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父拉著想找赫司旸算帐的女儿,急著躲开亲戚们的讪笑。
煮熟的鸭子飞了,赫母连收拾残局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判出局,就只能找媒体出气。「拍什么拍?别拍了!」气死她了!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套天衣无缝的计谋,居然还是无功而返,还让她失去了儿子的心!
此时,订婚典礼的现场就只有混乱两字,只有当事人会心一笑。
「没关系吗?你妈很生气吧?」岑思盈仍有疑虑,不知道该不该要赫司旸去安慰他母亲。
「我妈迟早会明白她无法主导我的婚婀。我们先走吧,等过几天再回来向她道歉。」非常时机有非常做法,赫司旸和自己的母亲怒目相向,也是他所不愿的。
岑思盈点了点头,打算和他悄悄离去。
「岑思盈,你别想走,我不会饶了你的!」张仙仙的嚷叫声响起,在混乱的现场中并末引人注意,此刻,她早已挣脱父亲的箝制,气怒地随手抓起现场的花瓶,直直朝岑思盈的背後奔去。
都是岑思盈这个女人把赫司旸给迷惑了,要不,他也不会笨得不要她!
哼,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容许其他女人得到!
「小心!」赫司旸耳尖的听到什么,住推远岑思盈後,转身迎上抱著花瓶直直奔来的张仙仙,情急之下,他取下背包,朝张仙仙的方向砸去——直接命中!
「啊!」张仙仙尖叫一声,未预警地被打倒在地,四脚朝天的模样好不狼狈。
「仙仙,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讥笑,有人追问,记者们纷纷捕捉张仙仙跌倒的惊人画面。
见状,赫司旸机不可失的拉著发愣的岑思盈往外跑。
「怎么回事?」怎么他又是推开她,又是朝张仙仙丢背包?
「趁现在快跑吧!」
一句话让岑思盈恍然大悟,跟著他加快脚步,两人俨然成了落难鸳鸯。
也托张仙仙摔倒成了众人焦点的福,他们非常顺利的离开订婚典礼现场,浓情密意的来到某家餐厅约会。其实他们是肚子饿了。
「刚刚的事很抱歉。」点好菜,赫司旸的心情仍足无法轻松。
他没有保护好她,仍是让她受到侮辱了。
「没关系。」岑思盈浅笑,低下头吃饭。
真的,赫司旸捍卫她的举动,她会一辈子记在心底,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你实在……」好傻。赫司旸的胸臆间溢著感动,说不出话。
他以为她会埋怨他母亲的作为,但什么都没有,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快吃吧,你不是说要一起去洗照片吗?」岑思盈也不想再惦著不愉快的事,试著转栘话题,直到赫司旸变了变脸色。「阳,你怎么了?」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赫司旸的脸瞬间阴霾,像是想起懊悔的事情,气恼的差点拍桌出气。「糟了!我的底片……天啊,我的相机放在背包内,我居然……」
他疯了不成,居然拿装著相机的背包砸张仙仙那个女人!
岑思盈也想起来了,心情随著他的烦躁而志忑不安,等著他接下来的决定。她知道他不会放任那些重要的底片不管。
该死,他不能不把底片拿回来!「盈儿,你等我一了,我马上回来!」没等她的回应,赫司旸心急如焚的奔出餐厅。
这也是意料中事,照片对他真的真的很重要。岑思盈叹息,看著赫司旸几乎没吃上几口的饭菜,她的心像是涌上某种不太好的预感,难以忽略。
尤其当她下经意的回想他离去的背影时,她居然有著他已经离她好远好远,她再怎么追也追不上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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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夕阳,衬著几片淡薄的云彩,果真美下胜收……」走出暗房,赫司旸把洗好的照片放置桌上,边欣赏边赞叹,几乎无法想像,就差那么一点,这些照片就被张仙仙那个女人毁了。对,张仙仙简直疯了!
当他赶回订婚现场时,现场的人群几乎都作鸟兽散了,只剩他母亲和几个张家的长辈为他的事争个脸红脖子粗。张仙仙也在场,还得意的以相机中的底片作为要胁,威胁他和盈儿分手,要不然就要毁了他的底片。
她明明没有那么爱他,只是虚荣心在作祟,非得到他不可,害他花了许多精力才说服张家人把她强制押走。也因为怕张仙仙在他到达之前,已损伤了底片,所以他连忙赶到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冲洗。
幸好冲洗出来的效果,没有丝毫的损害,不然他昨天住山上所在的心血,就全都付之一炬了。
铃……手机响了。
赫司旸从由张仙仙手上拿回的背包中取出手机接听,像是收到某个惊喜般与对方滔滔不绝的说著,直到手机电池耗尽,他才挂上电话,心情好得下得了。
太好了,这么快就有新厂商想投资他下一次的摄影展,而且开出的价钱还是天价,想必下次的摄影展能筹备得更完善!
更难得的是,对方不只是个敢投资、有远见的生意人,对摄影还抱持著与他相同的理想,想相他谈谈未来的合作事宜,他当然是乐见其成了。
他相对方约了时间,到外头的餐厅谈合作事宜,两人也谈得非常契合,几乎谈到傍晚,请对方用完晚餐後,他才回到工作室,欣赏早些时候冲洗出来的照片,急著想找人分享他的喜悦。
「盈儿,你快过来看……」赫司旸叫唤著,却忽然惊觉四周的宁静,猛地倒抽了口气。等等,盈儿人呢?
赫司旸的後脑勺像是被重棍打了一记,整个人自欣赏照片的陶醉中清醒,记忆迅速倒带,想起他和岑思盈一起离开订婚会场後,一起到了某家餐厅用餐,然後他发觉自己竟然把最重要的背包往张仙仙身上扔……
「糟了,盈儿!」终於想起遗忘了什么,赫司旸自座位上跳起,拿著车钥匙急往外奔,开著车急忙往先前的餐厅。
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她该不会还在那间餐厅等他,一等就是好几个钟头吧?
她一个人在日本人生地不熟的,一定会在餐厅等他很久很久。
她一定很害怕等不到他……该死!这几年他总是习惯一个人随心所欲,不受拘东,可他也不该把她忘了!他居然为了那些底片把她给忘了,简直混帐!
再多的自责、咒骂部无法让时光倒流,赫司旸只能以最快的车速抵达餐厅,可餐厅关门了,岑思盈也不见踪影。他的心乱成一片,想不到她会去的地方,只希望等不到自己,她还记得怎么回赫家。
对,盈儿不会有事的,她一定在他家等他!
赫司旸狂驶回到赫家,一入玄关,还没开门叫唤,就看见母亲喝著茶,淡淡地道:「她在你的房间。」
在他房内?还来不及放松,赫司旸就被堂妹紧接而来的话,训得内疚死了。
「司阳哥,你太过分了,你居然把盈儿一个人丢在餐厅中!你知不知道我和朋友凑巧到那间餐厅吃晚餐是什么时候?晚上八点多了!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婶婶说你早就自张仙仙手上拿回底片了,你怎么还能让盈儿从白天等你等到了晚上!」
因为他忙著洗照片!
忙著和厂商谈摄影展内容!
忙著沉溺於自己的摄影世界中!
赫司旸此时有再多的悔恨都来不及了,他只想快点见到盈儿,好向她道歉,他真的不是故意把她忘了……
赫司旸迅速的冲进自己的房间,却见岑思盈抱著枕头靠在墙边,像个无依的小孩,缓缓拾起头瞥了他一眼,然後敛下眼。
就那么心凉的一瞟,已教他彻底发慌!
「盈儿,对不起,拿回相机後我急著洗照片,临时又接到一个有意投资摄影展的厂商电话,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我和对方讨论了很久……」他坦诚以告,不希望连这个时候都找藉口欺瞒她。
「是吗?」岑恩盈幽幽道,仍没有看他,她仿佛心如止水,什么事物都无法引起她的波澜。他要她等他,但他食言了;他们说好一起洗照片的,他也食言了。
她的预感实现了,他一走,自己就再也等不到他了……
「盈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抬头看我?」赫司旸疾步的走近她,蹲下身与她平视,强制的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已泪流满面,他的心狠狠地揪疼了。
「别哭啊!你可以骂我、打我,直到你消气为止!」
是他的错,是他让她空等的,是他伤了她的心!
消气?如果有那么简单的话,她还用得著哭吗?
岑思盈苦笑,哽咽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为了他,她什么都能忍耐。包括放弃她的咖啡店,远离她的朋友,她所熟悉的一切,就连被他的母亲看轻了,她也从来没有怨言……
但为什么她为他做了一切,他还是忘了她,那么轻易的忘了她……
「盈儿,我求你骂骂我好不好?你什么都不说,教我该拿你怎么办?」赫司旸从没见过哭得这么冷静的岑思盈,在这一刻,他真怕永远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