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声明本人对黑道毫无偏见,不过,你跟黑道来往这件事,万一被伯父知道了……”
“这件事情若被我家老头知道,我绝对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
“你怕万劫不复,就该跟他们划清界线,保持距离。”
“唉!迟了!太迟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玩世不恭的萧宾苦恼地把脸埋进厚掌里。
“太迟了?什麽意思?阿宾!你快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一遍给我听。”
“有一天,李媚她问我想不想去松哥主持的赌场试试手气……”
“你喝酒把妹妹又沾赌,酒色财气统统来?”
“我也是一时好奇,想去赌场开开眼界,小赌怡情一下。谁知道,第一次进赌场就赢了一百多万。”
“想偷鸡也得先蚀把米,所以,松哥的赌场就先让你尝尝甜头,打算日後再痛痛快快宰你这头肥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伟杰光用膝盖想也知道赌场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如今回想起这整件事的确一如你说的那样。一开始,我只想试试手气,却莫名其妙赢了一百多万,乐得我晕陶陶以为自己鸿运当头;第二天,急急拉著李媚往赌场钻……”
“结果呢?”
“第二天,我的手气更是好到无法挡,一个晚上下来赢了一千多万。”
“第一天赢一百多万,第二天再赢一千多万,这个开赌场的松哥正有计画性养大你的胃口。後来呢?”
“第三天我再去赌,一口气输掉五百多万。”
“你赌了三天,加加减减之後还是嬴家,为什麽不见好就收?”
“我不信邪,又跑去赌,不但把赢到的一千多万全吐了回去,还倒输三百万。”
“松哥开始痛宰你,你还执迷不悟?还继续去赌场任人宰割?”
“老实说,我家老头每个月给我的零用金足够我花天酒地,我跟你调头寸的钱全都奉献到松哥的赌场。”
“那……两亿又是怎麽一回事?”
“我拿支票跟你调头寸到期却一张一张跳票,我也不好意思再来跟你开口借钱……」
“你身边没钱拿什麽继续赌?”
“松哥不但开赌场,同时也经营地下钱庄。”
“哦?!听说当赌徒输红了眼急著想翻本时,只要借得到钱再高的利息也不在乎。”
“我签本票跟松哥借钱,”共借了七千万。谁知道才一个多月连本带利滚了几滚,滚成两亿。”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下钱庄。”
“这几天,松哥派他的手下上门找我讨债,口气愈来愈凶狠,离开时还撂下话要我在一个星期内凑足两亿还钱,否则,拿开山刀砍我一条胳臂一条腿。”
“阿宾!我的私人户头还有五千万,可以全部提领借你,至於,不足之数你得自己另外想办法。”
“可是……除了你,我去哪里凑那不足的一亿五千万?阿杰!你是太古得的总裁,只要你肯下一张条子跟出纳室预支一亿五千万,应该不成问题。”
“阿宾!我私人户头有多少存款就帮你多少,我不会下什麽条子去跟出纳室预支。”他口气坚定地回绝。
“我还不起两亿,就等著被砍成残废。”
“开赌场跟经营地下钱庄都是违法的事,我建议你报警处理。”
“报警?喂,你存心害死我啊?”
“你不报警又凑不出钱又怕变成残废,那……只剩最後一条路。”
“哪条路?”
“我陪你到萧伯伯面前俯首认错,请他老人家原谅你,只要他肯原谅你,一定会拿钱出来帮你解决这笔赌债。”
“阿杰!你以为我家老头会这麽慷慨拿出两亿帮我还赌债?”
“虎毒不食子!你是萧伯伯的大儿子,他老人家说什麽也不会撒手不管,眼睁睁看著你遭黑道追杀。”
“是啊!我家老头一定很乐意拿出两亿帮萧勤买我的接班人宝座。”
“阿宾!我记得你不止一次告诉我,你喜欢过闲云野鹤般的优闲生活,对於交际应酬做生意根本提不起兴趣,那你又何必在乎白自己是不是接班人?就算你不是接班人,我相信凭登记在你名下的股票,你一辈子也不愁吃穿。”
“不错!我是讨厌做生意,不过,我更讨厌阿勤。”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仇视阿勤,可是,他毕竟是你弟弟。”
“同父异母的弟弟,由一只不要脸的狐狸精所生下来的弟弟!”萧宾一脸厌恶的表情提出更正,接著又恨声啤骂:“阿勤跟他母亲都同一副德性,最喜欢在我父亲面前装贤慧装可怜装无辜。我呸!”
“阿勤的母亲细心照顾你母亲那麽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阿杰!他母亲是我家花钱请来的特别护士耶!她每个月都支领了薪水的,她既领薪水就没什麽功劳苦劳可言。哼!说起她这个特别护士还真‘特别’,不但照顾我生病的母亲,甚至,连我父亲也照顾得无微不至,索性照顾到床上去厮混,鸠占鹊巢,害我母亲抑郁而终。”
“可是,你也不能将你父母亲跟你阿姨之间的爱恨情仇,全都怪罪到阿勤一个
人头上,这对阿勤不公平!”
“我不怪阿勤要怪谁?要不是怀了他,风骚的特别护士怎会跪在我母亲病榻前坦承与我父亲两人恋奸情热、珠胎暗结?又怎会苦苦哀求我母亲成全他们,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沦为私生子?”
“阿宾……”这段朱门恩怨何伟杰听到都能背诵了。
“请你让我说完!要不是我外祖父把注雄厚资金供我父亲创业,我父亲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那只狐狸精逼死我母亲还不够,现在连她的儿子也虎视眈耽想抢走本来就属於我的接班人宝座!”
“你既讨厌做生意,何不乾脆放手给阿勤?你手上握有公司三成持股,阿勤赚了钱分配盈馀时自然也少不了你那一份。”
“我母亲败在狐狸精手里,你还劝我跟狐狸精的儿子竖白旗投降?”
“阿宾!你的想法太偏激。”何伟杰所认识的萧宾为人豪爽热情,偏偏一触及接班人跟阿勤,萧宾就一头钻进象牙塔里,怎麽劝都劝不听。
“你骂我偏激?欸!算了,我今天是来找你借钱,不是来找你吵架。”
“我刚刚说过,我的私人户头只有五千万……”
“也许……这卷录音带值两亿。”萧宾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卷录音带。
“如果我没记错,唱片行贩卖的录音带,两百元有找。”
“我先让你听听录音带的内容,再来谈它究竟值多少钱。”萧宾从名牌公事包里头拿出一台迷你录音机,把录音带送进匣子按下play键,播给何伟杰听。
“……你跟女记者的感情进展如何?安全上垒了没……安全上垒?我连她的手都还没牵到哩……哇!我最受不——这种慢火闷炖的爱情……”
萧宾按stop键,抬头告诉脸色青白交迫的何伟杰:
“总裁的时间宝贵,就让你听最精采的重点对话。”阿宾按键快转录音带,再重按play键。
“……我几时跟你说过我要找一个候补情人……阿杰!你连候补情人的人选都已经物色好了,还想否认……我已经物色好人选?…….还想否认?刚才你不是说想驯服那名女记者……你是说我挑徐晓瑜当我的候补情人……她看起来一派清纯显然涉世未深,应该很容易上钩,的确是最适合的不二人选……你放心!凭你我哥儿们多年的交情,我在希敏儿面前一定守口如瓶。你大胆去追徐晓瑜当你的候补情人,免得希敏儿不在你身边的日子,孤枕难眠……”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把录音带销毁?”忿怒的何伟杰忿忿诘问。
“我的朋友把录音带取出後交给我,我回家就随手扔在抽屉里,直到昨天晚上被黑道逼债逼得快发疯的我,突然想起手上握有这卷价值两亿的录音带……”
“阿宾!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我听完你手上宣称价值两亿的录音带,其内容一点也不劲爆,莫说是两亿天价,依我看……八卦杂志恐怕连两百元都不屑花钱买,宁可拿去买一卷佛号梵呗消灾解厄。”
“我不想高价卖给八卦杂志,只想免费送给徐晓瑜听,啧啧!你想,当她知道你拿她当候补情人对待时,她会是怎样地心碎啊?”
“候补情人这句话是你说的。”何伟杰提出反驳。
“没错!话是我说的,可是,当时你并没有严词否认啊,你既然不否认就等同默认,不是吗?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肯乖乖拿出两亿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就把手上的录音带交给你,我保证徐晓瑜永远不会知道我们之间曾经有过这段候补情人的对话。”萧宾根用力拍拍胸脯。
“阿宾!我真不敢相信你会罔顾多年交情,用这麽卑鄙下流的手段前来要胁我?”他的脸酷似一座北极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