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那、那就请让我走吧。”自己已经该死的失态了,如果再继续留下来的话,真不知道还会闹出怎样的笑话了。
“等等,我还没告诉你,该如何‘满足’我呀。”靳檠将唇移到她的耳畔,吐气低喃。
这个女人的确让他渴望之至,或许,他可以跟她谈场交易,一段不伤大雅的风流韵事。
“呃,你可不可以先移开身子,否则我要不能呼气了。”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庞大,遮挡了她所有的视野,引起她的轻颤。
“放心,让我帮你……”靳檠的话还未说完,双唇早已经攫取住那双他觊觎许久的红唇,迫切的吸吮着那不断骚动着他的芬芳馨香。
这突来的接触震呆了秦洁絮的思绪,一双美丽的水灿大眼不敢实信的陡然圆瞪,唇片上那陌生的湿热怪异的搔痒着她的心,焚烧她所有的理智。
是因为迷药仍在作用的关系吗?为什么她几度想要扬手推开他这违反礼数的亲密接触,可却又使不上力,整个人仿佛瘫软了似的,只能任由他在她的唇上掠夺、辗转。
仿佛过了一百年似的,那双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双唇才缓缓离开她的唇瓣,改以修长的指头取代,轻轻的在她肿胀的唇片上摩挲着。
新鲜的空气因他的离去而霎时灌进她的肺部,秦洁絮陡的大口喘着气,浑圆的胸部因她的喘息而上下起伏着。
靳檠惊讶的扬扬眉,眼中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怜惜,“可爱的家伙,怎么会忘记呼气了呢?”他将手移到她仍剧烈起伏的胸部,轻拍着道。
“啪——”忽的,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毫无预期之下响起,震慑住两个人。
五道红色的指痕清晰的印在靳檠坚毅的脸颊上,凝住了他的表情。
“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招数吗?”他粗暴的攫住她纤细的手腕,神情陡然冰冷。
“你这个背信的家伙,我不该相信你的。”按捺着心中的恐惧,她仰首强迫自己直视着他。
犀利的目光仔细的在她的脸上梭巡着,他没忽略那只攒在胸口轻颤的小手,或许真是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所谓的“满足”是那种满足吧。
“罢了,你走吧。”跨离炕床,他冷淡的抛下句话,便无视于她而随手取了本书册,埋首其中。
“你、你愿意无条件让我走?”秦洁絮怯怯的问,心头却因为他的淡漠而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靳檠没有回答,只是冷淡的扬扬手,旋即又恢复原状,仿佛她是个隐形人似的,不再理睬她。
他讨厌她了吗?秦洁絮因为自己莫名升起的挫败感而惊跳了起来,这不该有的情绪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侵袭着自己?他可是个侵犯她的坏蛋呀,怎么现在反而像是她在祈求他多看她一眼,多跟他说一句话呢?
这莫名的情愫让秦洁絮羞愧欲死,用力的紧咬着下唇,她倏的转身狂奔而去,只留下弥漫着一室的淡淡馨香。
这只是秋日午后的一段插曲,当夜降临时,所有的遐思都该随着夜幕而隐匿在记忆的深处,不覆忆起……
???
他的唇是这么的柔软,仿佛轻柔的丝绸似的,滑嫩温湿的叫人舍不得抗拒;他的呼吸是如此的芳香馥郁,带着令她沉醉的浓浓麝香。
那张线条坚毅的俊挺脸庞,洋溢着不言而喻的高贵气质,犀利的黑眸显示出他的沉稳睿智,高挺的鼻梁点出他高傲的个性象征。
他实在不像是一个会做出这种鸡呜狗盗之事的下流之辈呀?可为什么自己却会在他的房中醒来?那个店小二呢?
都怪自己太不小心,才会惹出这种风波,让她跟他在这种情况下相遇,真是糟透了。若他们不是在这样的状况下相识,是否会有不同的结果?他是否会对她温柔多礼些……
意识到自己现在所思所想,秦洁絮的双颊霎时飞上一朵嫣红,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全数呈现在脸上,让人一瞧便明白,真是纯洁的可爱。
“洁絮小娃儿。”一个厚实的大掌倏的拍上秦洁絮的肩膀,让她整个人倏的惊跳了起来。
“呃……”秦洁絮收起漫游天际的心神,在抬头的瞬间隐藏住自己困窘的神情,努力维持平常道:“阿爹,你来啦?”
被唤做阿爹的男子和蔼的笑笑,跟着秦洁絮坐在草地上,“昨个儿就来了,不过寨里唱空城计,除了几个留守的兄弟之外,其他人全都不见了。”
“啊,我们昨天刚好进城里去晃了圈,难怪阿爹找不到人了。”阿爹是自小看着她跟哥哥长大的老人,也是当初将他们从抄家之祸救出的人。
听说他是当时某位丫环的未婚夫婿,那位丫环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他们交给他之后,便魂归西天,而阿爹因为对未过门妻子的承诺,为了好好照顾他们,也就没有再娶,一直到抚养到他们成人为止,才放心的云游四海,过着四处漂泊的日子。
“是吗?重豪怎么会肯停止操练,让大伙儿进城享乐呢?”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男孩自小便只想着报复,一直到长大成人,跟端亲王结上线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改变了以往打游击的零星开战,转成了有组织、有规模的作战计划。
秦洁絮苦笑的扯扯唇,轻声道:“阿爹,哥哥有他的理想与坚持,我们是无法改变他的了。”在秦重豪的眼中,她跟阿爹应该都算是没用的胆小鬼吧。
“如果坚持错误的理想,届时受伤害的可不只是他了。”阿爹感慨的吁了口气,他不知向重豪解释了多少遍,他家的惨案必定另有隐情,绝非如端亲王所言,可愤怒的大男孩却根本听不进他的劝言,再说什么都只是枉然罢了。
“阿爹,当年我仍是个襁褓中的小娃儿,没有亲眼看到惨案的发生。”秦洁絮垂下眼睑,难过的问道:“是否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有办法跟哥哥一样,抱持着坚定的报复心情呢?”她始终希望过的是平和安详的日子,而非打打杀杀的生活。
“傻丫头。”阿爹温柔的摸摸秦洁絮的头,怜惜的道:“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本就不该由下一辈的子孙来扛担,你不须感到自责与罪恶感,我相信死去的人们盼望的也只是生者的幸福安康,却不会愿意看到你们为了已逝的人赔上自己的人生。”他是真的这么相信着,所以才会努力好好过活,放弃原本有如活在炼狱般的复仇心态。
秦洁絮感激的抬起眼睫,望着那双充满着温暖智慧的眼眸,鼻子不由得酸了起来,“阿爹,如果没有阿爹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怎样的女孩了。”或许也会跟哥哥一样,将自己的灵魂囚禁在复仇之中吧?
“当然是一样的美丽善良呀。”这个小女娃儿不只有着出色的绝丽容貌,更有一颗善良体贴的心,是他最大的骄傲呢。
秦洁絮嫣然一笑,顾盼生姿,展现出无法隐藏的美丽。
唉,这小女娃儿本该生长在单纯朴实的家庭,而今却因为他而牵扯进这一段上下两代的纠纷之中,再加上这倾城倾国的绝美之姿,怕是想要平平稳稳也不得安宁了……
阿爹暗暗的喟叹了声,淡淡的愁虑爬上早已白灰的眉梢。
第三章
“怎么?你们都吃了黄连了吗?愁眉苦脸的,就差没在脸上写个大大的‘苦’字。”大阿哥胤揭了揭摺扇,一脸促狭的观察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嗯,依我的诊断,他们应该是火气太旺,如厕不顺,所以才会纠结着眉头,一脸的臭样。”臧洚不怕死的凑上前,装模作样的摆出个大夫看诊的架式。
两双足以杀人的视线如利刃般的射向臧洚,让他登时耸肩吐舌,安分的坐回位子上,免得遭受两个失控男人的毒手。
“怎么?你们真的跟洚说的一样,火气大吗?”胤修长的指头轻轻的抚着下颚,充满兴味的瞅着赫连沆与靳檠。
靳檠倏地抬起始终低凝的双眸,黑亮的利光自瞳仁中射出,语调却是清淡得可以,“我只是在想哪个人会成为皇上为你钦点的准皇妃罢了。”
好个致命的一击,胤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去,换上一副足以媲美赫连沆的苦脸。
这下四个人倒有三个人都心事重重了。
“好啦好啦,咱们今日究竟是为什么要聚在一起开会?要是没啥重要的事,我可要先开溜喽。”臧洚摇摇头,站起身道,与其待在这里看他们三个哀声连连,倒不如上酒家放松放松心情。
臧洚迈开脚步走了几步,本以为会遭受到立即的斥喝声,可却宁静一片,他转头望了望其他三少,只见大伙儿皆纷纷陷入了沉思之中,哪有谁有精力去理会他呢?
唉,春天来了吗?可现在才是秋天耶……偷得闲情的臧洚才不会傻到去喊醒他们,自找麻烦,说不定等他享乐回来后,他们还维持各有所思的原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