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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不逃了,认命了,可以吧!”秦千里气虚无力的跌坐在沙地上,一只手费劲的摇着。

  “怎么?你肯说了吗?”南宫白漫步走来,神情傲然地俯视着他。“可以告诉我,我的花奴在哪里了吗?”

  用力的点了点头,秦千里朝他伸出手,哀求道:“好,我告诉你就是了,但你先把水给我。”

  在沙漠里走了一天一夜,他滴水未进,快晒成人干了。

  南宫白唤冰奴拿水壶过来,他拔开塞子,倒了些水出来,但不是倒进秦千里似火烧的嘴里,而是倒在他旁边的沙地上。

  “你说不说?再拖下去,这壶水可要倒光了。”

  看着南宫白嘴角的邪笑,急得秦千里又气又恼,“好好好,别倒、别倒,我说就是了。”再不说他真会把水倒光。

  “花奴不是钦命要犯,也没人敢抓她。她真正的身分是宣乐公主,皇帝的亲妹妹。这总可以了吧,快把水给我。”

  趁着南宫白发愣之际,秦千里一个翻身将水壶抢到手,急切的往嘴里倒去,这才悲惨的发现,水壶里哪还有水呀!全被南宫白给倒光了,一滴都不剩。

  “哇!你真狠,真的把水倒光了。”他想哭,真的好想哭。

  惊讶过后,南宫白一把抓住秦千里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赵嬣真的是宣乐公主,而且她和高丽皇帝有婚约,所以她不能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你胡说!”南宫白大喝,冷寒的目光肃杀的瞪着他。“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否则我杀了你。我的花奴只属于我,谁也不能带走她,高丽皇帝也一样。”他狠狠的丢下话,随即放开秦千里,带着冰奴和寒奴离去。

  秦千里感到不对劲,连忙从沙地上爬起来,拔腿追过去。

  “喂,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皇宫,去带回我的花奴。”南宫白头也不回地说。

  “什么?!”秦千里大惊失色,擅闯皇宫是死罪啊!他不会这么傻吧?“不行,南宫白,你听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赵嬣是公主,不是……喂——你别走呀,等等我!”

  忽 需 需

  夜凉如水,衣衫单薄的赵嬣站在宫廊上,远眺着前面灯火通明的宫殿,那里正忙碌着她明天出嫁的事宜。

  十辆马车、十箱的奇珍异宝,百担的上好谷种、百匹的江南丝锦,千套的四季衣裳,和数不清的农耕、制布、发明等书籍,意在繁荣地小贫困的高丽国。

  高丽皇帝迎娶她,其实是迎娶一大笔的财富跟可以预见的壮大繁荣,可是她呢?她的出嫁赔上的却是她的幸福跟一生的挚爱。

  她不愿,却很无奈。

  最近的日子,她夜夜泪湿玉枕,常常睡到一半哭醒过来,吓坏了一旁坐更的宫女,日子久了,也惊动了父皇、母后,他们一再的关切垂询,想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但她能说吗?能告诉他们自己的哭泣是因为一个男人,一个不应该再想,却又夜夜在梦中想起的男人。

  想起他的冷、他的酷、他的愤恨,她的心都拧疼了。

  她知道他不会原谅她,一辈子都不会,他不容许背叛,不容许欺骗,更不容许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夺去。

  可她还是想见他呀!只要在她出嫁前能再见上一面,即使是死了,她也甘心。 

  赵嬣幽怨的目光缓缓移向皎洁月亮。

  突然,还处正在忙碌的宫殿倏地骚动起来,一批批的御林军如临大敌的持械前往,惊扰了整座皇宫。

  四周原本已经熄灯安寝的宫院,一座座燃亮了起来。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宫女们张慌的互相询问。

  “不太清楚,听说是有刺客闯进来,皇上正派人围捕。”一名被拉住的太监说。

  “刺客?刺客长得什么模样?”

  “谁晓得,听说三个人都是一身的雪白,武功高得吓人,而且还会施毒。凡是靠近他们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躺下了,连侍卫都没有办法。”

  白衣、施毒?!

  太监的话让赵嬣的心飞快的跳动起来,拉起裙摆快速的跑往骚动的方向。

  是上天听到她的祷告了吗?

  她兴奋的跑着,脚步飞快的移动,恨不得背上长了翅膀飞到心上人的怀里。

  但赵嬣一靠近那座宫殿,便被南宫白毫不遮掩的杀气骇住,冷寒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柔情,有的只是冲天的杀气。

  为什么?他来不是为了想见她吗?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可怕的眼神?

  “全部走开,我来只是要带走我的人。”低沉的语句清楚的传人众人耳里,掩盖了一切的打斗。

  赵洛和萧飒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赵洛尊贵的帝王气势,震慑了在场的众人,但并不包括南宫白,因为他冷傲的对峙着。

  “皇宫里并没有属于你的人。”这人够冷够傲,也够胆包,竟然敢大刺刺的到皇宫里来要人。

  若不是萧飒及时告诉他,此人就是赵嬣的心上人南宫白,他早命弓箭手伺候,任凭他是施毒高手,也难逃一死。

  “谁说没有?赵嬣便是。”

  呵!竟敢大逆不道的直呼公主名讳。

  “你知道赵嬣是朕的谁吗?”

  “是你的谁跟我无关,我只知道她是我寒谷一名种花的花奴。”他向来视权势富贵如无物。

  “敢把公主当花奴,你确实够狂。”

  赵洛不由得佩服起赵嬣的眼光,如此冷静出色的男人真的不多见,只可惜他出现得太晚。

  “明天公主就要出嫁到高丽,不再是你的花奴,你走吧。”

  没有见到要见的人,南宫白的身影动也不动一下,他再次重复自己的目的,“没有带走我要的人,我不会走。”

  “你要逼朕杀人吗?”赵洛使个眼色,萧飒立即命埋伏在宫檐上的弓箭手准备。

  赵嬣吓白了脸,抬首看见宫后上的弓箭手,他们手上拿着弓,井架上一支泛着寒光的箭。她的心揪成一团,就怕她的皇帝哥哥一恼怒,当真命人放箭。

  南宫白仍是一脸的倨傲,根本不把这些威胁看在眼里。“我敢来,就不会怕这些。”

  说话的同时,冰奴拿出一只锦盒,盒盖一掀开,里面散发出来的气味和着晚风,轻吹送进众人的鼻翼,下一瞬间,除了南宫自主仆三人,以及站在上风处的赵嬣外,其余人全软瘫在地上。

  “住手,别再打了。”深怕南宫白伤害到赵洛的赵嬣,连忙冲出来拦在两方之间。

  “求求你,别伤人。”只是她这一跑过来,也立刻瘫软无力的坐倒在他面前。

  看见身着宫装的赵嬣,南宫白俊颜上的冷硬线条稍稍放松,浮上一抹柔情,朝她伸出手。

  “跟我走。”

  “不。”赵嬣摇摇头,恳求的望向他。“我不能跟你走,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求我放过你?”南宫白声音变得冰冷。

  赵嬣淌泪的点头,“如果你曾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过我的话,就求你放过我,让我嫁到高丽。”

  “你宁愿嫁到高丽,也不愿跟我走?”南宫白不敢置信地咬着牙问,“是因为权势跟荣华富贵吗?”

  “不,不是的……”赵嬣哭着摇头,费尽全力的站起来,扑进他怀里,用颤抖的唇吻上他的冰冷。“老天爷让我遇见你,在你身边我度过了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这就是最大的补偿了。今生今世除了你,我的生命里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入南宫白的嘴里,让他感受到她的爱跟无奈。

  “那是为了什么?”南宫白再问,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僵硬。

  “因为爱你,也因为我是公主,我有我的责任跟义务。”她一句一吻地说,要将这最后的眷恋深烙进脑海里。“和亲不光是一男一女结合而已,而是两国的友好、互信跟承诺,早在认识你之前,便已安排了这桩婚事,我无法逃避、也没法子推拒,因为皇室里能出嫁的公主只剩下我。倘若我毁婚,高丽定然会觉得受辱,万一起兵来犯,届时你我该怎么办?黎民百姓又该怎么办?身为公主,我不能如此自私,不能不顾虑到天下苍生的安危。所以纵然有千般的不愿意,万般的不舍,我还是得离开你。”

  如果让她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不会流连外面的花花世界,她会甘心留在寒谷里,做他的小妻子,只是这些都已经成为奢望了。

  南宫白虽然冷漠,却绝不是个自私无情和不识大体的人,他明白她无奈的抉择跟痛苦。

  “如果你死了呢?”

  “也不能。”她靠在他肩上的头微微地一摇,知道他想干什么。“这问题我早想过了,也问过皇兄,他说以前是有在和亲途中病死的公主,只不过依照规矩,还是得把公主的遗体送过去,依对方的国礼安葬,给予名分和地位,以表示信诺,所以你别白费力气了。”

  “这么说不论生死,都要有一个公主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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