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算你运气好,咱们主子恰巧精通医术,你家媳妇若真有不适,就让咱们主子瞧瞧吧。”一旁的侍卫朗声道。
“不、不用了,这是老毛病了,歇息歇息便成了;况且,咱们这种贫苦人家,哪付得起药钱呐?”该糟,怎么碰上这种爱管闲事的人,麻烦了。
靳檠哪管他说什么,随意的推开碍事的店小二,向前跨了步——
秦洁絮只觉有只宽厚的大手抬起她昏眩无力的脑袋,又激起了一阵漩涡散布在眼前。
“捧”着眼前软叭叭地脑袋瓜儿,靳檠不自觉的轻拢起眉头,映入眼廉的是张桃腮微晕、梨颊微涡的美丽脸庞,那半眯的眼眸仍微微的溢出晶灿的光芒,水波流转之间足以摄人心魂。
瞬间的心悸陡的闪过靳檠的胸口,而这种感觉让他的眉头更加的拧紧,嫌恶的眯黑眸,倏的放开手上的脑袋,让她又无力的坠上桌面。
该死……她已经够昏了,是谁还这么恶劣,把她当成玩具似的拿上拿下?
秦洁絮痛苦的拧着眉,想要开口抱怨,可任凭她怎么蠕动唇瓣,却依然无法说出只字片语,只能无助的叭在桌上,等待这恼人的无力感逐渐褪去。
“喂喂喂,你、你想对我的女人做什么?”店小二虚张声势的拉高声音,赶紧上前按着秦洁絮的肩膀,摆出丈夫的架式道:“你们最好赶快离开,否则我要喊人了。”这样应该可以吓走他们了吧?
无奈眼前的男子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还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好整以暇的扯着唇角冷笑。
“你喊吧。”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让店小二寒到了骨里。
“你、你不要以为我是唬你的,我、我真的会喊哟。”
靳檠摊了摊手,一副悉听尊便的神情。
店小二骑虎难下,忿忿的垮下了脸,该死,这一喊,不是反而会把自己的恶行给泄漏出来吗?
“嗯……”怎么这么吵?难道不能让她疼痛欲裂的脑袋好好的休息吗?
秦洁絮迷迷糊糊的嘤咛了声,麻痹的神经此时已经稍稍的回复正常,不再像方才那么的浑身瘫软。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想要将自己颓软的身子撑起,却在移动的同时被握进一只大手内。
跟刚刚的触感不同的是,这只大手黏黏腻腻、沁着泛凉的汗水,让她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放……我……”颤颤的声音终于可以自干涩的唇瓣中逸出,可却仍破碎而不成句。
“娘子,你有没有好一些?”店小二一发觉秦洁絮的异样,赶紧做做样子将耳朵凑上她的唇边,装出一副聆听的模样,“喔,你说这里很吵,想进房躺躺?好、好,我马上扶你进去。”
“各位大爷,你们也听到我娘子说的话了,不管你们想走想留,至少先让我将她扶进去再说吧。”店小二边说边搀起了秦洁絮,见没人阻止,轻吁了口气,急切的往里面走去。
好险,这丫头转醒的还算是时候嘛,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送走这群挡他财路的人呐。
才这样在心中暗暗庆幸着,店小二的身子已经因为突来的力道而飞了出去,重重的摔上梁柱,然后才缓缓的滑坐在地。
“呜……我、我的鼻子……”店小二不敢置信的贼了睇手上的血迹,一脸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靳檠冷眼瞧了瞧狼狈不堪的店小二,抱起在方才瞬间抢过来的秦洁絮,转身走出了客栈。
“你、你们敢抢走我的媳妇,我、我一定要上衙门告你们。”捂着断裂的鼻梁,店小二仍嘴硬的逞着口舌之快。
正转身鱼贯走出客栈门口的侍卫朝坐在地上的店小二讽刺的笑笑,不在乎的道:“请吧,不过别忘了说是靳王府的靳檠贝勒爷干的,还有,也别忘了把你下迷药的事顺便提一提。”
语毕,数名往外走的侍卫霎时仰头大笑,追赶主子的身后而去。
靳檠贝勒……天呐,原来他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敢惹上“京城四少”之一的靳檠贝勒……
传言中这四少内,就数靳檠贝勒最为冷酷无情,就算面对自己的阿玛,也从不讲情面,更别说那些跟他无关紧要的敌手了。
天呐天呐,这么说,今天他可以只留些鼻血,断了根鼻梁,那还真是祖上积德、老天庇佑呀。
店小二拭了拭自额边沁出的冷汗,也顾不得鼻血直流、鼻痛如绞,慌张狼狈的收拾着细软,逃命去也。
???
“启禀贝勒爷,属下已经搜遍了城中各处,并没有发现叛贼的踪迹。”一名侍卫军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禀报。
靳檠并没有把视线放在面前的侍卫之上,无谓的挥挥手,“下去吧。”
侍卫对于贝勒爷的淡漠愕然的顿了顿,不过旋即利落的应了声,动作迅速的退了下去。
这还是贝勒爷第一次没有详细问过有关叛党动向的事呢,而且他似乎也没有因为这次的搜索失败而恼怒,真是奇怪啊,跟以往要求完美的他似乎有些儿不同。
侍卫虽听令的退了下去,可还是不由得纳闷的喃喃自语,偷偷地回头望了眼主子。
只见靳檠根本没有理会他,依然把视线放在炕上女子的身上,仿佛眼中只有那个女子似的。
咦,难不成贝勒爷对这个姑娘有兴趣?嘿,这倒是一件喜事呐,这么一来,或许他们这些下属就可以松口气,不用被严厉的主子盯得这么紧,没天没日的搜查叛贼的下落。
侍卫窃喜的笑笑,踩着轻快的脚步走了开。
对于自己的失常,靳檠并非毫无察觉,可他不想去掩饰什么,或强迫自己去忽视这种异样的感觉——他想要她。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碰女人了吧?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初次谋面的女人吸引,甚至连话都还没说上一句,便有股想要占有她的冲动。
是男人的本性吧,这样一个绝色女子,是该勾起男人熊熊的欲望。否则,那个店小二也不会下药迷昏她,甚至谎称是他的丈夫了。
靳檠像是终于找出自己失常的原因,俊薄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痕,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上秦洁絮白嫩的脸庞,碰触着那扇漆黑浓密的长睫,赞叹那完美扬起的弧度。
这双眼,如果清醒时该是如何的魅惑人心呵……
仿佛要印证靳檠的话似的,原本紧闭的双眸倏的睁大,幽黑的瞳眸中闪着困惑的星光,像层雾似的渲染成一片朦胧夜色。
他没有想错,那的确是双引人犯罪的眼眸啊。
“你、你是谁?”短暂的困惑逸去,换上了警戒的墨色。
天,她的头好痛,仿佛有人拿着捶子狠狠地敲打过她的头似的,几欲涨裂。
“你醒了?”靳檠轻轻的按住她本欲坐起的身子,淡淡道。
“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她还记得她被下药,然后便昏眩不已,该死,她实在是太大意了。
靳檠轻挑起眉,嘲讽的弯起唇,“你的精神不错,那迷药应该没有造成什么后遗症。”有些药如用量失误,往往会让被下药之人产生某些残缺。
秦洁絮紧蹙着眉,挣扎着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放开我。”
“卑鄙无耻?”靳檠锐利的瞳眸忽的缩小,俯身凑近她道:“小心点,如果你不想激怒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就不该这么说话。”有意思,从没人敢当面这么骂他,除了他那个“敌视”他的阿玛之外。
他的提醒稍稍安抚了秦洁絮激动的情绪,的确,以她现在居于劣势的情况之下,激怒对方并不是个好方法。
深吸了口气,她尝试着镇定的面对他道:“听我说,我不知道那个店小二跟你做了何种的交易,不过只要你肯放我走,我一定会双倍奉还你的损失。”
“怎么还?”他悠哉的扬起唇畔,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包围在自己的身下。
一种莫名的恐惧霎时升起,占据了秦挈絮的思绪,这是她第一次仔细将目光放在眼前男子的脸上。
那是张线条坚毅的英挺脸庞,她从没见过这么浓黑的双眉,更没看过这么深邃的黑眸,在他的注视之下,她仿佛要坠入一泓幽静的深潭,忘却了所有。
那是双足以囚人魂魄的魔魅瞳眸呵……
“你还没回答我。”一抹明白的笑意飘上靳檠的眼底,让瞧得失魂的秦洁絮霎时回神,尴尬的臊红了粉颊。
“呃,他收了你多少银两?我可以还你双倍。”该死,她真巴不得这里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下去。
“如果我说我要的不是钱呢?”他十分清楚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而也满意于这种现象。
“你大可以告诉我你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见他似乎对自己的提议感到兴趣,秦洁絮连忙接口道。
“满足?嗯,听起来不错。”靳檠的身形更加的俯低了,暗黑的眸底闪着点点光亮,让秦洁絮瞧得心惊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