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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生前就不得宠,死后谁还来管她的死因,应该叫人在乎的是皇上对太后的怨恨,已经到了疏离不见的地步。

  “皇上有没有特别谈得来的臣子?”

  “有,是福孝君。他跟皇上是同母的兄弟,也是唯一跟皇上谈得来的人。”

  “福孝君?”这个名字她听过,记得高丽的迎亲船上,其中有个人就是这个名字。“他有到大宋迎亲吗?”

  “有。”赵尚宫点头。

  “那能不能安排我跟他见一面?”

  “这……”赵尚宫有些为难。

  冰奴含笑地递上一只玉环,“拜托你了,赵尚宫。”她必须打开皇上的心结,才能医好他的心病。

  “奴婢答应娘娘就是了。”赵尚宫退回那只玉环,摇了摇头道:“娘娘赐给奴婢的已经够多了,这只玉环奴婢不能再收下。”

  这些日子来,她看得出来皇后是真的为太后和皇上着想,她是一位贤明的好皇后,所以该真心的帮助她才对,不应该再收她的财物了。

  “谢谢你,赵尚宫。”宫里的人都在转变,包括她自己。

  “皇后娘娘,奴婢给你送晚膳来了。”喜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进来吧。”冰奴柳眉微蹙地道。最近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她就觉得反胃,难过得吃不下。

  经验丰富的赵尚宫一见到她这个样子,立刻开口问:“娘娘这样的情形有多久了?”

  冰奴知道她在问什么,她本身是学医之人,当然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

  “才两个月,还看不太出来。”她抚着平坦的小腹说。

  那里正孕育着她跟德宗所制造的小生命。冰奴的脸上满是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两个月?这可不得了。”赵尚宫面露喜色,却又责骂自己的粗心。“瞧奴婢糊涂的,竟然没有发现皇后有喜,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得马上禀报皇上跟太后娘娘才行。”

  还得请太医过来诊脉,向上国皇帝报喜,这铁定是惊动全国的大事,赵尚宫高兴得站起来准备会通报。

  “等一下,赵尚宫。”冰奴急忙叫住她。“先别说,谁都别说好吗?”

  “为什么?”赵尚宫不解。

  “因为……”她迟疑了下,如何告诉赵尚宫她不想让皇上知道呢?

  在未明白他的真正心意之前,她不想用孩子来绊住他。

  再说,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到皇后殿来了,是否她的身份暴露了?她该不该去问一声呢?

  这样莫名地被冷落,她觉得有点心慌。

  “反正你先别说就是了,我会小心的。”

  “可是……”禀报皇上是她的责任啊!

  “赵尚宫,这是我的命令。”这是第一次,冰奴拿出皇后的身份来压人。

  赵尚宫无奈地低下头,“是,奴婢知道了。”

  就在这时,李尚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差点和正要出去的赵尚宫撞在一块。

  “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雀儿……雀儿被淑嫔、金嫔两位娘娘抓走了。”李尚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冰奴惊怒地站起来,瞪着李尚宫,“她们为什么要抓走雀儿?她犯了什么错吗?”

  “不知道。”李尚宫用力摇头,“雀儿刚刚跟奴婢从太后殿回来,中途被淑嫔跟金嫔两位娘娘带人拦住,二话不说就拖走,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赶回来向皇后娘娘禀告。”

  “太过分了。”冰奴脸色一沉,一股怒气升了上来。

  大胆的淑嫔、金嫔,为了对付她,竟然连无辜的宫女都不放过,她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走,我们到淑嫔那里去。”

  ☆  ☆ ☆

  “皇上真的不到皇后殿看看吗?”福孝君看着站在窗前不知已经伫立多久的德宗,一张俊颜勾起一道笑弧,坐在软垫上的他一边喝着茶,一边调侃地笑问道。

  “我有说不到皇后殿吗?”德宗倒过头,冷眸瞟了他一眼。

  “是没有,但你脸上的神情已经清楚地说明你的心意,你想见她,可是又不能原谅她的欺骗,不是吗?”

  “事情查清楚了没有?”他一直在等消息,等一个可以让他作出决定的消息。

  “查不出来她真正的身份,但有另外一个奇怪的传闻。”

  “什么奇怪的传闻?”

  只要是有关皇后的一切,不管事情再小他都想知道。

  福孝君塞下一口点心,又灌了一大口茶,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方才缓缓说道:“我听说在皇后娘娘嫁来高丽之前,曾失踪了半年,这半年里跟谁在一起、在哪里,除了大宋的皇帝和定国侯萧飒之外,只有少数的亲信知道。微臣探知这个消息后,曾寻得其中一人,以大笔的金子相赠,才套出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德宗情急地走回他对面的位子坐下,偏偏福孝君活像饿了几百年似的狼吞虎咽,吊足了他的胃口后才继续说下去。

  “公主在失踪的那半年里,其实是住在天山寒谷里,谷主是个神秘的男人,名唤南宫白。公主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与南宫白有了感情,我方去迎娶时,还有人看到他远远地护送,直到公主上了大船,才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这么说,他才是公主真心相爱的男人?”一抹疑虑浮上德宗的心里。

  “不错。”福孝君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糕点。“公主就是从寒谷回宫之后,才性情大变,整天抑郁寡欢不理人。”

  福孝君的话,证明了德宗的怀疑。他的怀疑没有错,现在的皇后是假公主,真正的公主在上船之后,就被偷换走了,所以才有怪病改脸之说。

  “知不知道那个叫南宫白的男人是做何营生?”

  福孝君放下手上的食物,眼里露出赞佩之色。“南宫白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神医,人死了只要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他都有办法救活,所以又有‘白阎罗’之称。要请他医病的人,必须通过三项考验,一是在大风雪之中不吃不睡站上三天三夜,以示诚意;二是准备十万两的诊金;三是他看得顺眼。”

  “真有这样的怪人?如此苛刻的条件,谁能办到?”德宗不相信此人真有如此神奇。

  福孝君耸耸肩,“微臣确实寻到了那座寒谷,还亲眼见到有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三天三夜,才被接进谷里,足见传言不假。”若非亲眼目睹,他怎么会如此的信服?

  德宗冷哼一声,对于这种江湖术士,不屑一评。“你觉得皇后是被那位南宫白换了脸?”

  “不是换脸,而是换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人。微臣还有另一个猜测,皇后极有可能是寒谷里的人。”

  “寒谷?”德宗仔细想了想,有些明白地点点头。“难怪皇后会有一身清冷的气质,高傲如寒梅,原来是在天寒地冻的寒谷长大,无怪乎会如此冷傲了。”

  他却把冷梅错当成娇艳的牡丹,以为她与人群的疏离是因为身份高贵,鄙视众人的关系,结果是大错特错。

  “那接下来怎么办?”填饱了肚子,也该专心谈国事了,福孝君移坐到德宗的身边。“你想治皇后的罪?还是通知大宋拿人?”

  公主被换,上国皇帝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德宗站了起来,从微敞的窗口望向皇后殿的方向。论理他是该拆穿皇后的身份,将她遣送回宋宫的,但是心里却有一道声音拒绝他这么做,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上脑海。

  “她……该有个名字吧?”

  福孝君会意的点头,“冰奴,她的名字叫冰奴。”

  ☆  ☆ ☆

  十五的月正圆,漆黑的夜幕上高挂着一轮光洁明亮的圆月,该是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可是伊人却咫尺天涯,见也见不到。寒奴身着内宫的服饰,站在树下远远地眺望着皇后殿的灯火,忧郁的黑眸深情地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他入宫已经有一阵子了,知道冰奴在皇宫里的一切,知道她得宠,也知道她深得民心,所以他不便出面打扰她。

  只要看得到她,知道她在这里过得如意,他心愿已足。

  但最近不同了,高丽皇帝开始冷落她,已经好一阵子未到皇后殿看她了,这令他的心又开始鼓噪起来,一如当初她离开宋境时的澎湃汹涌,想见她的念头是如此的急切,远望的关怀已经不足以抚慰他想见她的心。

  悸动的心催促着他踏出步伐,朝不远处的皇后殿走去。

  “快点,快走。”

  一个声音响起,令才刚移步的寒奴,立刻将身子一闪,躲入树后的阴影处。

  是冰奴,她带着皇后殿的宫女从眼前走过去,神情愠怒而匆忙。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寒奴的双手紧握,稍一犹豫后,他悄然跟上。

  冰奴带人来到淑嫔的寝殿,还未走进宫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鞭打声,和哀号求饶的痛苦声。

  “娘娘……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饶了奴婢吧……”跪在院子里的雀儿被打得全身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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