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答应过我的。”虽然嘴上否决了乔怜的话,可心里却百分之百的相信了。
该死的!明明说好事成之后才能离开,她竟敢骗他?!难道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奔回何定南怀里?
潘瑾纯你完蛋了,我黑肱旭向天发誓,不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把你逮回来!
“你去哪里?”她拉住他。
“不用你管。”他寒着脸,不客气地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甩开她,昔日的温柔早已不见。
乔怜努力地稳住往后跟跑的身子,寒心的眼泪蓄满眼眶。
“黑肱旭,你说过你会对我负责的,难道你这样不闻不问,就算对我负责了吗?”
“如果孩子真是我的,我自然会负责。”他附在她耳边,冷冷地讽道。
“你说什么?”她整个人霎时被骇住,两眼膛得大大的。他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你心里清楚得很。”他压低着声音。“我不拆穿你只是想给你台阶下,如果你安安分分的把孩子生下,或许我还会念在以前的情分认他做义子,现在你却利用他逼走潘瑾纯,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乔怜羞愧难当地低着头,没想到她一时的妄念,不但没有得到黑肱旭,反而还可能因此失去他的友谊。
“哼!不是只有你们女人才会算时间,男人也是会算的,如果我没算错,你应该是在出国那段期间怀孕的。”要不是莫利提醒他,他还真有可能因为太相信乔怜而当了冤大头。
事情都已经被黑肱旭拆穿,如果再狡辩下去只会让他更看不起她,所以她干脆大胆的认错,但愿他能原谅她。
“对不起,我会这么做只是不想失去你。”
“算了,你走吧。”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临走之前乔怜深深地看着他,而后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发现新娘不是潘瑾纯?”
“那是一种感觉上的契合,也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直觉,如果男人深爱着那个女人,他就会熟悉她身上的气味,和习惯她的每一寸肌肤。潘瑾纯的手指纤细,而你的却略微丰腴,虽然我只牵过一次她的手,但那感觉便已深刻在我脑海,这你能明白吗?”
明白,她当然明白!就好像她也深爱着他,也熟悉着他身上的每一处一样。
“我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从不愿被爱所缚的黑肱旭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必定是全心全意且深情不渝的,看来她对他的感情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眼泪悄悄地从她眼角滑落。他怆然一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黑肱旭,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一见乔怜离开,黑肱昭立刻怒不可遏地朝他吼道。
“是啊,我家阿纯呢?”林文满还在为那到手又飞走的荣华富贵哀悼着。
“没事,只是有人不识相演了一场逃婚记,还愚蠢的找来替身。”他气忿地瘪着嘴。
“那还不快点把人找回来!”黑肱昭气急的吼道。
“这我当然知道。”黑肱旭看着破天荒“有空”来参加婚礼的黑肱昊交代道:“阿昊,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绝不能让潘瑾纯离开台湾。”
“第二个人情。”黑肱昊面无表情地说着,像是在谈一笔无关痛痒的生意,但在他听似淡然无情的语调中,其实已言明将会帮忙到底。
“罗嗦。”有了他的承诺,黑肱旭相信在黑肱昊所密集部署的寻人网之下,不必二十四个小时就能将潘瑾纯给逮住。
※ ※ ※
潘瑾纯慌忙地逃出礼堂后,来到人潮扰攘的大街,现在的她看似解脱了,但她知道这颗沉重的心,早已遗落在某个她不愿意面对、承认的地方。
她面目呆滞、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以前的租处早已被黑肱旭退掉,而且她只身来到台北,除了何定南之外她几乎没有朋友,此刻的她实在无处可去。
她呆立在十字路口,不自觉地流下沉痛的泪水。
发现自己竟然在大街上掉泪,她紧咬着下唇,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因为她听人家说过,想哭的时候只要看着自己的脚趾头,眼泪就会自动停止,可是她看了许久,不但泪水没停下来,反而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啦而下,泪水滴在火烤般的水泥地上,瞬间化成水蒸气消失,这情景,就好像她还来不及体会就已瞬间消失的短暂恋情。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自作多情的白痴,黑肱旭对她根本是无心也无情,他心里就只容得下黑帝王朝和乔怜,而她只不过是一只他急欲驱除的臭虫,能滚多远是多远。
她真的好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是在这人潮来往的大街上,做这种事只会让她更丢脸,但控制不住的眼泪又拼命地往下掉,她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辈子都低着头呆站在这里吧?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阿纯,真的是你!”
因过分惊讶而尖锐的声音,刺耳的在她身后响起。
她连忙抹掉满脸的泪水,缓缓地抬头,这一看,连她也惊讶得张大了嘴。是他,何定南!
潘瑾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她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更不知此刻该用何种心态去面对他。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何定南情绪有些失控地紧搂着潘瑾纯,嘴里喃喃念着同一句话,而这些话仿佛是说来定自己心的。
“定南,我……”
“你这段日子到底跑哪川去了?我找你找得都快疯了!”一想起失去她消息的这段日子,他就忍不住激动。
“你一直在找我?”潘瑾纯羞愧得差点一头撞死,何定南没日没夜的寻找她,她却舒舒服服地住在黑肱后,忙着和黑肱旭斗嘴,就算当时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那一连串荒诞至极的事,也该拨上一通电话向他报平安呀,但她却什么也没做,害何定南为了她干着急。
“你回台湾后就失去了联络,我便辞了工作回台湾找你,幸好老天有眼,你平安无事,否则要是你有个万一,我……我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差点失去她的恐惧,令他声音有些哽咽。
潘瑾纯动容地看着憔悴又疲惫的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他对她的爱竟是如此深厚、浓烈。
但一切都太迟了,因为心一旦叛离就再也无法回复。
既然无了心,便无法以同等的爱来回报何定南,看来今生她只好辜负他了。
“我从不知道你这么爱我。”
“傻瓜,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爱你爱谁?虽然我从来没说,但你也明白的,不是吗?”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感觉幸福又回到身边了,并未察觉到她异常的语气。
他的真心话令潘瑾纯感到无地自容,心中的歉意更有如海那么地深,有几度,她真想将所有的事情全盘说出,也许让何定南恨她,她会好过些,但话到了嘴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也真是的,赶飞机也不是那种赶法,连订婚戒指都忘在浴室里。”
潘瑾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手上的戒指,原来追寻不着的订婚戒指竟让她给忘在日本了,幸好没丢,否则她会更内疚。
“来,我替你戴上。”他将戒指套进她的手指,但到了中间指节的地方就戴不下了。“你最近变胖了喔,你看,连戒指都戴不下了。”
潘瑾纯难过地看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戒指,原来她和何定南早就注定无缘,否则她不可能会粗心地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而且以前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体质,此刻竟胖到连戒指都戴不下。
“你怎么了?”何定南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了。他回想了一下,从刚才到现在潘瑾纯完全没有见到他的喜悦,反而是眉头紧锁,好像心里藏了许许多多的心事。
是和她失踪的这段日子有关吗?
“没事,只是头有点昏,一定是让太阳晒的。”她扯着笑找了个借口,无力多作解释。
“我先带你回去吧。”
“等一下——”才一转头,潘瑾纯就受不了突袭而夺的晕眩而蹲下身。“我的头真的好昏……”这次她是真的晕了,而且眼前的影像正渐渐地在模糊。
“怎么了,没事吧?”神情紧张地看着潘瑾纯。
“我觉得阵阵畏寒……”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失温当中。是天气太热中暑了吗?但她下腹为何个会传来阵阵的绞痛?
“我送你去医院。”说着,他立刻抱起已渐渐失去意识的潘瑾纯,送她前往医院。
※ ※ ※
“先生恭喜你,你太大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年轻医生笑着恭喜他们。
这个消息令何定南和潘瑾纯霎时全白了脸。
何定南看着一脸愧疚的潘瑾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怀孕,难道和她失踪的事情有关?是她让人给欺悔了吗?
“不过,你太太的身体有些弱,刚才我已经替她打了安胎针,再作息一会儿就可以出院了,日后你们只要多注意调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