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突地传人她双耳,教她反射性的回过头,两眼直往浴室的方向望去。
浴室的门板后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水声,但很快又寂静了下来。
向阳不知道自己盯着那扇门有多久了,是短短几秒还是有数分钟那么久?
当紧闭的门扇终于被拉开,她的视线瞬间让严毅斐高挺的身躯所填满时,漂亮的瞳眸也因为过多的震惊和讶异而瞠大。
“哦,看来咱们的睡美人已经醒了。”停下搓揉头发的动作,严毅斐随手将湿了的毛巾丢回浴室。
向阳清了清喉咙才让自己发出声音:“哥哥?”
“如假包换。”拉上浴室的门,他微笑地走向她。
“我错过接机的时间了吗?”她在这张床上待了多久?
“不,是我临时改变行程;而你的表情此刻正告诉我,我已经达到我想要让你惊喜的目的了。”他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停住,然后耸肩两手一摊,“怎样,我不该获得任何表示吗?”他挤眉弄眼的暗示道。
向阳冷硬僵直的脸部线条在刹那间转为柔和,脸上也不知不觉地漾起一抹非常美丽的迷人笑靥。
“哥哥!”她欣喜的叫出声,轻盈的身子犹如蝴蝶般由床上飞起。
“等——小心,哎哟——”严毅斐张口想出声警告,但是迎面飞来的身子让他来不及多言,便被冲击的力量给撞倒在地。
“哦,你真该死,为什么昨天在电话里不说清楚?”她佯装生气地沉声指责他,表情却是带着浓厚的笑意;双手环胸,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正跨坐在一个次男人身上。
虽仅是分别数日,对他的思念却如此强烈,这的确是向阳始料未及的事。
不过一看见严毅斐,欣喜的感觉立即涨满了胸口,仍是令她轻易地就脱下冷漠的伪装面具。
“那就不能称为惊喜了。”严毅斐左手支地,半躺在地毯上,右手揉着自己被撞疼的后脑勺。“不过面对这样的回报,还真教人受宠若惊、消受不起呢!”他懊恼地皱起眉头。
瞧他那模样,向阳脸上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希望这能让你记得下一次要把话说清楚。”她挑眉地说。
“我会的,我发誓!至少我会选择在我认为安全的范围内给你惊喜。”他露出一抹自作自受的懊恼之色,同时眨眼直笑道。
“现在愿意还我自由了吗?我不认为这样的姿势对我而言称得上舒适。”事实上,身上穿着一件过大衬衫的她和仅着一件浴袍的自己,两人此刻的姿势以暖昧两字来形容亦不为过。
可恶!心头蓦地掠过的异样感,令严毅斐顿时觉得罪恶,因为这小家伙可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他不由得在内心低咒自己。
向阳突然泛红的表情显示出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不雅的举止。
她迅速让自己离开严毅斐的身上,不过实际上却也没有离朝思暮想的他多远。
她跪坐在他身侧,两手压着膝盖、前倾上半身,表情认真的问道:“欧洲分公司没问题了吧?”其实她想知道的是,严毅斐不知何时又要离开自己了?
严毅斐似乎也明白这一点,于是站起身并拉起她,“看来我这老头子以后待在家里的时间,可能会长到令你生厌罗!”
这样的回答让向阳再次笑开了,她心想:不可能,我永远也不会对他厌烦的!就这样三天后,向阳修长的身影再次出现于景月女高的校园。
她的思绪一直沉浸在严毅斐回家时的愉悦中,但数天之后,这份喜悦的心情即被一位意外的访客给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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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破晓,远际山头就绽放出色彩绚丽的渐层云彩,并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慢慢地被渲染成一幅变幻莫测的迷人画面。
不到片刻的时间,一支简单的黑色炭笔便在纤指有力的挥动下,于纸面上快速地呈现出眼前情景的轮廓。
如此美丽的时刻如果能以色彩来诠释,相信展现出来的画面将是更加吸引人,只可惜作画的人一向偏爱用简单的黑色线条来表现。
向阳以拇指在画纸上拨弄出她所想要的层次感。
此时三五成群的麻雀逸出清脆悦耳的啾鸣声,令向阳忍不住绽露笑意。
注视良久后,她的目光才从鸟群消失的绿林收回,准备对画作最后的修饰。
蓦地,她的注意力让屋外突有的动静而攫获。
由于向阳目前正处于三楼画室的阳台,所以她能轻易地将左下侧阳台的一切纳入眼中;而衔接左下侧阳台的正是严毅斐的卧房。向阳原本放松的身子在瞧见那道缓缓而出的曼妙身影时,倏地变得僵硬。
出现在她眼中的是位身材惹火的美丽女人,过膝的衬衫在凹凸有致的丰腴胴体上,非但不能发挥遮掩的效果,反倒令人忍不住对那副惹火的身材有了遐思。
女人在向阳的注视下,对着翠绿的大地佣懒地伸了个懒腰,因而露出光滑细嫩的大腿;而高举的玉臂似乎也在主人察觉到向阳的视线时,蓦地僵立在半空中。
正当向阳猜想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时,女人突然改变方向,脸上浮现一抹妩媚笑容转身消失在随风飘扬的床幔后方。
向阳发现那女人一点都没有变,依旧娇媚动人、依旧能轻易地让男人心里热得燃起欲火。
盯着画作半晌,向阳稍早的兴致在见到那个女人之后已经荡然无存,于是将画笔丢回画架。
突然想起好久没有钓鱼,她回房换上简便的服装、穿上一件保暖外套、拿着所需的钓具,然后从宅院侧门悄悄离开,踩着熟悉的小径往大宅后方那片森林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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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手表被遗忘在卧房的书桌上,所以当向阳踏进厨房看见墙上时钟短针指在九的地方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在溪边已耗了这么久。
“小姐。”
“早,谢管家,我发现我现在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了。”向阳端起装满水的玻璃杯,转身面对匆匆迎上来的老管家。
“我马上吩咐厨子准备早餐。”谢管家方才瞧见小主人那一刻的讶异神情,很快地便被微笑所取代。
“谢谢你,谢管家。”“呃,小姐?”
“什么事?”向阳停下转动门把的动作,疑惑地望着他。
“你的袖口……”谢管家指指左边的袖口暗示她。
向阳垂头低望,立即见到附着于衣料的泥土已成龟裂状,显然是她不小心从河边带回来的。
“还有少爷……”谢管家又指了指那扇门。
嗯?她本以为他和他的床伴已出外享受一顿美味的早餐,因为方才她经过车库时,发现他的车子并不在里面,而他的司机和车子也都不在。
现在她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弹掉袖口的泥灰,向阳对适时提醒她的老管家投以一抹感激的微笑。“看来你又救了我一次。”举起玻璃杯向老管家致意,她拉开门走进饭厅。
“早安,哥哥。”向阳略带沙哑的嗓音让正在阅读报纸的严毅斐探出头来。
“早。”他锐利的目光先在向阳出现的方向停留半秒,然后又转向另一头;一秒钟后,他黑眸的注意力全投注在向阳身上。
“我以为你该从楼梯的方向来才对。”严毅斐浓挺的剑眉高高扬起。
向阳镇定地选了个角落的位置,远远地望了他一眼。
从桌面上的咖啡杯及一份搁置一旁已阅读完的报章看来,严毅斐待在饭厅的时间已经长得足够让她编不出好的谎话来。
“我去散步了。”经过一番思虑后,她轻声回答,视线刻意避开那对总能轻易看透她心思的眼眸。
“你该不会是走到那条小溪去了吧?”瞧她不自觉地摸摸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脸颊,严毅斐明白她是去了那个地方。“没有人陪伴,我绝不允许你独自到那个人烟罕至的鬼地方去,尽管那座山头是严家名下的产业。”
鬼地方?该死!他怎么能以这种轻蔑的形容词来称呼那片世外桃源?她最快乐的时光都在那里呢!
她反驳道:“我不认为那里会有什么危险性,再说,我已经很久不曾去过小木屋了。”其实她每个月都会固定找一天偷溜去整理,所以那间小木屋至今犹保持着整洁的模样,当然,她不会傻得告诉他。
这时,向阳低语对送来早餐的老管家表示感谢。
“再给我一杯咖啡,谢伯。”严毅斐对匆匆经过他身侧的老管家丢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继续盯着向阳道:“我真想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前几天出现在容颜上的亲切神色已不见了,她似乎又变回冷漠的那个人,总是考验着他的耐性。
“算了吧哥哥,为什么我们老是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争执上?”向阳现在才明白,经过三小时后,她恶劣的心情并没有获得改善,事实上还觉得遭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