深爱着他,唉
“那她为……”
“邪皇,真心爱一个人是要让她侠乐、幸福,而不是令她痛苦。”
快乐?
痛苦?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爱令她痛苦?”倏地,凌昊的黑眸罩上一层阴郁之色,神情变得阴鸷且骇人。“该死的,你竟敢说我让她痛苦?你真该死。”
“冷鹰句句属实。”
“你——”
“邪皇请息怒。”冷鹰毫不回避且大胆迎视他阴郁的黑眸。“请邪皇扪心自问,陵裳小姐所承受的苦是不是您一手造成?而她骤失至亲又是谁间接所害?”
“是我。”
“那么,冷鹰再斗胆问邪皇一件事,陵裳小姐何其无辜,在遭逢家变、失去至亲后,您教她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恨您?”
凌昊抿抿唇,痛苦地回应着:“可她爱我呀!既然爱我,就应该忘记我……”
“陵裳小姐虽深爱着您,但您却不择手段利用她的爱、她的信任,残忍地伤害她,扼杀了她对您的爱和信任;试问,.她要如何敝开心胸,忘却痛苦接受您?”
是啊,在他做出这么令她伤心、痛苦、难过的事后,他怎能逼她接受他呢?
此时凌昊心里的愧意、懊恼更添一分。
他果然太自私了!
“冷鹰,告诉我,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爱、得到她的谅解?”
凌昊终于明白自己用错方法在挽回业陵裳的爱,才会致使她更加排拒着自己;此刻他愿意放下身段低声询问冷鹰,目的也是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良心的建议。
“放了她,给她自由。”冷鹰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放她自由?
“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邪皇您先别急,冷鹰的意思是……”他向前两步,附耳轻声说出心中的良策。
听完冷鹰的建议后,凌昊微勾薄唇,然后敛去眸中的阴郁之色,泛着一抹自信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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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裳!”大门一拉开,赫然看见消失数日的好友,柳吟江惊讶地死命抱着她,忍不住喜极而泣。“你总算回来了。”
“别哭了,我这不是平安地站在这里吗?别哭了,嗯?”嘴里虽安慰着柳吟江,要她别哭,可业陵裳自己却也跟着泛红眼眶。
看到好友因为她失踪数日而落下忧心的泪,业陵裳顿时好生感动也觉得窝心不已。
“不、不是,人家哭是、是因为、因为人家要结婚了!”
”结婚!?”结婚虽是喜事,可一回家就听到好友要结婚的消息,还真是教她有点错愕。
她清楚记得在她遭凌吴迷昏的那夜之前,柳吟江根本还没有交男朋友,怎么她让凌昊软禁二十余天回来后,柳吟江这傻女孩一开口就说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