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让你有这种感觉,但是我认为你该介意的是你男友的想法而不是我。”
“我当然在意喽!不过,我希望我们两人也能和平相处。”
“为什么?”“因为我们可能会成为一家人。”陆允桦倏地惊觉自己过于直接了,连忙又道:“我是说,如果、如果可能的话。”她惺惺作态地一笑。
向阳的纤指在触及外套的前一秒停住了,“你不是第一个有这种念头的女人。”她看了陆允桦一眼后套上外套。
“严总裁是位迷人的男性,我从不奢望是他的唯一,不过我相信,我会是他最后的选择。”向阳口气中的不以为然激起陆允桦不服输的挑战心态,惹得她已难保持先前自在的笑容。
“哦,那他向你求婚了吗?”向阳带着一抹教人不易理解的淡笑走向陆允桦,握在手中的木剑更在草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细痕。
“我相信快了。”她是这么认为的。
陆允桦盯着朝她逐渐逼近的身影,整个人变得不自在起来;不知为什么,向阳此刻的表情竟让纵横商场多年的她不由自主地连退了数步。
“你、你想干什么?”她该转身离去的!陆允桦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但向阳那泛着寒意的冷眸却将她的双脚冻僵了。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人以木剑的握柄给轻轻托高。
“别紧张,我只是想看清楚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才能迷住我那高傲的哥哥。啧啧啧,的确是张美丽的脸蛋。”她将握柄缓慢地画过陆允桦略微泛白的脸颊,然后继续往下移动。“还有这魔鬼般的身材,真是会让男人们为之发狂,你果然有这样的实力对吧?否则你也不会待在他身边这么久才是。想想,如果我的记忆力不差,已有三年了吧?你可以说是他交往最久的女人了,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在你之前的女人都不能够和他交往得长久吗?”
接着向阳又道:“因为她们都不够聪明,跳上了他的床,她们还想要他的姓氏,所以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他讨厌不知足的女人,你想当个愚蠢的女人吗?奉劝你,不要做没把握的事,否则只会让你陆允桦三个字提早出现在他风流史过去式的名单上。”
陆允桦被向阳的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同时认为自己已经受够了,也不管向阳到底愿不愿意摒除成见接纳她,只是用力地推开这个令她厌恶的女孩。
“你、你这个无礼的丫头,简直、简直是粗野、卤莽至极,你哥哥不会原谅你如此待我的!”陆允桦愤怒地瞪着她,一甩头,蹬着高度足以摔伤身子的高跟鞋而去。
或许是踩得过于“认真”,陆允桦猛地脚下一个踉跄,紧接着是一阵从那张嘴里冒出来不符合她形象的咒骂。
最后,她索性脱下鞋子,两手各提一只,就这么赤足走回大宅;完全顾不得脚下的污泥是否弄脏双足,她为此又不自觉地开口骂出三字经。
见陆允桦如此,一抹轻笑忍不住从向阳口中逸出,不到几秒,她便笑弯了腰,最后干脆捧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出泪水。
这一刻可说是她这几日来心情最好的时候了,就连当初木剑比试击败对手也没能令她像此刻如此感到舒服与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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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向阳发誓自己大老远就能听到从屋里传出的啜泣声,与男人低沉的安慰话语。
她悄悄地绕过正门往后头走去,由屋后连接三楼画室的楼梯,辗转回到自己二楼的卧房。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她听见严毅斐的怒吼声,还有老管家显得心虚的回答。
“谢伯,小姐呢?”
“小姐、小姐有些不舒服,现在正在楼上躺着。呃,少爷……”
“那她最好祈祷这次别又是骗人的把戏。”
上楼的脚步声使得向阳迅速地推上门,飞也似的冲到床边,脚下的球鞋也适时被她甩进床底下。
她刚掀起棉被,房门已被重重的敲击了。
“向阳,别告诉我你正在睡觉。”
房门被推开了!该死,她怎么会忘了上锁!已经躲在枕头下的向阳不禁咬牙地咒骂一声。
“你得给我一个解释,阳。”
听得出他很生气,她还是继续装睡好了。
“向阳?”这次严毅斐的音量提高了许多,几乎是贴在她耳朵边喊叫,而且语气中所透露出的威胁意味更是十分浓厚,令向阳不得不转身面对他。
“哥哥,你怎么能对着正在睡梦中的我大吼大叫?”她佯装好梦受到干扰地蹙起眉头。
“是吗?那么提醒你下次装睡时,记得把外套给脱了,这样比较逼真。”严毅斐看了那露在被单外的手臂一眼,双唇抿成一线。
人赃俱获!向阳忍不住逸出一阵挫败的呻吟:“难道你不觉得穿着外套睡觉比较暖和吗?”
“现在不会!”这句话不经思考便从严毅斐口中吼出。向阳偷瞄了他生气的面容一眼,不禁诅咒起楼下的女人。
“好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吼得几乎将屋顶给掀起来了?”她干脆坐起身。
“这得问你自己了,向阳!”又是一声吼叫,而且绝不比第一声来得含蓄。
向阳瑟缩了一下,随即仰高下巴,朝那张发怒的俊容皱紧眉头。“该死!为什么你老是喜欢对我又吼又叫的,我的心脏会受不了的!”向阳刻意拿自己的病来压制他,尽管她向来厌恶提起这件事。
严毅斐不理会她的无礼,但音量却明显降下许多:“相信你在楼上已经清楚地听见陆小姐委屈的哭泣声。”
是啊,她那受尽委屈的啜泣声活像遭人蹂躏似的。
不甘心的向阳回道:“她哭得不够逼真,而且我几乎睡着觉了。”“向阳!”他的音量又略微提高了。
“好吧,我承认她是受到小小的惊吓,但有些无知的女人会为了某些小事而表现得大惊小怪;嗯,像夸大事实之类的,这你也知道。”
“我相信你今天对陆小姐所做的事,肯定会令每一位有教养的女士都感到倍受羞辱。”
但是那位满嘴三字经的女人绝不可能是有教养的女士之一!闻言,向阳不禁在心里反驳着。
“我承认自己是有些过分,不过我只是一时兴起,捉弄捉弄她罢了。”
“我以为我们早已经达成协议的,你不该这么对待我们的客人。”
她才不是“我们”的客人,应该是你的客人才对!向阳克制想对他吼叫的冲动,“我已经向你道歉了。”
“受到羞辱的不是我,阳。”
经过一番挣扎与短暂的沉默之后,向阳这才勉为其难的开口:“好吧,我会为我的行为向她道歉的。”
“待会儿吗?”
“如你所愿。”望着那张鲜少让情绪浮现脸上的娇颜,严毅斐几乎记不起她曾有的开怀笑容;那样的场景不多见,因为从小她就成熟得教人怜惜。
严毅斐叹口气,在床沿坐了下来,“阳,我们能不能尽量减少这样的争执场面?”他懊恼低语地抓着头。
他语气真诚得令向阳方才握起的拳头不禁放松,于是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如果你希望的话。”
“它占据了我们大部分相处的时间,我当然不愿意了。”严毅斐柔声地回应着她。之后,他绽放出一抹会让人突然忘了呼吸的笑容,溺爱地让手指爬过向阳一头柔顺的短发,然后将她压向自己。
“你真的不舒服吗?”他将额头轻轻靠贴着她的,“嗯,还好,没有发烧。”
看着眼前严毅斐的两片唇瓣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几乎近到让她都能听见自己骤然狂跳的心跳声。
顿时,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因为那轻轻吐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而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她的全身似乎在发热,樱唇也突然敏感了起来。
“咦,阳,你的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红?”才刚拉直身子的严毅斐担心地又伸手探采她的额头。
向阳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哥哥?”
“嗯?”他正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前。
“你愿意吻我吗,像吻陆小姐那样吻我?”
他搁置在她额前的手,似被火烫着倏地收回手。“你是在开玩笑吧,向阳?”他跳了起来,瞪着床榻上仿佛他一下子变得不认识的女孩;不,应该说是亭亭玉立的大女孩!
话一出口向阳马上就后悔了,尤其是他脸上惊骇讶异的表情,活像碰上一位麻疯病人似的。天啊,她羞愧地恨不得能立刻钻进床底下。
“没错,我是开玩笑的。”向阳收起受伤的表情,带着仅有的自尊掀开棉被从另一头下床。“待会儿见,哥哥。”她急忙地走进自己此刻想去的地方——浴室。
严毅斐对着眼前那扇合上的门发了好一阵子呆后,才缓缓从震惊的神情中回过神来。
他咒骂一声,然后紧蹙着两道剑眉三两步跑到浴室门前,“该死,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向阳!”对着门板大吼后,他片刻也不敢多待,迅速逃离这间突然让他感到窒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