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逃情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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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所从事的工作挑战性十足,呃……你曾经做出错误的投资决定吗?」

  「我不是神,当然也有犯错的时候。」

  「我一直以为金盆洗手的黑道大哥所谓做生意,不外乎围标工程或者经营地下钱庄放高利贷。啊?对不起!我……我丝毫没有诋毁你的意思。」察觉失言的她小小脸蛋再次烫红。

  「我从不回避自己出身黑道的事实。」他处之泰然,补充说道:

  「不过,围标工程跟经营地下钱庄难免要跟道上兄弟利益挂勾,违反我退出帮派的承诺。既然我扬言退出就一定退得干净彻底,绝不藕断丝连。」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跟决心。」她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那是我对亡嫂的承诺。我答应她,我会给小杰一个安全快乐的成长环境。」

  「你一向都这么信守承诺?」她对说话算话的人最有好感。

  「我从来不轻易给人承诺,一旦给了就一定终生信守。」他款款垂眼凝视她。

  「……」奇怪?他说话的口气怎像情人之间的海誓山盟?

  「糟糕!我只顾着跟你说话,忘了你是卧病在床的病人。」他扯唇轻笑,俊帅的笑容像窗外刚露脸的阳光。

  「我只是小小感冒,根本不碍事,你别听艾咪满嘴胡说。」相对于他侃侃而谈的磊落态度,她觉得自己跟艾咪联手欺骗他的行径十分可耻。

  「是病人就该多休息,我……也该走了。」他觑一眼腕表,直起长腿站起来。

  「谢谢你这么忙还抽空来看我。」她掀被想起身送客。

  「不,不必起来送我,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他俯身按住她肩膀,径拿两只点漆乌眸情深意重地逡巡她的脸。

  「那……我就不送啦。」他直勾勾凝视她的眸光灼热逼人,逼得她羞羞扇下两排浓睫,掩饰那颗莫名狂跳的心。

  「拜拜。」他烙深嘴角的那抹笑纹,帅气转身离开。

  「呼!」见他轻轻关上房门,叶馨这才如释重负大大吁吐一口气。

  原来佯病骗人这么累,累得她几乎脱掉一层皮。

  第五章

  「讨厌!老是闪烁。」叶馨双手叉腰,抬头仰视客厅正中央那盏欧式吊灯,七支橘黄色丽晶灯管其中一支不停闪烁,十分刺眼。

  她跑到储藏室搬出铝梯架开来,再从抽屉找出一支新的丽晶灯管,准备爬上铝梯更换。

  忽然——

  叮咚!

  都快十一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按门铃?

  她嘀嘀咕咕从爬到一半的铝梯下来,把脸凑近电视对讲机看清楚站在门口的访客是裘维德,这才按开门锁让他进屋。

  「嗨!我忘了买花,只有两串蕉。」他笑嘻嘻地转动十根空空如也的指头。

  「一束花或两串蕉都无所谓。」她冲着他摇头笑。

  「艾咪说你是夜猫子,我想这个时候过来应该不算太晚。」他刻意驾车经过她家门口,瞥见屋内灯火通明,心想:她跟小白约会怎这么早就结束回家?他决定停车按铃试试运气。

  「不晚,一点也不晚,你刚应酬回来?」她见他穿著正式黑色西装,浆挺的白衬衫系着一条紫罗兰色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她下意识歙歙鼻子,呃……还好,他身上没丁点酒臭味,她最受不了男人每逢交际应酬就喝得满身酒气。

  「有位小姐托人邀我吃饭却临时变卦放我鸽子。」他定眸,瞬也不瞬瞅着她瞧。

  「真没礼貌!哪有主动邀约饭局却又放人鸽子的道理?」她噘嘴为他抱不平。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打电话或者找她当面问清楚。」

  「喔。」他挑挑眉,对着她意味深长喔了声。

  「喔,你这一声喔……听起来颇有玄机?」她仰头迎上他的俊瞳。

  「玄机倒没有,不过,等着听你解释,却是真的。」

  「你要我跟你解释什么?」她一头雾水。

  「你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跟我装胡涂?」

  「究竟怎么一回事?」她双手一摊。

  「前天艾咪打手机给我,她说你托她代为邀约饭局……」

  「等等!你是说我透过艾咪约你吃饭?」

  「你没约我?」

  「没有。」该死的艾咪!居然假借她的名义约他吃饭?

  「艾咪说你为了感谢我跳进湖里救你,所以,你要请我吃牛排。」

  「要约我大可直接约你,干嘛还要绕个弯请艾咪代为邀约?」

  「我也很纳闷。不过,艾咪说你正忙着筹备冬季时装展怕忙忘了,所以,请她约我。」

  「这个艾咪!」她口气相当不悦的皱了下眉心。心里忖道:艾咪想追求裘维德她没意见,但,不能老是拿她当幌子,害她莫名其妙背负言而无信的罪名。

  「今晚,你一直在家?」

  「是啊,我从下午就一直窝在家里画时装蓝图。」

  「小白不是带着你去见他旅居日本刚回台的父母?」

  「小白的父亲是高雄的『田侨仔』,不是旅居日本的华侨……噢!这又是艾咪告诉你的?」

  「艾咪说你即将跟小白订婚,他的父母专程从日本回台见你这个未过门的准媳妇,你必须陪小白到机场接机,跟我约定的牛排大餐只好拜托她代你赴约。」

  「简直胡说八道!竟然连我要跟小白订婚这种莫须有的情节都捏造得出来!艾咪不去当编剧写剧本实在太可惜了。」

  「那……艾咪为何要这么做?」他一扫抑郁整晚的烂心情。

  「我跟你一样也想知道答案。咦?你没送她回来?」

  「艾咪说晚上要到朋友家打麻将,我跟她在西餐厅门口就分手了。」

  「等她回来,我非当面跟她问清楚不可!」她气呼呼转身拿起丽晶灯管,重新上下检视一遍架开来的铝梯。

  「你要做什么?」看她灵活爬上铝梯,他忍不住开口问。

  「换灯管。」

  「你这个女人当着我这个男人的面爬到铝梯顶端换灯管?你当我是隐形人还是废物?岂有此理!下来!下来!我上去帮你换。」他哇啦哇啦大叫。

  「爬铝梯换灯管对我而言早已不是头一回,我自己换就行了。」换灯管算什么?就算换保险丝她也一手包办。

  「我知道你行。不过,我受不了一个女人在我面前抢做男人的工作。」他乜着眼瞄她。

  「男、人、的、工、作……」她闻言,脚踩在第三梯扭身别过脸居高临下注视他,一个字一个宇清晰说着。

  「女、人、一、样、做、得、很、好。」他故意学她的口吻。

  「你怎知道我会这么说?」她微微愣了下。

  「艾咪说这是你的口头禅兼座右铭。不过,我还是坚持请你下来,换我上去。」

  「该不会是你的大男人沙文主义在作祟?」

  「无关大男人的沙文主义或者三民主义,完全是我个人无法忍受让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在我面前爬铝梯换灯管。」他脱掉名牌西装外套,扯掉领带,随手扔到沙发上,再解开三颗衬衫扣子,这才抬头用力拍打铝梯催她下来。

  「你不要把铝梯打得摇摇晃晃啦!我有惧高症。」她姣好的脸孔浮现一丝惊恐。

  「你有惧高症还一味逞强?」他的唇角向上弯出一抹痞子笑容。

  「难不成我连换支灯管都要找水电工?就算我愿意花钱,水电工还懒得大老远跑一趟哩。」

  山居生活白天可以听见虫鸣鸟叫,仲夏之夜还可以抓萤火虫,日子过得惬意逍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常常找不到工人维修东西。

  「在你眼前现成就有一个,而且,只服务不收费。」他笑笑点了点自己高挺的鼻尖。

  「好吧。」他既坚持代劳,她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她一梯一梯从铝梯下来。

  他不发一语,手脚俐落的两、三下就爬上去,将不停闪烁的灯管旋下来换上新的;他跨坐在铝梯顶端,低头问她:

  「O.K,还有哪支要汰换?」

  「没有。」她追求完美的个性,容不下一点瑕疵,任何闪烁不良的灯管灯泡早被她汰换完毕。

  「以后举凡敲敲打打修理之类的粗活,你一通电话,我立刻服务到家。」他下了铝梯,问她:「我该把铝梯放在哪里?」

  「请你把铝梯放到车库旁边的储藏室里。」

  「好。」他打横抓着收拢的铝梯,朝后院大步走去。

  她默默盯着他高大的背影,情不自禁想着:他对邻居都表现得如此体贴,对自己心爱的女朋友一定呵护得更无微不至,当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难怪艾咪不惜放低身段倒追他。

  「叶子!今晚的月亮大又圆,你快出来一起赏月!」他仰望星光灿烂的夜空,双手呈圆筒状圈住嘴巴朝她大叫。

  「呃……今晚十四夜嘛。」她刚刚才翻过桌历,详细计算距离冬季服装展还有几个工作天,正好注意到今天是农历十四。

  绝大多数的人都误以为十五月圆,其实,十四夜的月亮更明亮更皎洁。

  「叶子!你别老是躲在房里吹冷气,出来陪我吹吹自然风。」他再度心战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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