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没听错吧?
“我说我不会放开你的。”邪恶的笑容漾起,令她心惊却又心悸。
“你、你——”
她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口,那双令她日以继夜遐思挂念的双唇已经牢牢的覆上她,吞下了她所有的谎言与伪装。
天,她讶异的发现,自己竟仿佛早期待着他吻她似的,没有反抗、没有推拒,只有深深的撼动。
他的吻绵密而轻柔的落在她红嫩的唇瓣,灵巧的舌尖顺着那完美的轮廓舔舐着,每一次的接触便勾勒起她心底最深处的幸动,她的灵魂仿佛飘游在无边无际的广大蓝空,随着白云载浮载沉,宁静而舒适。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带着情欲却又宁和的碰触。
“这次你记得呼气了吗?”揶揄的声音将她的魂魄自空中唤回躯体,也提醒了她自己的失控。
该死,她怎么可以像个荡妇一样,就这样在草地上跟他做起这种不堪的事情来?这下他一定会认为她上回只是故做矜持,实际上却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秦洁絮的眼泪便不由得扑簌簌流下来,只为了他对她可能产生的恶劣印象,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重视他的想法?他只是个恶棍啊。
秦洁絮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越混乱泪便越发不可收拾,像两条小河滑过了脸颊。
“该死!”她的泪让他拢起了眉头,懊恼的低咒,陡的放松对她的钳制,离开她身边。
看吧,他真的觉得她是个污秽的女人,连跟她稍微接近点都受不了……她难过的想着。
“我以为你想。”他冷淡的口吻更让她羞愧了。
他没理由看错,她明明是喜欢他的碰触,可为何却要流泪呢?
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狂奔的泪水,她倏的起身,没头没脑的拔腿便跑,分不清自己跑向何方,只想逃离他那双仿佛鄙视着自己的漆黑双眸。
可那双坚实的双臂却不轻易的放过她,在她跨了几步之后便拦腰抱住她,阻止了她的去势。
“放开我,放开我。”她发疯似的在空中挥舞着小拳头,可却怎么也无法自那铁臂之中挣脱出来。
“安静,你想自杀吗?”这个女人真是变化莫测,前一刻还在他怀中享受着他的碰触,之后却又哭又恼的往悬崖边冲,是想让他吓出心脏病吗?
他的警告让她在意到面前骤然消失的地面,这里是悬崖?若非他的从中拦截,现在她或许已经滚落崖底了。
“别担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他将她抱离崖边,克制着继续拥着她的欲望,放开了双臂。
一阵失落霎时袭上秦洁絮的心头,她心里很明白,她并没有不愿意呵,就是这样的感觉让她无地自容,羞愧欲死呀。
望着始终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秦洁絮,靳檠突然开口道:“上次你误会了。”
误会?她霍的抬头,兀自漾着水气的眼中闪着困惑。
一向不善于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靳檠清了清喉咙,艰困的继续道:“我恰巧看到你被店小二迷昏,所以你醒来才会误会是我。”
这样的解释虽然模糊片段,可秦洁絮却清楚的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你救了我?”
靳檠耸耸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是了,一定是他救了她。秦洁絮没有多做怀疑便接受了他的解释,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早这么的渴望着吧,“为什么当时你不说?”
“何必多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显示出他的性格。
“我欠你一个道谢。”
“算扯平吧。”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拍拍身上的杂絮,转身走向白雪。
“你、你要走了?”跟上回一样,他又在最后变为冷漠,仿佛方才发生的只是一场梦似的。
“为了避免我再度误会,你最好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该死,难道她不知道她现在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吗?秦洁絮娇羞的垂首抿唇,低喃道:“我想知道,你既然不是那个坏蛋,为什么还这样对我?”是因为他认为她是个不正经的女子吗?
靳檠的眼眸霎时浓浊墨黑了起来,他的视线紧紧的锁住那张羞涩绝美的容颜,低哑着声音道:“因为我想要你。”这个大胆而直接的宣言让秦洁絮浑身倏的一震,每一根神经都因这句话而酥麻,她不敢置信的呆愣了住。
他想要她?虽然不是因为他喜欢她,可这短短的一句话,却仍激起她心中无限的喜悦,浓浓的甜蜜霎时涨满了胸臆。
“不过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一次误解尚情有可原,两次误解便稍嫌太多,而他不想再三误解,以为她跟他一样渴望碰触对方。
真是讽刺呵,想他靳檠贝勒要怎样的女人没有,没想到现在竟然会为了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女人耽误正事,他实在不该再与她接触了。
他强迫自己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牵过白雪,打算尝试是否可以追赶上叛贼。
“慢着。”颤颤的声音在他跨上马背之前忽的响起。
靳檠才一转头,一双柔若无骨的白皙双臂轻轻揽上他的颈后。
踮起脚尖,她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仰首轻触了下那片俊薄的唇片,用轻柔的嗓音在他耳边低喃道:“我愿意,如果下次碰面时……”
匆匆抛下这句让她娇羞不已的话语,没待靳檠反应过来,纤细的身影已经迅速的逃离现场,只留下那句“愿意”在靳檠的脑海中回荡,冲击着他方才的理智结论。
命运的齿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缓缓的转动起来,纠缠的情缘分合,似乎已不再是任何人所可以掌握或避免的,即使这个人是一向不信命运的靳檠贝勒……
???
跟出寨时拥有完全不同的心情,秦洁絮想到方才自己竟会大胆的向他表示爱意,嫩白的双颊始终染着嫣红,娇羞的喜悦笑靥也从未自唇边褪去。
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豪放”的一面,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那种羞死人的话,如果下次又碰面的话,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秦洁絮不禁傻傻的笑着,开始期待着下回的碰面。
霍的,笑容突然逸了去,她放缓的脚步,懊恼的颦起了眉。糟糕,她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他们还有机会碰面呢?
秦洁絮咬了咬下唇,心情又缓缓沉了下去,不知不觉的寨门已经近在眼前,她收了收心神,整了整衣衫上的摺痕,深吸口气朝寨门走去。
如果她没料错的话,哥哥应该已经站在寨门后,板着脸等着要训她了吧……
做好被责骂的心理准备,她挺直背脊缓缓走进寨门。
才跨进寨内,诡异的寂静便迅速的自四面八方朝她包围而来,寨内并没有她所预期的迎接“阵式”,空空荡荡的,连点儿声响都没有。而本该出现的哥哥跟兄弟们,如今却不见踪影,这跟往常截然不同的静默景象让秦洁絮的心霎时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感觉。
一定是出事了……
秦洁絮的心一揪,开始疯狂的拔腿往寨内奔去,却见不到任何人的踪影,触目所及的是一片狼藉,处处皆是颓倒的杂物,紊乱不堪的散布地在上。
“哥——哥——你在哪里?”她惊慌的扯开嗓子高喊着,面对着一室的空荡,她的心情越来越慌,无助的跌坐在地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短短的一日之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剧烈的变化?她不过是出去采个草药呀,为什么一回来便人事全非?
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中,寨内到底曾经经厉过怎样的蹂躏?哥哥他们又到了哪去?天,请保佑大家平安无事吧,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与自由交换,只要他们能平安无事……
昏黄的光线逐渐黯淡,夜幕已在不知不觉中笼罩在秦洁絮的四周,度过了最初的慌乱,她此刻的心情已经镇定了许多,这寨内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尸体,可见大家应该都是安好的,或许只是临时遇袭,所以才匆匆弃寨逃脱吧。
她缓缓的站了起身,凭着昏暗的月光摸索着前进,虽然前途未卜,可总比呆坐在这里胡思乱想要来的有意义。
才刚走了没几步,宁静的前方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踩碎了周遭的宁静。
是他们回来了吗?秦洁絮一喜,连忙往声音的方向奔去,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踏着月色朝她慢慢走来。
怎么会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蹙紧眉,端坐在马背上凝视着她纤细的身影,困惑的问着,他原本是想再回到这里看看有没有遗漏叛贼的线索,没想到会遇到她。
“我?”她为这么快便再度相逢而怔愣了下,喃喃道:“我在找人。”
“找人?在这里?”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遇上像上回一样的混蛋。”美人儿竟然独自一个人在贼穴附近闲晃,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她被那些叛贼发现的话,将会遭受到怎样的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