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她不懂的,就是因为她喜欢得太深,也爱太浓,才会让她花了足足两年的时间来忘却伤痛,重考了两次才考上她梦想中的T大医科。
情字这个字多伤人,她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也因此她现在只想一心一意的把注意力全放在课业上,至于其他的她就不想再多想了。现在的她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有不用她来烦恼的经济以及一个十分溺爱她的哥哥,这样真的就够了。
一下子便入夜,柳一圣的助理姜士凯勉强在车上黯淡的灯光下报告着明日的行程,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疲惫。
要命啊!他从今天七点的早餐会报一直忙到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还没有一滴滴的时间可以休息,头儿自己是无敌铁金刚就把下属也归为是他的同类,完全不需要吃喝拉撒睡就可以全天候马力全开的努力工作。呜呜!台南的娘亲,你儿子快为了您过年的红包而被老板操死了啦!
柳一圣面无表情的听完姜士凯的行程报告,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这个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全能优秀助理的注意。头儿平常在听完他的简报之后,总是很罗嗦的要他东改西改。要不然就一定会提出一堆烦死人的问题,怎么今天会这么的安静?
他转头偷偷瞥了坐在他身边的柳一圣一眼,发现他的表情是一如往常般的扑克牌脸,这个没什么特别的,看到他一脸扑克牌脸才叫正常,如果他真的对你笑,那才是叫人要担心的时侯。只是,头儿的脸色好像比他印象中的苍白了一点。
“总经理你怎么了吗?是不是不舒服?”姜士凯一脸关心的询问着老板。
听到他的话,柳一圣看了他一眼,一滴冷汗自他额际滑落。
“没什么,只是有点胃痛罢了,平常吃的胃药吃完了,可是我没注意到,等一下要是车有经过药局,你就帮我买一点。”即使胃部传来一阵阵的不适,他还是尽量维持平整的语调交代事项。
哇……原来无敌铁金刚也是会有不舒服的时候。姜士凯瞪大了眼,努力的想多看头儿不舒服的病弱模样。
即使感觉到助理好奇的观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柳一圣依然没说些什么。他已经算是熟悉这种疼痛了,所以他也很清楚熬一熬就会过去的。到时他再来整治这一个虽然很好用.但却好奇心过重的助理。
“总经理,看你好像痛得挺厉害的,要不要去看医生啊?”姜士凯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一脸不知死活的继续盯着难得生病的无敌铁金刚。
“不用了,等一下那个宴会一定要去。反正我也痛习惯了,无所谓。”
他是故意的,他想借由这个痛来让自己记得些什么。曾经。他的习惯性胃痛有过一段时间的好转,伴随着一股馨香以及一抹抹甜甜的笑颜,但是笑颜消失了,那股安抚他的馨香也随之不见,只剩下他的胃痛依然伴着他。
这是他提醒自己的方式,事实上即使不用这样他也永远忘不了。人总要错失了才会知道该要珍惜,失去了才会觉惊自己竟是这么的喜爱。
他本来以为她会再回来的,因为她是那么的喜欢他。一直到后院的书房好几晚都没有固定来访的娇客,他又听下人说她外婆似乎在那天就已经车祸过世,那晚让她着急离开的就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而她也自此没有再出现过。
她失踪了!就像自这个世界蒸发了一般,到那时他才惊觉她的重要,发狂的四处寻找,即使被押着出外念书,却也还雇请征信社在内地帮他寻找。只是五年过去了,他努力花了最少的时间完成学业归来,可是她依然音讯全无。
这胃痛……是时时提醒着他,他所失去的,也是要他努力寻回她的一种催促力量!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他一定会!
“哈啾!”在车上的朱夕猛然打了一个喷嚏,一阵寒意不期然的袭上心头。
“怎么了?”冷孤泓转过头,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痒的而已。”纤纤玉指轻轻的揉了两下鼻子,朱夕给了他一个不要紧的微笑。
听到她的话,冷孤泓点点头,并没有再追问什么。
“小夕,我的胃好像又有点痛了,你帮我按摩一下好不好?”一脸阳光的他突然开口。
“喔!好。”闻言,朱夕柔顺的点点头,低头自提袋内取出随身携带的薄荷精油。“你是不是又忘记吃晚餐了才会这样?”她倒了点精油在自己的手上,熟练的拉起冷孤泓的上衣,在胃部的上方轻轻的按摩。
“嗯……有你这个妹妹真的是哥哥最大的幸福了。好舒服……”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全部因为她的按摩而渐渐的放松。
自从某一次朱夕曾不经意的展现她在这方面的才能之后,他便常常借故要求她帮助他按摩。
按摩真的是会让人上瘾的,尤其他家小妹的按摩技巧又是一极棒,他现在已经很难想像自己哪天要是失去这种舒服到叫人飘飘然的按摩,要怎么才能活得下去?
嗯……还好他当初无比坚持的硬是要认回这一个可人的妹子。如今他才可以和长期的习惯性胃痛说拜拜。
“这种按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按时吃三餐、少做点工作才可能会让你的胃痛有所改善。”朱夕一边按摩一边轻轻叨念。
为什么她认识的男人事业心都是这么的重,一忙起来便什么都忘了呢?就好像他……不行、不行!她在想什么啊?怎么一下子又想到他了呢?朱夕摇摇头,强迫自己迅速的把某个身影甩出脑海。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去想起他的!
“嗯.我知道。”冷孤泓应付的应了声,并没有真的把她的话给放在心上。反正有她在,他的胃痛根本不足为惧。“我就知道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哥哥了。”
听到他的话,一抹甜甜的微笑出现在朱夕的唇畔。冷孤泓真的很疼她,她其实也是很幸福的拥有着一个好哥哥。
“既然这样,哥你就不要逼我代替你去参加那个什么落翘仔酒宴嘛!”她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天晓得她有多讨厌要穿着这种严重偷工减料的衣服,去参加那种永远很难吃饱的酒宴。
听到她的话,冷孤泓淡淡的笑了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下她的头。
“小夕,乖……你也知道哥哥今天不舒服嘛!你偶尔也帮哥哥一点忙,参加一下这种例行酒会嘛!”这个宴会可是他盼了很久。特地要让她来参加的。
“可是我要期末考了,医学系的功课很重耶!”朱夕拿出学生的免死金牌来挡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蛀书虫早就杷书都看完了,你不是每天都念到一、两点吗?偶尔休息个一、两天应该没关系的。”
抗议无效,申诉驳回!
骗、骗人……哥哥他骗人!什么帮他参加一下这种例行酒会,这根本是他预谋好的嘛!
朱夕垮着一张小脸,一脸不满的看着舞池中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女,以及舞池中央那个穿得像孔雀的贵妇人——社交界的名贵妇乔夫人,她生平最大的兴趣就是效法她的祖先乔太守进行狂点鸳鸯谱。
这根本是一场名为酒宴,实为变相大型相亲宴的会场,上流阶层的未婚男男女女聚集在此,彼此聊天跳舞。宴会的规矩很简单,还没找到伴的在建筑物内四处浏览自己中意的对象,如果双方男女看对眼了,就请往屋外的阳台还是花园去。
而且最卑鄙的条件是,要离开宴会可以,前提是要以“对”为单位,大门的警卫才会放人离开。
那个无聊的老女人怎么会想出这种把戏!
唯一还算值得欣慰的是,这场宴会的食物弄得还不错,总算还有点让人值得留下的价值。
穿着粉红色雪纺纱的可爱小洋装,朱夕逃离人群聚集的舞池中央,拿着餐盘留连徘徊在一盘盘的美食间。精致美丽的她当然也曾吸引不少男士的搭讪,不过她都一律轻轻的以微笑带过,不然就是告诉人家她已经有伴了,只是对方还没到。
曾经她羡慕依依能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豪华的酒宴里四处表现,像是一个小公主一样被众星拱月。等到她真的身处在其中之后,她才能真正体会依依那句,“你要就和你换。”到底是为何而说。
永远都要保持着甜甜的微笑,为着自己家族的面子不可以过度任性而为。冰冷有礼的拒绝或许有时有用,但是总有些不死心的牛皮糖硬是白目的黏上——就像她身边的这一个。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跳支舞吗?”一脸自以为英俊潇洒的企业家二世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不了,我脚痛。”她冷着脸轻轻的往下一盘牛小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