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一样了。」赫司旸惊讶道,她居然也有随兴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拿了仙女棒给我,害我也变得疯疯癫癫的。」岑思盈娇叱道,俐落的插上蜡烛,然後用力吹熄,再帮彼此切份蛋糕,一起享用今晚合作的成果。
「你有什么心愿?」赫司旸看著她吃著蛋糕的满足表情,不禁问道。
向来热爱惊险剠激,在困境中愈挫愈勇、寻找美景的他,居然会被她那抹极平凡的微笑给迷住,只想一直陪著她吃蛋糕……
「我想一直当咖啡店老板娘,然後平凡的结婚生子,就这么幸福的过一生。」
岑思盈以平常心说,可心底仍是掺著苦涩。 「你呢?」
「我要走遍全世界,拍尽世上所有的美景。」赫司旸毫不掩藏他的野心。这是他自成年以来的愿望,也一直持之有恒的努力著。
「你不累吗?」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他从来没想过要为谁停留吗?
「我的个性喜新厌旧,每个异乡对我来说,都有它的保鲜期限,待期限一过,我就会乐不可支的往下一个落脚地前进,又怎么会感到累?」赫司旸坦诚道。
他在台湾待了将近一个月,待展览结东,也是他该走的时候了。
闻言,岑思盈听到自己心失落的声音。很痛,打击也很大,连美味的蛋糕也如同嚼蜡。
「你怎么了?」赫司旸像是看出她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吃完了,我先去洗盘子。」岑思盈强颜欢笑,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失神,岂知才自沙发起身,一个转身,手上的盘子就直直摔落地上,她慌张的蹲下收拾,被玻璃扎痛了也没有知觉。
她的脑子轰轰作响,只知在听到「保鲜期限」这四个字时,整个为之错乱。
那她的保鲜期限有多长?时间一到,他还是一样要走吗?
「小心……」赫司旸把她拉起身,拖离一地的碎玻璃,深怕她受伤。
「别碰我……」岑思盈任性的甩开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落的表情。
赫司旸眼尖地紧捉她的柔荑,吸吮苦她受伤的手指。待回神时,他才知道他做了多么亲密的事,他的心因她羞涩的凝视而发狂。
想吻她,想冲动的吻她……
「你什么时候要走?」灼在指上的热度,燃起岑思盈的勇气,她抬起微窘的脸蛋,艰涩的问道。
赫司旸紧瞅住她,再钢铁的心却融了。
他怎会解读不出她的心意,怎会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只是朋友而已。
扪心自问,他真的把她当成朋友吗?不,这只是他子欺欺人罢了!
若是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他不会在乍见她的第—眼就拍下她,还破天荒的在展览场挂上她的照片,更不会情不自禁吻了她,想藉由到她店裏帮忙而亲近她、陪着她度过丧猫之痛。
就连离别将届,他比不敢对她说。待展览一结束,他就会离开台湾,到澳洲去拍照,这一别就是一年,短时间内再也无法相见……
该死,他根本不该来的,一来连他都舍不得和她道别了……
赫司旸内心天人交战著,最後索性顺从自己的心意,把她拉入怀裏深吻,像是想把她嵌入他的体内,拼命记住她的味道、她的容颜、她那宁静得令他沉迷的特质
自始至终,就只有她能让他的心得到沉淀,喜爱上平凡的事物;只有她能让他在异乡中有了难得的留恋……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岑思盈从一开始的错愕、羞怯到沉溺,几乎快融在他狂妄的拥吻中,连她都随之疯狂,私心的以为,能藉由两人间的亲密,留住他……
天啊,她是不是疯了、傻了?他们才认识短短一个月而已,她的心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献出……
但一直以来,只有他看清她的脆弱,能让她笑、让她哭,彻底解放她的情绪,也只有他能走进她的世界,让她寂静的世界闪亮起来……
该死的,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怎能那么狂妄的亲吻她!
赫司旸像是找回了理智,压抑住满腔的欲望,用力的把她推出自己的怀裹,吸了口气,沙哑道:「我怕我真的会变成狼,找还是走吧。」
眷恋她就是在害她!他这个即将离开台湾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那我们算是什么……」亲都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他们到底算是什么?
岑思盈心慌的拉住他的衣角,怯怯的问著,深怕他这—走,她就找不到答案,找不到他了。
赫司旸什么都没说,只定苦笑,然後叹息的摸摸她的发,头也下回的离开她的视线。
岑思盈彷如没有灵魂的木头娃娃般僵在原地,她知道,赫司旸在她与摄影间,选择了後者。
但她没有去追他,也没有掉泪,因为她知道,他的拥抱,他的热吻,他眸底赤裸裸的情意,都在在证明,并不只有她的心沦陷而已……
第五章
可自始至终,就只有她认真的正视自己的心情。
赫司旸自那晚吻了她之後,一连三天,没有再主动找她了。
岑思盈有说不出的忐忑难安,也明白他们之间的暧昧,如大雨疾来时地没行预兆,却又如野火窜烧时那么急切,他们彼此都有顾忌,她当然知道他在疏远自己。
就连她的心,都拢上了一层蒙胧的迷惑。
到底她和他是朋友,还是恋人?
没错,她承认对赫司旸有超出友谊的感觉,那就是喜欢吧?只是行多喜欢他?是喜欢到想继续放纵这暧昧不明的氛围,还是光明正大的和他谈恋爱?
岑思盈突然没有追问下去的勇气。她没有少女情怀的浪漫,她想的实际,也真切的想过她和赫司旸之问的差异。
赫司旸热爱自由,飘泊不定,无法安定下心,喜欢浪迹各国。
她恋家,喜爱安定,想当一辈子的咖啡店老板娘。
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能有结果吗?
对待感情,她是严谨慎重的,她要的爱情不只是玩玩而已,她贪心的希冀一段有付出就有结果的爱情。
赫司旸能给她吗?她又能冲动的豁出去吗?
「盈儿,你的咖啡是不是煮过头了?有烧焦味耶!」
听到陶裴蓁的警告,岑思盈才恍然回过砷,焦急得把火关掉,将烧焦的咖啡倒掉,然後心疼浪费掉的咖啡粉。
她到底在干嘛,得重煮了!
「盈儿,你怎么心个在焉的?是不是赫司旸没来的关系啊?」陶裴蓁暍著岑思盈为她煮的卡布其诺,边像是不经意的问起。
「他来不来是他的自由,我管不著……」岑思盈重新煮咖啡,正色道。
「既然管不了,你怎么会失神的忘了关火?这不像平常细心的你嘛!」陶裴蓁凉凉的揭破她的心事。
「对,我承认我粗心大意是因为赫司旸的关系。」岑思盈吸了口气,坦诚道。
在她恋爱中的朋友面前,她再怎么闪躲也只是欲盖弥彰。
「然後呢?」陶裴蓁等苦她继续说了去。
「还有什么然後,他都忘了我的存在……」岑思盈黯下眸光,幽幽的道。
也许,赫司旸是喜欢她,但并没有把她看得那么重要:也许,他们之间的吸引力,只是一时的触电,压根儿称不上两情相悦。
既然他们没行海誓山盟,也没有正式的交往,那她为什么还要自虐的念著他,惦记苦他们之间,那近似恋人的暧昧与依偎?
一切都是那么不确定,甚至连她的心山不确定了。
「哼!赫司旸简直是个胆小鬼,你乾脆把他给忘了!」陶裴蓁嗤道,摆明看不惯赫司旸的行为。
「小蓁,你不懂,我跟他之间的差异太大了……」岑思盈叹息道,这回记住关火,却陡然发现,她煮的居然是他最爱喝的蓝山黑咖啡。
「差异算什么?我和官奕宸的个性还不是差个卜万八千里,现在还不是稳定的交往中。只要有心,就算有再大的差异都能够克服的!」陶裴蓁以她过来人的经验说道。
「那么你说,如果赫司旸是只风筝,我能够成为捉住风筝线的女人吗?」岑思盈笑得飘缈,不禁想他愿意让她紧紧捉住他吗?
「什么风筝不风筝的我听下懂,你只要问问你自己,喜不喜欢他就好了!」陶裴蓁耸肩道,随手按了电视的遥控器,转著想看的节日。
有那么简单吗?
他们之间如此大的差异性,能因一句喜欢就能够克服吗?
岑思盈仍是惘然的找不到答案。如果她的个性能像小蓁一样率直、冲动,或许她就能够轻易克服。
但她就是想得太多,想到和他未来的进展,根本无法轻松啊。
「盈儿你瞧……那不是赫司旸吗?他被采访了!」陶裴蓁催著她一起看。
岑思盈错愕的望著电视,看到赫司旸那张依旧潇洒的俊脸,终於知道为什么她会不自觉的煮他最爱的咖啡。
只因,几天不见,她开始思念他……
此时,萤幕中的赫司旸正接受记者现场连线采访,当记者问完他展览成功的心得後,也免不了想套个八卦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