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圣意主和。」萧天磊解释道:「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安抚朝中的那批文臣,也是增加我们谈判的筹码?」筹码已到,是跟辽国正式谈判的时刻了。
瞥见萧天磊眼中闪烁的异采,莫非……「增派五万兵马是元帅的主意?」
「不错。」五万援军已到,萧天磊毋需再隐瞒。「是我回京的同时秘密奏请的,目前我军只有近三万人,不论是战是和,均处于弱势,因此我回京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亲自向皇上奏明这边的战情,分析情况,不让反对者有作梗的机会。」
「可是如此一来,不也让辽国疑心吗?他们还肯诚心议和?」
「就是因为我们有了这五万的筹码,他们才会诚心议和。」萧天磊解释道。
「为什么?」李毅大感不解。
萧天磊诡异的浅笑道:「因为有了这五万雄兵,就算辽军不肯议和,我们也不怕打不嬴了。」
原来这就是元帅拖了数月,仍不跟对方当面议和的原因。李毅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称赞萧天磊的英明,如此一来,不论是战是和,他们都不会吃亏了。
「最近我们营中好象有些事瞒我,是什么事?」萧天磊缓缓的步出营外,问出多日的困惑。
老实说,李毅本身也不是挺清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最近军中的弟兄对武云特别好,举凡元帅派下来的任务,士兵们都会自动帮武云去做,就连丁浩这小子也不例外。听说他们还成立了一个「武云后援会」,带头的人就是丁浩,他将里面的人详细的规画,不但负责帮武云分担工作、代替巡逻,还义务帮她站岗,简直把她当成了「小元帅」来伺候着。
「禀元帅,属下不知。」识相点,还是不要说来得好,以免得罪丁浩及聚将士,还要挨元帅的骂。
「当真不知?」不知才怪呢?萧天磊打从心底不信,就凭他的眼力,军中有什么事情瞒得了他?「你不会是想去守岬口吧!」那是个偏僻又没遮风蔽雨的地方,如果是夏天站在那里,没两天就会脱了层皮,如果是冬日,一定会成为冰棍,至于风大的秋天
李毅打了个寒颤,衡量一下轻重,还是摇摇头道:
死好吧!因此仍然闭着嘴不说。
好一个硬骨头讲义气的铁汉子,萧天磊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不说我也有法子自己查。」
李毅耸耸肩,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想:一旦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时,恐怕也气得升天了。
「确实不知!」被风吹总比被打
派来的不只是五万的兵马和粮草而已,还有一批为数不少的军妓和犒赏。
军妓的来到使得沉闷的营区充满了狂热,每一个年轻力壮的热血男儿莫不欣喜若狂。
难得善解人意的冰血元帅终于有人性的决定放假了,他下令原来的近三万名士兵休假,一切事务由新加人的士兵接手担任,如此一来,既可以慰劳将士们的辛劳,也可以使整个营区继续维持警戒状态。
在营火照得通明的月夜里,宋军大开宴席。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军妓穿梭在众将士之中,引起了一阵阵既兴奋又愉悦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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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雪在黄元及丁浩这些「武云后援会」的人的推拖之中,也来到了庆宴的会场。望着一个个衣着暴露、行为放荡的姑娘,舞云的双颊泛起了一阵酡红,有些尴尬的道:「怎么一回事?营里怎么多了这些姑娘?」而且都正使出浑身的魅力,企图勾引着这些平日生活严谨的军士们。
「这……这……」丁浩搔搔头,不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跟一位姑娘家说那些是军妓吧!埋怨的瞪了石天跟黄元一眼,都是他们不好,就说别让武云来,他们偏偏要。
「这到底是为什么?」见身旁的人一脸尴尬的都不回答,舞雪有些动气的问道:「难道元帅都不管吗?就这么放任这些姑娘们胡来?」
「元帅不是不管,而是顺应众意而已。」正步向这边来的萧天磊不经意的听到了武云的埋怨,遂顺口答道,在他的后面还跟着李毅及乔总兵。
他斜睨一眼武云身边的几个人道:「丁将军和石先锋怎么不去找那些军妓玩玩?」净跟在这小子后面干什么?
「军妓?」舞雪睁大着一双眼,回首望着身后的三个人,她没听错吧:姊夫刚刚说的是--军妓?这……这么可……可怕的名词?
后面的三人没敢回答她怀疑的眸光,都是尴尬的垂下头去。
萧天磊的眉毛一挑,这些人是怎么了?军妓来这里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从不见他们
有不好意思的表情过?
乔总兵不明就里,自告奋勇的解释道:「咱们营区里的弟兄个个年轻力壮。当然需要偶尔纡解一下,武兄弟是新来的,看你的年纪可能还没有经验,要不会找个比较熟练一点的军妓试试看,滋味不错哦!」
几时他乔大总兵改行当起鸨母来了?丁浩、石天跟黄元都狠狠的瞪着他。
尤其是李毅,更是一副强忍不住笑意的痛苦模样。
乔总兵迷糊了,难道白己说错话了?
舞雪气得满脸通红,银牙暗咬,一跺脚,头也不回的转身往远处跑去。
李毅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乔……乔大哥,你……你,哈哈咍。」他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弯下了腰,不小心瞥见众人愤恨的眼光,哦!喔!糟了!看来他是要挨揍了!
第六章
舞雪揉着她近来受创甚剧的脚踝,一跛一跛蹒跚的踱向后出的隐密小天地。
在寂静无人的月夜里,舞雪在清凉的小溪旁坐了下来,将浮肿的脚踝轻轻的伸入水中,让潺潺流动的溪水抚慰她受创的痛楚。
想到姊夫也会召军妓,舞雪心里就莫名的揪痛,伤心的泪水不能自己的滴洛下来,淌人流动的溪水中。脑海里浮现的,净是姊夫拥着一名妖艳女子人怀开心畅饮的镜头。
不,不要,舞雪掊着脸痛苦的摇着头,她不要姊夫抱别的女人,她不能忍受这样的情景。心痛得咬紧下唇,不理会渗出的血丝。只是伏首掩面无声的哭泣着。
为什么?姊夫怎么可以这样做?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不只是把他当亲人而已,她是真的爱他,如果不是爱,又怎么会有这种椎心般的痛苦呢?
姊夫,天磊,她多么希望现在依偎在他怀中的人是自己,即使那是世俗的人所不容,她也心甘情愿,只求能够得到他一丝丝的注意跟怜惜,而不是坐在这里想象着他抱着另一名女人而伤心哭泣。
拭去心痛的泪水,舞雪强自振作起来,哭泣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与其在这里独自饮泣,倒不如勇敢的去争取,即使这是她唯一的一次,她也绝不后悔,她要带着这份回忆离开,回到奶娘的身边去。
取下军盔,泄下一头乌黑长发,舞雪轻掬一点水仔细清理着柔克的发丝。拿出能够洗去这身黑色染料的药物,在这一流清澈的溪水中,缓缓褪下这一身厚重的军装。
一件件的军衣从舞雪的身上卸下,掉落在足边,裸露出一身细致滑嫩的肌肤。
冰凉的溪水让舞雪绷紧了肌肤,不自觉的打个寒颤。已经是秋天了,夜风里透着微微的寒气。她举起手,缓缓的将缠绕在胸前的白布条一圈圈的解下来,将那受禁锢许久的浑圆酥胸解放出来,一起汲取这短暂的自由。
萧天磊提着一壶酒,满怀沮丧的漫步在这片宁静的后山林内。猛然提起酒来,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像要灌醉自己一般,灌得既狠且多,使得多余的酒液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顺着他刚毅的下巴滑了下来,滴落在已经湿濡了大半的衣襟上。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边躺着的分明是一位妩媚多姿的女人,为什么会完全挑不起情欲来呢?那不是自己已经期盼好久的慰藉吗?为什么会突然性趣全失?或是只因为那个女人不是他梦中的少女?什么事候他也变得那么专情了?
萧天磊忍不住自嘲了起来,他不是圣人、更不是柳下惠,他跟军中的其它弟兄一样,都盼望这一天的慰藉来临盼望了好久,可是……为什么?
脑际浮现的是缠绕自己多月的娇丽倩影,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激起他的渴望,可是她真的存在吗?巧笑艳丽的美姑娘,她是仙、是人,还是鬼?抑或是什么都不是?她只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一个人而已。
想象一个姑娘?这不是他萧天磊会做的事情,舞影死后的这几年,他只梦过她几次,可是这梦中的姑娘却是夜夜困扰着他。
唉!如果她真的存在,就请上天可怜他的痴心,让他见上一面吧!
一声哀怨的低泣声打破了宁静,引起他的注意。
是谁?这个时候有谁会出现在这裹?难道是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