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祝你们永浴爱河,早生贵子。”沈智浩将拎在手上的结婚贺礼……一艘晶莹剔透的水蓝色琉璃帆船塞到盛励手中,腾出双手拥吻新娘子。
“谢谢你的祝福。”她落落大方接受沈智浩轻拥吻颊。
“刚上菜?幸好我腿长兼有口福。”沈智浩回身瞄一眼,温文尔雅地对晓凡说:“呃,美丽的新娘,请问你可不可以把新郎倌借我三分钟?”
“当然可以。”
她溢满幸福的眼眸俏生生分别觑他们一眼,这才转身回座。
“你有什么话不可以当晓凡的面讲?”盛励拿手肘拐一下沈智浩的胳臂。
“没办法!我只习惯在你面前数落妮妮不是。”
“你……都知道了?”
“唉!家门不幸,出此恶妹。”
“事情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最糟糕的是我爸爸年老糊涂,居然也由着妮妮牵着鼻子走。”
“妮妮从小就是沈伯伯的心头肉,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拗不过妮妮哭闹瞎缠,不得不指示银行收回借给我的贷款。不过,事过境迁,不必重提这些不愉快了。”
“阿励好友!我家恶妹所犯下的罪状……不单单这一条。”沈智浩悻悻垮下脸。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从这场经历见识到商场的人情冷暖,也算是一种收获。所幸,不管妮妮犯下多少罪状,已经无法威胁我伤害我,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放在心上了,你干嘛跳出来为我主持公道?”
“话虽这么说,但我必须还你一个迟来的公道,是关于你公司财务危机的谣言……”
“你是说——是妮妮在暗中散布谣言?”他大吃一惊。
“妮妮联合一个被你开除叫小周的职员,广发黑函恶意抹黑你。阿励,我真恨不得痛赏妮妮两巴掌,掴醒她不知轻重的糊涂脑袋。”
“唉,算了!多年来,我一直视妮妮如妹,我这个做哥哥的不会这么小器跟妹妹计较,我劝你也不必搁在心头。”他敞开胸襟,选择释怀。
“阿励,你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有仇必报的那股狠劲儿,全不见啦?”听盛励这么说,沈智浩从昨晚忐忑到今午的心情,如释重负。
“什么有仇必报?什么狠劲儿?瞧你把我说得像黑帮大哥,我只是学会宽恕,我发现懂得宽恕让自己心的视野更宽广。”
“你真的愿意原谅妮妮的所作所为?”
“阿浩,我发觉变的人是你,不是我,喂!你怎么从美国出差回来,整个人变得婆婆妈妈了?”
“呢……妮妮她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是吗?”
盛励闻言,迈大步过去开门。
“阿励!”怯怯站在门外负荆请罪的妮妮,依然一身香奈儿时尚装束。
妮妮咧着嘴呵呵干笑,忙将捧在手上的漂亮花束递给盛励,突地又收回——扬扬手中的花束径往内走,头也不回嚷嚷着:
“不行!从来只有男人送花给我,绝无我送花给男人的道理,所以,这束花我转送新娘子代你笑纳。”
盛励跟沈智浩紧张兮兮掉头转睛注视新娘子的反应。当他们看见表情微讶的晓凡从妮妮手上接过花束,神情愉悦地跟妮妮热络交谈,两个大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盛励将沈家兄妹安排坐在主桌旁的席位,他端起酒杯挽着晓凡的手开始逐桌敬酒。
当一对新人经过大片落地窗前,晓凡一双美眸穿透纱窗深深被椭圆形阳台上那株半人高枫树所吸引,她拉住盛励,小声说道:
“枫红了。”
“是啊!最近忙得晕头转向,回家累得倒头大睡,完全疏忽枫树茂盛如伞盖的叶子,已经悄悄由翠绿转为嫣红。”
“人会因为忙碌而疏忽而偷懒而迟到,季节却不会,它总是准时依循四季轨道的转动,如常变化。”
“我们中国人喜欢红色,认为红色代表喜气,我觉得眼前这一大丛舞着秋风的讨喜枫红,像在祝贺我俩的婚礼。”他低头凑近她的耳畔小小声真情告白:“我爱你!晓凡。”
“我也爱你。”她仰头迎住他深情款款的乌眸,弯唇灿笑。
深秋枫红,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