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睡?那我继续睡啰!”
这男人果真说到做到,转身抱著她的凉被,倒头继续昏睡。
他累得要命,骑车下来已经够累了,刚刚打电话给他妈妈报到的时候还被拷问了许久,这小女生不睡,那他只好委屈点,抱著她的被子睡。
“喂,你给我起来──”
侯清歌抓住他的手想拖他起来,可惜他实在是比她所能负荷的重量重太多了,怎么拖都只能稍稍移动他而已。
“起来──”
他还是不为所动。
看他睡得这么熟,她叹口气,好笑又好气的摇摇头。他骑这么久的机车下来,也真的很辛苦,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到角落,清出个空位,侯清歌拍拍床赶紧躺好。
她高兴又愉快的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著了。
又没一会儿,他翻过身。
再没一会儿,他下意识的手脚并用,把她卷进自己怀里。
两个人就这样卷成一条麻花卷似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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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侯清歌的假期还有几天,邵虹扬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他们两个干脆就留在老家陪陪父母,顺便好好的玩一玩。
正值莲花盛开的季节,他们就一群人开著休旅车,跑到白河赏花、吃莲子大餐,还顺道上关仔岭洗温泉。
四个老人家又想到合欢山正是杜鹃怒放的时节,直嚷嚷著要去,于是他们又接著玩遍合欢山,看尽满山满谷的杜鹃。
玩这么两趟下来,两个年轻人体力反而不比老人家们,纷纷举手求饶,他们可不想再被拖著去下个旅程了……
“真没用。”侯妈耸耸肩。
看著一回来就累瘫在好友家椅子上的儿子,邵妈忍不住的摇头,“虹扬,你体力要再练练啊!”
“妈……”他已经快虚脱,连接的这两趟行程都是他在开车的耶!
“阿歌,你的体力也要好好练练才行。”邵妈微笑的鼓励在一旁猛擦酸痛药膏的侯清歌。
“邵妈,我是上班族嘛!难免体力有差。”侯清歌苦笑,拚命把药膏往小腿上抹。
“那你们真的不去知本了吗?”侯爸有点失望的皱著脸,好不容易女儿肯跟老爸一起出门玩,想不到还玩不到一半就要落跑。
“不、不、不!”侯清歌连忙拒绝。开什么玩笑,他们预计先开车杀到知本洗完温泉,然后去初鹿牧场喝牛奶,再冲到东北角海岸看浪花一朵朵,最后一站就是宜兰礁溪的冷泉,她看等他们玩完,她的小命八成也跟著玩完了。
“阿歌,你不去的话,爸爸会很寂寞的……”侯爸使出苦肉计,妄想要博取女儿的同情心。
“爸,你还有妈。”侯清歌扯扯唇角,“更何况你们这样玩,不要说我没那个体力,我的假也不够啊!”
“儿子,那你要去吗?”一直待在旁边看地图的邵爸突然开口,满脸希望儿子肯一起去,这样就有人当司机,而他也不必一个人对著地图苦思半天,却怎么样也看不懂。
“爸,你们好好去玩吧!我没力了。”邵虹扬瘫在沙发上,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你们两个待在家里要干嘛?”侯妈眨眨眼,“该不会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妈!你在说什么啦?!”发难的是侯清歌,至于邵虹扬只有在一边苦笑的份。
“我打算先好好睡一觉,然后载清歌一路玩回台北。”
“阿歌,你跟爸爸出去玩,我们到宜兰可以顺便载你回台北啊!”侯爸还是不放弃跟女儿共用天伦的希望。
“爸──”她惨叫,“你们那种玩法太可怕了,我没那种体力。”
“好吧!既然他们两个都不跟我们去,那我们就赶快整理、整理,准备出发吧!要不然耽误了时间,可就不好玩了。”邵妈建议道。
“也好,只是我还在看要怎么走……”邵爸两眼死盯著地图瞧。
“老邵,这没什么好烦恼的啊!反正先到台东就是了嘛!”侯妈乐天的说。“快点!准备、准备,出门去。”
四个老人家活力十足的准备去了,两个瘫软无力的年轻人相视而笑,无奈的摇摇头。
“感觉我们两个才是老人家。”侯清歌小脸写满痛苦,眉头也紧锁著,她扶腰大吼:“我腰好酸喔──”
这就是不看清自己实力,又冲动得禁不起别人挑衅,硬要跟人家比赛爬山的下场。
“谁教你,就跟你说别跟每天运动的人比赛,你就硬要比,说什么不相信年轻人的体力不会比老人差,结果咧?”只要一抓到机会,他就努力念念念。“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你看看,这值得吗?”
“哎哟!你可不可以看在我快酸死的份上不要再念了啦!”侯清歌苦著一张脸,他念一句,她的耐性就往下掉好几分,偏偏他总是很有耐性的念,但她却没耐心听。
“我又没念……”他小声抱怨,忍著自己的疲累起身查看她的后腰。“哪里酸?我看看……”
“这里啦!”她噘起小嘴,手指按了按酸痛的地方。
邵虹扬接手她的工作,手劲轻柔的帮她按摩。感觉他的力道和技术似乎比自己好,侯清歌索性乖乖趴在沙发椅背上“帮助”按摩顺利进行。
“喂!”她懒洋洋的开口。
“嗯?”
邵虹扬手指沾了些药膏徐徐擦上她白嫩肌肤,再以适度的手劲为她推拿。
“我发现一件很丢脸的事。”幸好现在不必面对他,她心里头庆幸著。
“什么丢脸的事?”
“那天我们不是抱在一起睡吗?”
“对啊!”
“我发现跟你一起睡,我反而睡得比较好耶。”
他逸出低沉的笑声,看得出来他相当的高兴与得意。
“那是当然。”
“邵虹扬,什么叫做‘那是当然’?”这家伙讲那四个字的声音,真是令人感到深深的厌恶啊!
“因为有爱的力量,当然会睡得很好。”
“你好恶!”侯清歌整张脸皱成一团,非常不苟同的回头瞪他。
“什么好恶?”他痛心疾首的大声抗议,“喂!那是我对你爱的表达耶!你竟然说我很恶?”
“怎么有人可以这么简单就把那三个字讲出口啦!”侯清歌满脸的尴尬和别扭。
“为什么不行?我爱我‘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干嘛不能讲?”
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言词,让她小脸迅速窜红。
“你……你真会说甜言蜜语……”听到这种话,高兴归高兴,但侯清歌还是很不好意思承认他口里的老婆就是自己。“而且,谁是你‘老婆’了?”
“喂!我哪有说甜言蜜语了?我从来不说谎的耶!而且,你本来就是我‘老婆’,我已经决定要娶你很久了耶!”
“那是你决定的,又不是我。”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唉,可怜的我。”
“你哪有可怜?!”她回头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从来就不觉得你很可怜?”
“我‘老婆’说她不想嫁给我,我当然可怜啊!”他停下双手的动作,坐到她身旁哀声叹气。
“我……我又没说不嫁给你……”
“那就是你肯嫁给我了?”他挺了挺身,脸上像是充满希望似的绽出迷人的光彩。
“呃?我有这样讲吗?”
“唉,那肯定就是不肯嫁了,我就说我很可怜嘛!”
邵虹扬又缩了回去,微驼的背影、低垂著的头,和轻轻逸出的叹息声,这三者组合成男人最能勾起女人怜惜之心的情境。
“我哪有说不嫁!哎哟,你不要讲这个啦,快帮人家按摩嘛!”老天,明明就知道这家伙是喊好玩的,但她就是不忍心看他这种没精打彩的样子。
女人果然真的很好骗,侯清歌对自己的孬种实在有点生气,从前的自己怎么可能这样?看个男人叹气,就有想将他抱在怀里,甚至有想要守护他的冲动。
“不要。”他闷,他很闷,他非常闷!
“呃?为什么?”
“谁教你不嫁给我。”
“我又没说不嫁。”
“但你也没说你要嫁啊!”
“是没错啊!”
“那到底是嫁还是不嫁?”
“我怎么知道。”侯清歌生气的转身坐下。“喂,你很莫名其妙耶!我又还没考虑到这种事,怎么知道以后要不要嫁给你啊?说不定我们过没几天就分手了。”
邵虹扬不语,褐眸就这么直直的望向她,他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你……你干嘛这样看我?”
他唇边勾起弯弧,心情一百八十度转变似的好了起来。“没啊!我哪有怎样看你。”
这家伙干嘛突然变脸,前一秒还像个“怨妇”,后一秒就乐得像偷到腥的猫。
“你干嘛突然一直看我,还笑得这么恶心?”
“没事。”他很坏心的将脸转一边去,故意要吊她胃口。
“快讲啦──”她一手抓住他的衣摆,另一手抓他的手腕,努力要让他转过来面对她。
“好啦!好啦!不要拉我衣服。”邵虹扬把她揪著衣摆的手拉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啊!你没说你不嫁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