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陛下决定要到人间,他们当然要帮助陛下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就在他们谈话之际,水柱突然往上喷泄,水柱上的映像为之丕变。
一群男孩分成两边站在暗巷中对峙,没多久,两方人马开始互相斗殴。而他的安--不,是安的转世冷眼旁观的站在其中一方的后面,倚着电线杆,漠然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事。
“她的个性变了,根本不像安。安是那么温柔、慈悲,绝不会如此冷酷的看着别人互相斗殴。”佛拉斯紧着双眉,不豫地道。
“陛下,现在的她已经变成凡人,个性自然与天使安不同。”安培说。
“不!安的灵魂栖息在她的体内,她的个性应该要像安。”佛拉斯冷硬地道。
“这……陛下,人类有三魂七魄十方灵,个性本就多变,而且难以揣测。天使安的灵魂一定是沉睡中,所以这女孩的行事方式与天使安完全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安培安抚佛拉斯急躁的心。
“这就是我要到人间的原因,我要唤醒安沉睡的灵魂,让安复活。”佛拉斯瞥他一眼,冷冷地道。
“如果勉强唤醒天使安的灵魂,那么这个女孩本身的主灵一定会受到极大的撞击和伤害--”贺贝里有些不忍,因为那女孩的个性将因灵魂交替而有所改变,而且是极剧烈的改变。
佛拉斯冷酷地笑,“那个女孩变成如何我才不在乎!我只要我的安!”
贺贝里以怜悯的目光看了那个女孩一眼。但同情归同情,一旦陛下下令摄她的魂,他仍会毫不考虑的下手。
突然间,一直在旁观的女孩冲入混战中,身手敏捷地连续撂倒几名敌对的男孩,擒住显然是敌方的主将,她说了几句话后才放掉那个带头的男孩。
对方怨恨的看了她一眼,带着伤兵残将离开,而女孩则被同伴包围欢呼,其中一男孩甚至将手搭上她的肩,女孩淡淡地笑着,缓缓移开男孩的手。接着,她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全部人大笑。
“那个男的是谁?”佛拉斯握紧拳头,咬紧牙问。
“应该是天使安的同学。她有四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这个男孩应该是其中一人。”贺贝里回答道。
“找到他的地址,我要让他知道不能随便乱碰属于我的女人。”佛拉斯冷酷无情地下令。
“是,属下会教训他的。”安培微笑地领命。
“另外,查出她身边所有男孩的姓名和地址,以及他们跟安的关系。”佛拉斯盯着水柱上的女孩,语气冰冷地说。
“属下立刻去办。”贺贝里严肃的点头。
“早点准备,我们晚上出发。”
“是!”两人得令后,立刻行礼退了出去。
“首先,我要去拜访你,让你知道我即将出现。”
佛拉斯冷冷地撇嘴一笑,伸手划了个圆形,立即出现一个充满迷雾的空间。
佛拉斯走进迷雾之中,悠然自在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等他停下脚步时,随即看到一轮光晕笼罩在天使安转世的女孩身上。
她似乎对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些迷糊,当佛拉斯接近她时,她才转过头与佛拉斯面对面。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梦境中?”女孩盯着佛拉斯问。
“我不但在你的梦中,很快的我会出现在你身边,安。”佛拉斯目光炯炯的盯着女孩。
女孩一愣,摇头道:“我不叫安,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
佛拉斯冷笑一声,“不,你是安,你是我的安。”
女孩微蹙起眉,“我不是安,更不是你的安。你大概认错人了。”
“认错人?”佛拉斯蓦地大笑,眼神狂烈地盯着她,“在这个天地间,我佛拉斯绝不可能认错安。你就是她,你的体内有着安的灵魂。”
女孩闻言扬眉道:“错了,我就是我,才不是什么安,你找错人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定住,动弹不得。
佛拉斯缓缓走到她面前,一手抚过女孩的脸,像是痛苦又似喜悦地道:“多么不同的面容啊!可是你仍然是我的女人,我等待三百多年的天使爱人,快记起我吧!从沉睡中苏醒吧!我的安……”
他的唇轻轻地落在女孩的唇瓣上,是那般轻柔、爱怜地吻着她。
女孩瞪大双眼,抗拒不了的任由他用唇爱抚她的嘴唇、眼睛、鼻子、脸颊。
如火烧般的热力由脚底板往上燃烧,不要说她现在根本动不了,就算她能动,恐怕也会四肢无力的瘫在地上。
佛拉斯慢慢地移开他的唇,嘴边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然后身影愈变愈淡,终至整个人消失。
佛拉斯不见之后,女孩的四肢才又恢复自由。她眨眨眼喃道:“这是梦,我一定是在作梦。”
她的手轻按自己的嘴上,颤抖的嘴唇似乎在告诉她这不是梦。
佛拉斯从迷雾中走出,回到洞穴中。
当他再想到安的转世后,心中已经不再有那么强烈的怒气,那个女孩似乎变得较为真实,不再只是安的灵魂栖息之所。
“安--”他轻声呼唤恋人的名字。
他多希望他的安现在就在他怀中,他能够触摸到她的实体,能够听她银铃般的笑声,能够看见她那无双的美丽容颜,更渴望能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这一切都曾经属于他啊!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透过另一个女孩看她、碰触她。
她的灵魂正静静地在那个女孩心里深处沉睡,他必须尽快唤醒她。
唤醒他深爱的天使……
第二章
小黑自睡梦中惊醒,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带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是梦,一切都是梦。
可是她仍急遽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都告诉她那是一个恍若实境的梦。
她伸手轻触自己的唇,似乎还留有那个男人的余温。
天啊!难道她下意识中已经开始渴望有个男友?可是在今天之前,别说是作梦,她连想都没想过。
身为云伦高中学生自治团的领袖,光是处理那一连串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来不及了,又怎么有时间想男孩子的事?更何况,她自小就不喜欢他人的碰触,只有父母亲的拥抱例外。
直到上了高中,她才开始对同性间的碰触不再闪避,但是对异性的碰触仍觉得讨厌,她一直认为自己一定有某种程度的洁癖--心理上的洁癖。
但她却作了那种梦?不但不会觉得讨厌,反而有种期待和--熟悉?
她试着回想那个男人的长相,却发现是一片模糊,甚至连他说些什么,她也想不起来。
“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作这种奇怪的梦。”小黑反复地深呼吸。
然而她昨晚的运动量在过去两年里,只能算是小CASE,哪有可能太累?
“算了,懒得想了,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梦,有什么好紧张的,就算我是思春期到了,也不用大惊小怪啊!这是很正常的事。”小黑朗声安慰自己,这场梦明天一早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她绝对有信心。
翻个身,她拉起被子蒙着想要再入睡,脑袋却是一片混乱,怎么也无法睡着。无奈地,她只有起身扭开桌上小灯。
好吧!既然睡不着,就当一次用功的学生来温习功课吧!
小黑坐到书桌前打开课本,一边读一边在纸上画着,等她停笔时赫然发现纸上写满了“安”。
盯着纸张看了半晌,她终于承认那个梦中男人对她的影响真的是太深了。
*****
小黑骑着她的自行车,呼啸地进了校门。
她一向以变速单车当作交通工具,而且技术之佳,可能比自行车选手还好。
一来因为睡眠不足,老觉得眼皮要往下掉,再则一早就遇上个开车的疯子,让她险些跌倒,所以今天她的脾气随时可能爆发。
当她拉长脸,一副“谁惹我谁倒霉”的神情,识相者早早闪得老远,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小黑姐是怎么了?一大早拉长着脸,是在生谁的气?”皮宝小声地问周遭的同学。
“谁知道?我们一瞧见她全身上下发出不准惹我的警告,跑都来不及了,哪还有胆问她。”
“你们这群弱鸡,有什么好怕的,小黑姐又不会咬人。”皮宝取笑他们道。
“对!你最有胆,有胆你去问啊!”有人出声激他。
“问就问,谁像你们。”皮宝扬眉道。转身走向小黑,但是每走一步,他就后悔一分。
小黑姐鲜少发脾气,所以当她不高兴时,可是比一条毒蛇还毒,比一头狮子还猛。
无奈后面数双等着看他出糗的眼睛盯着他,为了这张薄面皮,他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小黑姐--”皮宝才一开口,就迎上一对不怎么友善的眼睛。
“我今天情绪不好,识相的少来烦我。”小黑不耐烦的说。她也知道不该迁怒无辜,所以拼命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坏脾气。
“小黑姐,我只是想问你是谁惹得你不高兴?我们帮你修理那家伙。”皮宝鼓足勇气把话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