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湖……」雪湖的话不止齐秉禹吃惊,就连桑夫也感到一阵心惊。
这个文官到底是谁,为什么宁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他呢?是什么样的仇怨造成如此大的恨意?
「你到底是谁?」桑夫再一次问道。
「兰娜。」她用苗语由齿缝中回答出这个名字,这是她立誓不报仇就永远不用的名字。
桑夫眼神充满了震撼。他抖着手直指着雪湖,颤着嗓音道:「妳……妳是阿然泰的女儿?兰娜!」
「不错。」雪湖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你果然还记得。你十年来的良心可曾安过?」
「怎么可能……」桑夫不敢置信的摇头低喃。「那你又是谁?」他望向齐秉禹。
齐秉禹绶绶撕下脸上伪装用的大胡子,露出绝俊的脸庞。「好久不见了,桑夫,你还认得齐某吗?」
「是齐秉禹!」他命中的克星,他是作梦也忘不掉。「不管你们是谁,我都不会将我这条老命交给你们的。」背向车帘,自知穷途末路的他,忽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他眼光一锐,毫无预警的搂着雪湖霍然向后倒去,栽到黄沙地上,滚向一旁的山谷。
「雪湖!」齐秉禹大喝一声,立刻跳下疾驰中的马车,追向一直翻滚的雪湖,赶在她随桑夫跌落山谷之前抓住了她的手。「雪湖--」
齐秉禹的巨喝吓住了前座的奕麒。他丢下马疆,快速的奔了过来,协助齐秉禹救人。
原先就已经受伤的雪湖经过这一折腾,意识顿失。她身上的血迹也散得更广。
「雪湖,振作点。妳的仇已经报了,桑夫已经死了,妳快醒醒啊!雪湖。」齐秉禹边吼着边用衣袖抹去她满脸的鲜血,望着怀抱中毫无生气的她,他心中有说不出的后悔。他不应该责备她、冷落她的,如果他能多关心她、多守护在她身边,或许她就不会发生这些意外了。
「齐……哥……哥……」她在他的呼唤下悠悠醒来。
「雪湖!妳没事了!真是太好了。」他欣喜若狂的抱紧她,为她小心的拭去血渍。
「我……我以为妳出事了,再也醒不来了。」战场英豪的他竟也禁不住的哽咽起来。
雪湖无力的柔柔一笑,轻抚着他的脸,「你在关心我吗?不生我的气了吗?」
齐秉禹笑着握住她的手,「傻娘子,我怎么会生妳的气。我爱妳的心妳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雪湖泪眼朦胧的回答。这条情路她走得好辛苦、好无奈,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决定、承受的,现在她只想听他亲口再承诺一次。「你愿意娶我吗?」
「愿意,我十年前就愿意了。只是我太愚蠢了,竟然不知这自己的心早已被妳迷住了,还愣愣的在情场里沉浮。直到妳再度出现,我才真正的醒悟过来,我是在等妳的,不是吗?」
「是的,你是在等我的。」欢愉的晶泪缓缓滑下,经过她柔嫩的脸颊流落至黄沙地,「不然你也不会十年未娶,一直等着我,对不对?」
齐秉禹点头,「对啊!我不知不觉中已在默默的等候了,等候着我最心爱的兰娜娘子。」
「没错,我是兰娜,只属于你的天真兰娜;而不再是那个满腔仇恨、一心想复仇的雪湖。」雪湖的名字已经随着这场仇怨的结束,跟着桑夫永沉谷底,而还给她永恒的自由了。「齐哥哥。」她轻声唤道。
「什么事?」他柔情以对。
「能再说一次吗?告诉我,那是真的。」
「真傻。」他温柔的笑着,以满载爱意的日吻对她宣誓。「我要娶妳为妻,妳愿意嫁给我吗?状元郎。」
难得他也会有幽默的一刻。兰娜羞怯的笑着轻喃:「我愿意……」
尾声
奕麒在班师回朝之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干隆禀告了傅君瑞战死于苗疆的消息。
此恶耗一传出,举城哀悼;谁也没有想到这金童玉女般的一对璧人,竟然会相偕逝去,而且死状甚惨。
「可怜朕的傅爱卿,朕痛失贤臣、国家痛失英才啊!」干隆不胜欷吁。
就连那美貌倾城的傅夫人也寻获不得,真是令人惋惜啊!
「皇上节哀顺变。傅状元对朝廷有功,何不就追封他为一等公呢?」玉贵妃建议。
还好没有将湘荷指婚给这短命的状元公,不然岂不成了寡妇,孤苦一生了吗?真是阿弥陀佛。
「说的是。朕就追封传爱卿为一等公,供奉在英烈祠,每年春秋二祭以慰英魂。」
「皇上英明。」一班大臣叩首齐呼。
只有奕麒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直正的博君瑞正好端端的在自个儿的家乡养病,他一定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国之君捧着牌位供进英烈祠里吧!
「奕麒,你此番出征有功,你想朕怎么赏你呢?」
「回禀皇上,臣弟不求赏赐。」奕麒躬身的回禀,「只求皇上能赐臣弟与齐庄的千金齐月盈成亲即可。」
齐秉禹已经在回京的当日,亲自履约到瑞亲王府允婚了。现在只剩皇上的御赐婚礼,然后他就可以让月盈了无遗憾、风风光光的嫁入王爷府了。
这是他对她的一番心意,他要她做天下第一快乐的新娘。
「好,朕准卿所请,就赐金、银、珠、玉各一箱,令你两人完婚,如何?」
「谢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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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齐庄的大日子,号称京城第一美男子的齐秉禹要成亲了;他不止要在这一天娶媳妇,同时也要在这一天嫁妹。
「你是故意的!」齐秉禹恨得牙痒痒的朝来迎娶的奕麒骂道。「你明知我在今天迎娶兰娜,却故意挑在今天迎娶来找我麻烦,是想讨打不成?」而且还带着御赐的礼聘与歌舞队,如此盛大的场面,分明是来抢他风头的嘛!
奕麒正是此意,他笑嘻嘻的道:「舅兄,大伙都要成为亲家了,热闹热闹一下又何妨呢?」
瞧他得意十足的神气模样,齐秉禹忍不住挥了一拳。
「哎呀呀!舅兄你……你怎么又打人了呢?」奕麒抚着眼睛哀声叫道。这下可好,黑了一只眼圈他怎么见人?
齐秉禹冷俊的脸庞总算有了一丝笑意,「你不就是想招摇吗?这下保证你更招摇了,而且招摇到明天轰动全京城。」说着就朗笑起来,开怀大笑的走了。
「这分明是嫉妒嘛,」奕麒喃哺自诰着。不过能令冷面的他笑得那么开心,挨这一拳也是值得的。就当是他送给这位大舅子的新婚贺礼吧!
耸耸肩,他漾着开心的笑容也跟着离去。
月盈步上花轿的同时,也是兰娜的花轿迎到之际。两个新娘在万罩瞩目下相遇而过。
一阵强风刮起,吹落了两位新娘子头上的红巾,同时也吹起了一阵低话声。
「咦!这不是那位新科状元公吗?怎么成了娇滴滴的大美人了?」
「可不是吗?那么的神似,莫非是同一人?」
「怎么可能?状元公长得那么俊俏,而这齐少奶奶是如此娇媚,怎么会是同一人呢?」
「会不会是孪生兄妹呢?」
听着路人的议论,齐秉禹嘴角微扬,双眼含笑的拾起红巾为兰娜盖上。
「怎么样状元郎?齐某可有幸迎娶令妹啊!」他轻声的附在她耳畔笑读着。
兰娜也俏皮的低谙回这:「这有何难?只要传夫人你有万金绝色的一等佳婿人选,本状元自然送妹进门,就怕……你再反悔,不肯履约。」
齐秉禹闻言扯开喉咙,朝天朗声长笑一会儿后,他再次信誓日百函宣示:「我愿娶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