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这下子,浮瑆可就猜不到他生气的原因了。
以往他发怒或焦躁的时候,浮瑆总是可以大概知道原因,唯独这一次,他的脾气来得完全没有头绪!
“你不是因为宿醉在闹头疼吗?我特地煮这碗解酒汤给你喝耶,这可是我的偏方之一。”
他轻睨她一眼,不语。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甚么?
当他看见她兴奋地奔向那名男子、热情地拥抱住他、而那名男子将她拉入怀中……见她没半点抗拒和挣扎,他心底真是不快!
她怎么可以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当他产生这股质疑,他的心绪就更乱了!
他真的无法不去在乎那个男人──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欸。”
“我心情不好,你最好马上走开!”
“是因为头痛吗?”她才没有被他唬到,反而继续追问。“听我的话,先把这碗汤喝下去,保证十分钟后见效!”
她将碗凑近他的唇。
他忽然怒瞪著她,将解酒汤一手打翻!
“嗄?!”她著实吓了一大跳!
“我已经警告过你,我的心情不好,你却一直要招惹我。”他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向沙发。
浮瑆有些吃疼,实在太轻忽一个大男人的力气了。
“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她仰著清丽的脸庞,双眸直勾勾地瞅视他,仍然无惧无畏。
邢瑞璋对她无边无际的勇气实在感到无力,为甚么一个女人会有一双天不怕、地不怕的坚定眼神?
她应该更适合惶恐、无措的模样!
至少,会让男人觉得她可爱些……
不!她根本不需要像那些娇柔脆弱的女人一样,就能得到男人的欢心,引发男人深藏内心的欲念!
她的坦率和自然,总是神奇地吸引他,毫不做作的磊落态度,让他不自主地为她著迷!
她这个女人──真是迷人得可怕!
“如果我有不对,你尽管跟我说,不要每次都发脾气,而我却一头雾水,这样一来,我根本不知道你生气的原因,你说,这样的生气有价值吗?到头来事情还不是没解决。”
“你想知道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沉,像正在忍耐著甚么。
“我当然想知道。”她坚决的神色代表了一切。
邢瑞璋沉默三秒,一手扳住她的下巴,突然倾身向前,狠狠地攫住了她丰润的唇瓣──
“唔!”
浮瑆感到一阵错愕!
接下来,天南地北,她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楚了!
冰凉的感觉接触著她柔软的唇瓣,他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在她的蜜口中不停翻覆、吮吻。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接近,彼此呼吸交替著,空气变得异常稀薄,她觉得快喘不过气了!
正当她整个人将要沉溺在他的激情热吻下,他忽然像发了狂似地推开她,力道之猛,教浮瑆跌坐在地。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心还噗通噗通地,体内的血液横冲直撞,不断地扩张她高昂的情绪。
邢瑞璋这下子完全愣住了!
他怎么会冲动地吻她?!是因为体内的荷尔蒙作祟?亦或是他内心深藏的欲望在骚动?
该死!他不应该贸然侵犯她──
忽然间,他开始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担心起来,她会不会因此躲他躲得远远地,避他如毒蛇猛兽?
不久之后,他开口说了声:“抱歉。”
她愣了愣,像是失神了一整个世纪似地漫长,久久,才从他的歉语尾声回过神来。“这没、没甚么──”
她倏地捂住自己有些红肿的唇瓣,像逃命似地夺门而出,不敢回头张望他懊悔的神情。
吻了她,他很后悔吗?
浮瑆边逃跑,一手还紧紧揪住自己左胸口的衣襟;心脏还是噗通噗通跳著,异常紧绷的神经像是突然爆裂似地,她逃回房间之后,感到全身发软,四肢无力……
她终於明白了自己心慌意乱的心情是为何,那是因为她──不自主地喜欢上他了!
第七章
早晨的餐桌上,邢瑞璋和浮瑆刻意地避开对方目光,两人各怀心思,吃著无味的早餐。
西川慎玲察觉出一丝异样,心里相当紧张,但是她不敢打草惊蛇,怕会引起邢瑞璋的反感,於是她选择看向宗浮瑆,故意问道:
“你昨天很晚睡吗?”她的语气平淡,似笑非笑地。“瞧你一双眼睛黑得像熊猫似地。”
“真的吗?呵。”
浮瑆干笑著,觉得喉咙有点痛。
因为那一吻,她昨晚确实睡不好,更确切的说,就是彻夜失眠!
她因为他的一记亲吻而怦然心动,甚至不敢去追问他吻她的理由──这实在太不符合她坦率直接的个性了。
她竟然也会有问不出口的话呀!
“你最好养足精神,免得怠忽职守。”西川慎玲语带双关道。
“我知道。”
她笑,但是却笑得很无力。
原来连她习惯性的笑都变得如此困难,一定是睡眠不足惹的祸,要不然她怎么会连笑都觉得累呢?
瞟瞄了浮瑆脸上的苦笑一眼,邢瑞璋实在感到欲哭无泪。
他怎么会冲动地吻了她?这样简直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糟糕。
之前,他虽然常对她发脾气,但她总是一脸笑嘻嘻回应他,个性好得没话说,然而现下,她却连正眼都不肯瞧他一眼,肯定是他做得太过分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挽回局势,他后悔吻了她是因为,明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居然还控制不了自己侵犯她──
思及此,他再也吃不下早餐,索性不吃了。
“我要去公司了。”他拿过纸巾拭手,起身道。
“我去叫司机备车。”管家匆忙离开。
西川慎玲用纸巾擦拭完嘴唇,立刻补上口红,说道:“瑞璋,我和你一块儿进公司。”
她起身,却看见浮瑆还坐在餐桌旁,不停将酥脆的土司片往嘴里塞,两眼直发愣,像个行尸走肉。
“你还不赶快?”西川慎玲不悦地催促她。
“嗄?”浮瑆望著西川慎玲,一脸不解。
“我不用去邢氏企业上班吧?”
她真的不知道要用甚么脸和他相处一整天!看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真像个自寻苦恼的傻瓜!
西川慎玲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冷淡地问:“你是瑞璋的随身保镳吧?瑞璋要去上班,你难道不用去吗?”
“喔,是有必要。”
欸!只能硬著头皮跟著他了。
浮瑆无奈地起身,一抬头,竟然不小心和他四目相接,她反射性的移开目光,宁愿盯著地上的抛光石英砖,也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眸,她真是没用呀!
她低著头,不停地往前走著,直到突然听见管家发出尖锐的惊叫声。
“浮瑆小姐?!”
她直接回头问道:“怎么──”
砰地一声!
走路没有抬头挺胸的后果,就是狠狠地撞上雕花细致的大理石柱!
“唔!我的脸……』她痛得快喷泪了!
看见她脱线的表现,邢瑞璋终於忍俊不住地笑了。
她怎么这么宝啊?
有她在的地方,总是热闹不断呐。
浮瑆揉著撞疼的右脸颊,意外地看见他开怀的笑容,说真的,刹那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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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氏企业大楼的顶楼会议室里,正举行机要的高阶主管会议,主持会议者,当然是新任总裁邢瑞璋。
在会议中,邢瑞璋要公司内部的高级主管分别提出部门报告,再以自己卓越、优秀的判断力,针对目前公司的营运重点列出几项重要方针,会议进行过程中,不断地得到众人的认同与赞赏。
西川慎玲身为邢瑞璋的特助,沉默地在一旁协助会议顺利进行,但心里却暗自为邢瑞璋令人昨舌的表现感到骄傲。
这场会议中只有一点不理想处,但是众人都尽量地做到眼不见为净──
只见浮瑆坐在邢瑞璋身旁,不停地往下点著头,点了一次又一次,整个人都快滑下椅子了。
“……以上,是我要求各位彻底执行的地方。”
邢瑞璋发表完一则高见,立即引起全场一阵热烈的掌声,如雷的掌声,有效地吓醒了正打著瞌睡的浮瑆。
她用力地点了一下脑袋,而后倏地睁眼醒来,坐直了身子,还搞不清楚发生甚么事,只觉得怎么会有人在她耳边放鞭炮呢?
不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是众人的掌声将她吓醒的。
暗吁一口气,她那对沉重的眼皮又不自主地往下覆盖,还是觉得没事不要胡乱失眠,挺累人的。
会议室里正播放著电脑投影片,整室一片昏暗,适宜的空调令人畅快,正好形成一种舒眠的气氛。
别怪她不懂礼貌地打瞌睡,她本来就对企业界的东西没概念,加上昨晚彻夜未眠,想睡觉也是应该。
轻点了一下头,再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突然,砰一声!她的额头直接撞击会议桌面,像乒乓球似地在桌面上连弹三下。
“痛!”
她双手捂著前额,五官全皱在一块儿,像个丑八怪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