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慕容使没有受伤,我们就算全部上也动不了你一根毫发。不过……如今你重伤未愈,不是小可自夸,光凭小可一个人就可以擒下慕容使。”应小可仍是笑,笑得可爱极了。
无柔清丽的容颜闪过一抹犹豫,应小可说得没错,以她现在的情况要力拚应小可,是吃力了些,更何况还有七、八名侍卫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逃,也许有一丝的希望,但李嫂在此,她不能自私地丢下恩人迳自逃命,只能束手就擒吗?
“慕容使,不管你怎么想,都逃不过我们的包围,而且还会连累这位大嫂,还不如跟我们回去,大家都轻松。”
“好,我跟你们走,但是要答应我,不准伤害这位大嫂和她的家人。”
“当然,我们也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只要慕容使和我们走,我们绝对不会动他们一根寒毛。”
“李嫂,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她们答应不伤你,你回去吧。”无柔对李嫂淡笑道。
李嫂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不忍地说:“你……真的要跟这些人回去吗?”
“嗯,你放心,她们不会杀我的。”
“可是……”
“这位大嫂,你最好快走吧,不要再拖拖拉拉了。”应小可挑起眉,朝李嫂说。
“李嫂,你走吧。”
“那么……我走了喔。”
李嫂知道自己没有武功,又有丈夫、儿子,实在不适合做什么舍身为人的事,只能祈祷无柔平安罢了。
她离开后,无柔淡淡地笑,“走吧。”
无柔的合作让众人一呆,她们还以为她会反抗,至少也不该这么的温驯才是。
“走啊!”无柔瞥了发呆的众人一眼,率先走出林子,众人这才紧跟上去。
无柔定在前头,眼睛却四下观察,找寻脱逃的机会,她如果是会束手就擒的人,她就不是慕容无柔了。
脑中思索着,不经意听到急速的马蹄声朝这个方向奔来。
应小可眼微眯,心思被急奔而来的马蹄声吸引,不自觉地站到无柔身前警告众人,“大家小心,这种地方会有马疾驰,必有问题。”
无柔眼中精光一闪,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袭向应小可。
应小可虽然察觉背后的无柔发动攻势,却没想到她的动作快得让自己反应不及,一眨眼,就被无柔制住穴道,僵成木头人站在原地。
“你……你怎么能……”
众人间武功最强的应小可被制住,其他人随即惊惶地对望,纷纷拔出剑喝道:“慕容使,快放下应姑娘,否则--”
无柔扬唇轻笑,“否则如何?你们要齐攻吗?不怕她死,也要记住我只要有一口气在,杀几个人都不是问题。”
勾魂使的名号太响,不但吓得了外人,也镇得住自己人。
“我们……”众人不知所措的你看我、我看你,却在瞧见疾驰而来的马匹上,一抹白色的人影忽地离马朝她们飞过来,更是忐忑不安。
“无柔!”
听见低沉而惊喜的呼唤声,无柔一怔,直到那抹白影如天神般降落在她面前,伸手将她紧拥入怀中时,她才回过神,反手抱紧来人。
“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再也……”封飞雾拥紧她,感受到她温熟的体温时,心中的大石才真正落了地。
“我没事,你瞧,我很好啊!”她抬起头看他,贪恋地看着他的俊颜,生离与几近死别,让她明白这辈子,除了他之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让她如此挂念了。
众人在见到白影在眨眼间就逼近的身子,明白就算大家一起上,也伤不了来人的一根毫发,不自主地退了几步,远离那个男人。
封飞雾深情的望着她略显苍白的矫颜,不由得轻抚她的颊道:“你的脸色好槽,以后我再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而且我会要伤你的人付出十倍的代价。”是承诺,也是怜惜。
被人深爱着的感动在胸中沸腾,当她不敢爱时,他是恶魇;当她放开心去爱时,他却像是美梦,每每让她想着他就满心感激,幸福满溢胸怀。
他再次拥她人怀,轻吻她的发,她的耳、她的颊,直到确定她真实的存在后,才转头扫视四周的女子。
“鬼罗刹还学不会教训吗?”他轻懒地挑眉问道。
“你偷袭我们殿主,又将殿主内力全失的消息放出去,存心是想要毁了我们落鹰殿,难道我们就不能反击,必须坐以待毙吗?”应小可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摸样,觉得刺眼极了。
封飞雾撇嘴冷笑,“没错,我是存心要毁了鬼罗刹,谁教她敢伤害我的人!没有直接杀了她算便宜她了。”
“现在慕容使就站在你面前,你也该满足了吧,快把解药给我!”应小可恼怒地瞪着他,想不通他除了脸长得帅了些、武功高了些外,还有什么好的?一个男人那么爱计较,阴险狡诈的看了让人发寒。
“解药?”他扬眉大笑,“我说过没有解药,鬼罗刹一辈子都别想再动武。”
应小可见说不过他,眼一转,看向无柔道:“慕容使,殿主养你、教你,你不会坐视不管吧?”
无柔苦笑一声,“我能说什么?落鹰殿会遭受武林同道的围剿,只能说是自找的。”
“你身为勾魂使,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莫忘了,你也是落鹰殿的一分子。”
“我是,所以我必须承受自己造的孽,但师父的事,我无能为力。我只能勤她,离开这个快意恩仇的武林,去安享天年吧。”她淡淡地说。
应小可瞪着她,却不知如何反驳。
无柔坦然地接受她们怨恨的眼光,退离封飞雾的怀抱,伸手点开应小可封住的穴道,淡漠地说:“你们走吧,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们。”
应小可咬牙,冷哼一声,转身领着众人离开。
无柔娥眉轻蹙,转头望向封飞雾问:“真的没有解药吗?”
“鬼罗刹如此对你,你还是不够狠心。”他摇头道。
她无奈地一笑,“不管她对我如何,总是教我、育我的师父,我不忍心见她一世睥睨,未了却成为丧家之犬,任人打杀。”
“那种药并无解药,但说一辈子不能动武也不尽然,只要她能潜心调息一年,药性自然会减退,两年后可恢复八成功力,三年则完全恢复。”先前说鬼罗刹一辈子失去内力,其实是唬她的,为的是让她尝尝平凡人的滋味。
无柔闻言先是松口气,继之又皱起眉,“不知道师父能不能熬过这三年,也怕那些与落鹰殿有恩怨的门派不会等三年。”
“这是鬼罗刹的问题,你不用为她烦恼,现在,你的脑中只能有我,不要再理会那些烦人的人事物。”封飞雾又展臂拥住她,低首垂目盯着她。
无柔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眼一眨,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一件事……”
封飞雾撇唇笑道:“你是指你的脸吗?”
“其实,我易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有时甚至会忘了自己真实的长相,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封飞雾伸手轻抚她细滑无瑕的脸颊,温柔地说:“我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伤疤,长得是否美丽,因为我爱上的是慕容无柔这个人,而不是外表形象。”
无柔一颗心因为他的话而暖洋洋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叹道:“直到现在才能明白当初师妹们为什么会为了爱情执意不悔,因为心中有爱,不论痛苦或快乐,其实都是幸福的。”
“知道有人爱着自己,的确是件令人快乐的事,尤其两情相悦的感情,更是人生最幸运的事。”封飞雾赞同她的话,轻声附和。
“我们很幸运。”
“对,我们很幸运。”
两个人相视而笑,紧紧的相拥在飘着白雪的山林中。
X X X
漫天风雪中,她透过纱帽看着男子站在一家药铺前,活似一尊雪人。男子神情阴郁的盯著“无心堂”,眼神锐利的仿彿穿透布帘看入堂内。
叹了口气,她轻笑了开来,举步走向药铺,在倚墙站立的男子注视下,掀开药铺的布帘走进去。
不久,一名女子跛着足自药铺走出来,直直地走向站在墙边的男子,男子脸色惊喜莫名,冷峻的眼神在见着女子时化为温柔的汪洋。
就在女子投入男子怀中时,悄悄地,门帘轻掀,无柔不着痕迹地离开药铺,将天地留给那一对分离许久的有情人。
寻得了下落不明的无情,知道她安好,无柔心中最沉重的大石落了地,轻松的让她忍不住笑起来。
到了渡船口,她一眼就瞧见了在风雪中挺拔修长的身影,在他身边的大胡子四下张望着,看到无柔后,连忙向修长的男子报告,男子立即转头盯着她。一眨眼,他身形-转,随即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在想该不该把你绑在我身边。”封飞雾俊颜有一丝认真。有个武功高强的爱人,似乎得随时担心她会来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