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听妳的话,不随便拋头露面,就不会有今日的事端,这都怪我。」雪湖泣不成声的道。
以前是她爹娘,现在是师太,为什么她身边的人老是发生不幸呢?是她命中带煞,还是注定不能享有被爱的权利?
「如果没有刚刚的事,妳还可以活上一年半载的。都怪我!是我不好。」她自责的泪水狂涌而下。
「唉!傻孩子。」净明无限怜惜的抚着她靠在她膝上的头,「我已经写信通知齐公子了,再过不久他就会来接妳,到时妳就随他去吧。」她停下来,稍微喘了喘气才续道:「齐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虽然性情冷僻了些,但却是个值得依靠终身的人,妳跟着他,他不会亏待妳的……」
「不要说了,师太。」她这番话彷佛跟母亲过世前交代的遗言似的,她不想听,也不让她说完,因为她怕她一说完就会像母亲一样长眠不起,永远的离开她。
拭去颊上的泪水,她强迫自已挤出笑容,故作开朗的道:「师太不要再道么说了,好不好?我不会哭了,我现在就去熬药汁为妳治病。」
「好。」明净眼角含泪的微微笑着,「就让我们一起努力活下去吧!」
第二章
「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难道你要找的人住在这里?」韩柏安疑问着。
他们连续赶了十多天的路就为了到这个鬼地方来吗?如此荒废之地,别说是人了,就算是鬼也不一定同住。
齐秉禹黯然的蹲下身,拾起地上残破的石瓦。
难道他来晚了吗?老师太跟兰娜已经遭遇了不测?是苗族人干的,遢是当地的狂民呢?
「喂!别闷不吭声,倒是给我一个答案,让我知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到底是为了什么吧。」韩柏安不耐的道。
他自己也不好,就为了一解心中的好奇,丢下踞虎寨的一切事务跟着齐秉禹跑到江南来,一刻也未歇息的连夜攀上山页,到这个已经荒废破首的小庙,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邪?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无用。」齐秉禹放下石瓦,叹息的站起身。
又是这样!韩柏安快被他这种个性气死了,真不知自已当初为什么会错把他当英雄看待。
就在他们正准备下山的当口,一道白影倏忽的飘过。
「有人!」齐秉禹立刻飞身跟上,想藉此找到一丝线索。
「喂,等我一下。」韩柏安一个反应不及,赶紧拔足而追。
那道白影似乎察觉有人追了过来,于是跑得更快了。
可是齐秉禹的武功极高,没有多久就追上了。他伸手一探,扯住白纱,制止了那人的动作。
「啊!」一声娇柔的轻呼响起。
齐秉禹没有想到那人如此轻盈,一个收势不及,将对方揽入怀中。
「你要做什么?」那道白影抬头看向他。
映人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秀丽的容颜,惊惧的眼神从长而密的随毛下一闪而过,那双剪水秋瞳美得令人窒息;而她那丰润诱人的朱唇微微开启,沁人的香气从她身上散出,让一向不为女子所动的齐秉禹乱了心弦。
「妳是谁?」他的口气异常轻柔,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缕轻魂。」白纱少女幽冷的启口,柔软的娇躯试着挣脱出他的怀抱。
齐秉禹朗声大笑,强而有力的臂膀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如果妳是鬼魂,那世上岂不没有仙子了?」他俯低身子,嗅着她白皙颈间传来的处子馨香,一时心猿意马,他情不自禁的想品尝那片玉肌。
那股属于男子的温热气息震慑住了她,让她全身一阵燥热。
「请你放开。」勉强抑住自己骇怕的颤抖,她冷漠的命令道。
「如果我说不呢?」他暧昧的在她敏感的颈脉上吹着气,得意地看到它剧烈的跳动。
赶过来的韩柏安不禁对眼前的景象傻了眼,他没有想到一向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齐秉禹,竟也有风流轻浮的一面。
「告诉我妳的名宇。」齐秉禹在她的耳边磨踏,轻咬着她敏感的耳垂。看到她为自己微微娇喘的模样,他心中竟有股说不出的兴奋与满足感。
「快……住手,不然我杀了你……」他一再的挑逗令她虚软了双脚,不争气的泪水聚满于眼眶中。
「是吗?」齐秉禹邪邪的低笑,搂着她的手臂缩得更紧,「用什么呢?用那双一握就可折断的小手吗?」
他可恶的挑衅令她恨得银牙暗咬,扭动的身体也挣扎得更厉害。
齐秉禹微微蹙起眉,不是为了她的反抗,而是怕她伤到自己。「住手。」他心疼的略松力道,不忍看她受伤。
白纱少女利用他力道松懈的时候,奋力一挣,逃入幽黑茂密的林中。
齐秉禹一惊,立刻又要展开轻功追去。突然间,一支利箭从白纱少女逃去的方向疾射而来,直取齐秉禹的面门。
他眼光一锐,身子立刻向后飞纵,躲过了杀意十足的飞箭。
「哪里走!」一声大喝,一股力道十足的掌力疾震而出。
一道黑影闪过的大树应声裂倒。
看着黑林,齐秉禹一阵扼腕。都怪自己大意,竟然没有发现到还有另一个人蛰伏在那里,如果早知道的话,那位美丽的白纱少女就不会逃掉了。
「看到对方的长相没有?」敢从他手中救人的家伙,他一定不会轻饶的。
「没有。」韩柏安面不改色的说话。事实上,他看到了,那是一位面貌清秀的姑娘。
闻言,齐秉禹面露质疑。
韩柏安的功夫不在他之下,适才他是被一时的情欲而迷乱心神,不能及时看清对方;可是韩柏安不同,以他的能耐不可能看不清楚对方,除非……他故意骗他。
「我没有骗你。」韩柏安挑眉回视他,话带嘲讽的道:「我跟你一样,也是被一个登徒子的调戏画面吸引住,所以没看清楚。」
齐秉禹抿嘴哼笑。好家伙,竟敢拿这事来糗他!
「你不觉得窕窈淑女,君子好述吗?」他缓缓的步向下山之路。
韩柏安悠哉的反手置于身后,也回以一记哼笑,「听是听过,但就是没见过强人所难的君子。」
齐秉禹哈哈大笑,「正所谓君子风流而不下流,更何况是如此秀色可餐的佳人呢。」回忆起她那既冰冷又略带幽怨的模样,他的心弦不禁又荡了起来。
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出如此独特的美人呢?
韩柏安调侃的伸出三根手指,「若喻佳人,齐兄恐怕还要略胜她三分呢,哈哈哈。」
齐秉禹眼神一凛,笑容从他脸上褪去,他威喝道:「韩兄,在下乃堂堂六尺男儿,请你以后不要再开如此玩笑。」说罢便毫不留情面的拂袖而去。
韩柏安此时才警觉自已说错话了。
齐秉禹虽然是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可是却最忌讳人家用这名词将他与女孩子相比;
这都要怪他那个有断袖之癖的妹婿麒贝勒,谁教他要追着他满街跑,害得全京城的人都笑话呢?
唉!可是……「你真的比她还美嘛!」
########################
走进苏州城,几乎到处都可听到一件异事。
山顶的小庙原先住着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尼姑和一位十多岁的姑娘,可是前些日子老尼姑过逝之后,美丽的姑娘也失踪了,山下的人都谣传着姑娘变成鬼,专吃男人的故事。
走进茶楼,齐秉禹跟韩柏安坐在靠窗的一角,默默籍着这则诡异的神怪故事。
「可惜啊!」一位举止轻浮的男子对着同桌的两名朋友这:「听说那雪湖姑娘正值青春年华,不但人长得如名般的脱俗清秀,还带有一丝飘逸忧愁的气质,很是吸引人也。」
言词之中颇有一种不得相见的遗憾。
同桌的友人窃笑的揶偷道:「想见她?这有何难,到那山顶废庙走走,不就看到了吗?」
「可是得小心点,别是美人见着了,连命也丢了,哈哈……」
那男人连呸了两声,双袖疾挥,「去去去,触我楣头。要女人,我不会到赏花苑去,瞧那女鬼干什么?被她吸取精华,当冤死鬼呀!」
罩人闻言一阵哄堂大笑。
隔桌也有位长舌公,拎着个杯子就挤了过去,「不过说真格的,那姑娘就是太标致了,才会引来杜公子那班不肖之徒的调戏,因而红颜薄命。唉,你们说,她冤是不冤啊?」
「可不是吗?」有人同叹不平,大家平常都对那小霸王杜公子畏惧,即使听闻他逼死了雪湖姑娘,也只敢在私底下嚼嚼舌板而已。「想那姑娘纤弱、无依,怎么能不寻短呃?可就没人敢出面说个话。」
「唉,真是可怜啊!」
楼内一片欷吁,都为雪湖的死感到惋惜。
听罢茶客的闲聊,齐秉禹的剑眉紧紧蹙起,一股愤怒让他握紧拳头,青筋暴凸。
原来昨天夜里的白纱少女名叫雪湖,就是为了那名杜公子才假扮鬼怪,隐居于荒庙之中。「可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