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副总裁,这些公文要等着你批准。”
“放着。”邢浚人交代着,手上的工作仍没有停止。
“可是副总裁,没地方放了。”左盼右望了下,助理苦笑道。
闻官,邢浚人才自公文中抬起俊颜,顿地被桌上堆街的公文大山,吓了好一大跳,差点爆出冷汗。
他不是才刚处理好一批公文吗?怎么又一“山”了!
“随便找个地方放。”仿佛完全没受到任何“压力”的影响,邢浚人斯文儒雅的俊容依旧从容不迫,漂亮的唇弧衔起一抹优雅的笑,再次指示着。
“是。”助理选择把一叠的公文放在前方沙发座上。
“对了,这些资料麻烦列个表给我……”顺手拿起一缕资料,邢浚人仍是一派悠闲的交代着。
“副总裁,我要请产假。”
噗!
“你想混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要不是顾及到平时他贵公子的形象,邢浚人早喷笑而出了。这大概是他今年听过最冷的笑话。
他的私人秘书前几天才请了丧假,他可不希望在这个忙得要命的时候,连总裁大哥邢耀人派来协助他的特别助理也想私逃。
“真的,我太太今晚要生第一胎,她的身体一向很虚弱,怕会难产,所以我必须陪着她生完孩子才行,然后……”
“等等,你该不会想陪着太太坐月子吧。”邢浚人仍是挂着无害的笑意,可他那握紧的拳头,过于深沉的试探口吻,足以为他的俊秀脸部线条,增添几分谲诡。
冷风飒飒……
谁说邢天集团中,风趣诙谐的副总裁是无害。好相处的?他分明是个笑面虎!
“我之前就向总裁报告过了,总裁也批准了,所以不好意思,副总裁,我要先走一步了。”男人深感歉意的解释道,一面往后退步,在邢浚人有反应前,迅速逃逸,咚的一声把门关上。
邢浚人足足瞪视那扇门一分钟,才灭去他那引以为做的美男笑,慢慢地低咒而出。“该死的,这家伙一定伙同对来整我,让我不得清闲,一天十八个小时只能工作再工作!”
天杀的,这是什么世界!
上个星期烟老大开开心心的,把嫂子和刚三岁的女儿接走,说要去欧洲度假个二两个月,然后把邢天的全部工作都扔给他。
刚新婚的老三邢琰人,忙着把老婆又哄又编,带到新加坡都来不及了,哪会友爱兄长,抽空帮他的忙,甭提老早就不管事的父亲大人,早就不顾儿子死活的同母亲到山上享清福了。
数了数,这三对夫妻的夫妻情深,真技孤家寡人的他好生妒嫉。
没错,就因为只有他是单身,只有他最逍遥自在,所以邢天的重担就理所当然的必须落在他肩上。
要不是公司最近的营运遇上了旺季,他每天除了忙还是忙,做不完的工作还得加班,连和他那群女友谈情说爱的空档都没有,他早就追杀到欧洲,把邢耀人这个始作儒者赶回来了!
然而,很不幸的,他就只能专心待在邢天,除了做好他副总裁的工作,还得连邢耀人这个总裁的工作也一并完成。
“可恶,都十二点半了,我居然忙到连中餐都还没吃……”
饥肠的邢浚人拿起内线电话,想请秘书替他买便当,顺便煮上一壶咖啡,却临时想到他的秘书早已请丧假,而邢耀人派来协助他的助理也走人了,加上这个时候还是休息时间,一时之间,他居然想不出有谁能帮他跑腿。
可思,他邢浚人何时那么狼狈了!
“该死的邢耀人,等你回来,我非消失了一两个月不成,让你享受一下忙到喘不过气的滋味!”带着皮笑向不笑的表情,邢浚人举起抽屉里的飞领,往贴在门上的镖盘射去,命中红心。
这是他在工作之余,拿来发泄怨气的小游戏。
只要一想到耀那个家伙,把所有工作都丢给他,他射出的飞翎就命中。
一想到邢家的仆人,相继一个个临时有事,陈伯摔了一跤骨折住院,林嫂忙着帮媳妇坐月子,王管家提早退休,整栋邢宅除了守门的警卫外,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帮他洗衣煮饭、整理住处,每晚他还得自行到便利商店买个便当回去,抽空把衣服送洗衣店,他一射飞出又是百发百中。
可见他的怨恨之深啊!
邢浚人带起嘲讽的笑,往椅背一躺,翘高长腿,跨在堆院公文的小小空位上,指尖玩弄着飞镖,眯起俊眸,自娱的往前一射……
然而,他却没料想到,贴上镖盘的门突然被打开,来不及收回的飞缥,就这么直直前走进的职员射去——
糟了,失误。
伤脑筋的敲敲额头,邢浚人来不及拯救对方的安全,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副总裁,外面……哇,救命啊!”话说到一半,职员才意识到危机的存在,想躲过飞镖攻击,但仍是命中——他的衣袖。
见状,邢浚人松了口气,除了没好气的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外,还附上一句指责。“没有人教你进来前要敲门吗?”
去,冒失鬼,坏了他玩飞镖的好心情,不过……
“抱歉.副总裁我……”
感谢上帝。终于有人来拯救他的日子了。
“算了,你叫小林是吧,帮我到楼下的员工餐厅带个便当,还有,麻烦你再煮壶咖啡,记得加半糖就好了……”
没仔细听对方的来意,邢浚人径自滔滔不绝交代事情,然后坐正了身子,准备继续和眼前的公文小山奋战。
“副总裁,外面有人找你。”活像射穿衣料的飞镖有多么烫手,小林连忙把它抽起,掷在办公桌上,然后迅速截住了邢浚人的话。
“是王氏企业的千金吗?跟她说我没空。”翻阅着公文,邢治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一两个星期前,他在酒会上钓到的女人。
之前在酒会上答应要约她出来,可最近他忙着公事,没时间去理会她,她大概是登门来兴师问罪的吧。
“不是王氏企业的千金。”
“那么是林氏企业的千金?”邢浚人立刻联想到另一个女人。
“副总裁,是你的千金。”小林吞吞吐吐的,好不容易才有勇气说出。
他的千金?
见鬼了,他还是单身,去哪儿生个女儿!
邢浚人先是错愕,然后很快地回过神,自公文中抬起俊颜,没有一丝失措的表憎,反而气定神闲的揶榆道:“小林,我不知道你那么幽默……”
“爹地。”
爹地?这一定是他饿昏了,听错了。
邢浚人倒是不以为意。
“爹地。”
又来了,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端详着四周,邢浚人怎么瞧就是没发现小林之外的人,干脆从座位上站起看个清楚,没想到一起身,他就僵住了,只见有个六七岁的陌生小女孩,自小林背后窜出,羞涩的朝着他挥手,一边还泪眼盈眶的感动道:“爹地,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个小女孩是在叫他爹地……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是在演那一出的八点档?
“小林,这个孩子是……”把矛头指向小林,邢浚人难得卸下了温和的表相,换上了凛冽的表情。
“副总裁,我不会说出去的……不,我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你女儿!”小林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邢浚人怒气冲冲,边回答边往后退,然后逃之夭夭。
他只是看这孩子可怜兮兮的指名要找邢浚人,才好心带她上来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用的家伙,敢在他面前大声的说,这小女孩是他的女儿,就别开溜!
邢浚人眼了眼落荒而逃的小林,没多表示一丝不悦的情绪,蹲下身,同小女孩和颜悦色的道:“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你找错人了。”
“可是刚刚那位叔叔说,你就是邢浚人,妈咪说,邢浚人就是我爹地啊,爹地居然不认我,呜呜……”小女孩长得可爱灵黠,但绝对有说哭就哭的本事,只听邢浚人一声推拒,泪水又再度夺眶而出了。
“别哭……”小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教邢浚人心软,但是……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是她要你来这儿认我当爸爸的吗?”
凭着他邢天副总裁兼二公子的身份,多的是与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人,但游戏规则都是你们我愿,分手后也大多维持着君子之交,所以别说他的避孕措施做的百密无一失,就连他也想不起,到底会是哪个不上道的女人,想利用小孩来赖定他。
“我妈咪叫王芎琳,我是邢若若,今年六岁。”小女孩吸了吸鼻,百般委屈。
王芎琳……
这个名字他好像有听过,等等,这不是他大学时期的学妹吗?
邢浚人瞪大俊眸,丝毫不敢相信,他竟会被个已分手多年的学妹摆了一道,而且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小女孩后头接下的话。
该死的,她居然自动冠上他的姓了!
***
烈阳高照,叶琉羽足蹬着五公分的高跟鞋,踩在邢天集团的大厦外,在吸了口气后,信心满满的走人大厦,然而她那自信的姿态,维持不到一分钟就破功了,只见她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脚下倏地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