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刚刚我照往例监视着她的时候,发现她在你们离去之后,突然收拾起包袱,偷偷地往后院走去,看样子好像想要离开这里。”
“离开?”嗯,这倒是个好消息,最好她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是的,我已经派手下跟在她身后,说不定如此便可以得知她的来处与身世了。”男人邀功似的伸出手摸向她白皙的手臂,亲匿的靠近她,在她耳边说道。
“很好,一有消息记住马上要通知我,知道吗?”婉儿忍着鸡皮疙瘩任他的手在身上游走,这是她当初答应给他的酬劳。
“当然,不过现在……嘿嘿,也该先给我些报酬了吧?”他的手深入她的衣襟内,不安分的揉搓着。
虽然这个男人不是她要的,不过她的身子依然本能的起了反应,可悲呵,若不是葟儿的话,现在抚着她身子的就不会是这个猥亵的男人,而是风流惆傥、英挺结实的臧洚贝勒了。
婉儿闭眼呻吟起来,在她的脑中幻想着此刻压在身上的男人是臧洚,兴奋难耐的扭动着身子,一如往常臧洚带给她的快乐一般,将她推上情欲的极乐巅峰……那凰将帽檐拉低,尽量不让自己的容貌露出在外,以免节外生枝,让这次的脱逃再次失败。
没想到躲在怡红院的这段时间,外面的世界竟然发生这么多的变化,先是端亲王找了个冒牌格格代替她嫁入皇家,再来便是他谋反失败,非但王位被摘去,就连那个替代格格也失了踪迹?
原来臧洚前阵子有段时间突然消失了一阵子,为的就是在帮助大阿哥处理这个心头大患呀?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啐,他的伤势如何哪轮得到她关心,人家可是还有未婚妻伺候在旁,想必现在正开开心心的跟人家温存,怎么会想到她这个低贱的女子呢?
那凰神色一黯,摇摇头将浮上脑海的容貌给甩掉,她才不要让自己像个失宠的女人一样愁眉苦脸、恨天怒地的,她可是那凰,一个打小便独立坚强,努力生活的女人。
没有爱情算什么?她一样可以活得轻松愉快。
那凰在心中激励着自己,可脸上的黯淡无光却推翻了她口是心非的心语,彻底的泄漏了她真正的心情——低落而郁卒。
漆黑的夜色笼罩在她的周围,被风呼呼的吹着,那凰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孤独过,或许是连一向总是陪伴在她身边的雪儿都不知去向的缘故吧,在她身旁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听她诉苦的朋友了。
想到雪儿,那凰就忍不住感到自责,跟臧洚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几乎要忘记寻找雪儿了,等到自己寂寞了才又记起那个小小的身影,也难怪雪儿要离开她,因为她是个没心肝的主人。
她边走边想,不知不觉的走到端亲王府门前,往昔庄严威武的建筑此刻却显得落寞阴沉,可能是感染到主人失势的气氛吧,连门前以往戒备森严的守卫,此刻也消失无踪,只有几只流浪的小狗盘据在阶梯上。
这就是她当初死命要逃离的牢狱吗?那凰突然觉得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她缓缓的走近门前,伸手朝门扉轻轻推了推,两片门霎时嘎的一声开了条缝,看样子并没有上锁,好奇心战胜了一切,那凰深吸口气,跨步走进门内,两脚还没站稳,一道身影却忽的朝她飞扑而来,吓得她一颗心吊得半天高。
她鷘魂甫定,定睛往怀中一瞧,旋即惊喜万分的低呼道:“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害我担心了好久耶。”
雪儿可爱的侧侧头,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瞅着她瞧,仿佛在回应她的话似的,开心的咧着嘴。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以为我会回来这里,所以才在这里等我对吗?乖雪儿,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会伤心死的。”那凰将雪儿紧紧搂在怀中,在它雪白的脸颊上又亲又吻的。
“呜……呜……”雪儿撒娇的磨蹭着她的下巴一会儿之后,随即发出呜咽的声音,挣扎着自她的怀中跳下地,朝前方跑了几步路,又回头瞧瞧她,似乎是要她跟着它走。
那凰困惑的蹙蹙眉,不过她知道雪儿一定是有事情要告诉它,所以还是顺着雪儿的足迹走去。
咦,是个地窖?!那凰讶异的挑挑眉,小心的朝地窖走进去,这是个又湿又暗的地方,她正怀疑雪儿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前方却突然响起女子虚弱的声音。
“咳、咳咳,小白狐,你今天又来了呀……”
“媸儿,你还好吧?怎么又开始咳了?”妇人的声音沧桑中透着焦急,想必是女子的亲人。
“娘,我没事,您放心。”女子气若游丝的道,听起来好像生着病。
“唉,这都怪娘不好,要不是娘当初硬是要你上亮婆婆那儿的话,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招惹这些灾祸了,你也不会受伤成这样了,唉……”
“不,李大婶,说来说去真正有错的是我才对,要不是我财迷心窍,相信端亲王会给我一大笔财富的话,我也不会要媸儿假冒那凰格格,嫁给大阿哥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责的道。
“娘、亮婆婆,你们都不要再把罪揽在自己身上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没人强迫我,也没人威胁我,真要说错,就怪我命该如此吧。”年轻女子的声音充满了绝望,让那凰不由得揪心起来。
看来这地窖中关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假冒她的女子,另一个是她娘,还有一个是牵线的媒婆。
那凰衡量了周遭的情势,确定没有人看守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朝栅栏里的三个人望去。
“你是谁?是不是端亲王派你来的?”李大婶迅速的护在躺在地上的桑媸之前,警戒的瞅着那凰,就像只守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不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女儿。
“呃,我——”
“这位姑娘,你行行好,我的年岁已高,实在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你去告诉端亲王,就说我们绝对不会泄漏他的秘密的,请他放过我们吧。”亮婆婆未待那凰开口,一个箭步冲了上前,用枯瘦的双手紧捉着栏杆哀求道。
“是呀,我的女儿伤势不轻,实在需要大夫瞧瞧,你也是个女人家,就可怜可怜我们,至少请位大夫来为我女儿诊治吧。”李大婶也跟着冲了上前,急切的恳求着。
“咳咳,我、我没关系,可是我娘跟亮婆婆年纪大了,实在不能再待在这个又冷又湿的地方了,请你放她们出去。”桑媸剧烈的咳了几下,不小心震动到伤口,痛苦的扭曲着清丽的脸庞说着。
“喂喂喂,暂停。”那凰被她们一连串的话给搞得快头昏了,连忙举起手制止她们继续要求,“我不是端亲王派来的,你们搞错了。”
“不是?”李大婶与亮婆婆互觑一眼,旋即失望的缓缓走回原位,垂头丧气的提不起劲来。
“那你是……”桑媸半坐起身,困惑的问道。
“说来话长,不过你们放心,端亲王府已经空无一人了,连端亲王也不知去向,我现在就马上放你们出来。”那凰朝桑媸友善的咧出抹笑,毕竟她会变成这样,她也要负一大半责任。
“真的?你要放我们出来?”李大婶与亮婆婆的眼睛一亮,精神又来了。
“嗯,放心,包在我身上。”那凰拍拍胸口,开始找着器具准备撬开链在栅栏上的大锁,也算是对桑媸替代自己这个落跑新娘的歉意。
冰冷的地窖之中总算难得的充满了温暖,而就在那凰忙碌的撬开大锁的同时,雪儿却又轻巧的跑出地窖,继续它的下一个行程……“不见了?该死,她究竟给我跑到哪里去了?”臧洚焦虑烦躁的在怡红院的大厅中来回踱步着,嘴中还不断的念念有词。
“呃、洚贝勒,这咱们实在是不知道,我可是听您的话,一直没有再敢去动她的歪脑筋,所以才会连她溜走都不知道。”梁嬷嬷紧张的连忙撇清关系,否则说不定洚贝勒会将他给她的银两要回去,那她不就亏大了?
“这么大的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消失,难道就没有任何人看到她或知道她上哪儿去吗?”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该死,早知道那天他就应该留下来向她解释清楚,也好过现在找不到人影。
“我说女儿们,要是你们有人有看到她,就赶紧向洚贝勒禀告,要不然,咱们就不用做生意了。”这一堆官兵挤在这里,哪还有人敢上门寻欢呢?
梁嬷嬷询问的望向被聚集在大厅的众姑娘们,得到的答案却都是毫无所知的摇头摊手。
“您也瞧见了,没有人知道,我看您还是先将这些官爷们带走,四处找找才是正途。”梁嬷嬷讨好的笑笑,急着想要打发他走。
“梁嬷嬷,你该不会有事瞒着我吧?要是让我发现你把她藏起来,或送到哪个大爷手中的话,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臧洚阴沉着脸,警告味十足的朝梁嬷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