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您得不动声色调动所有可调动兵马……」尧大富详细的策划一切。
杯觥交错,宫中今日好不欢乐,但此番荣景却隐藏着一股紧张的杀气,让欢乐中透出冷冽杀机。
「王,咱们宫中好久不曾有过这般景象,王今日好大的兴致?」奴妮嗅出空气中的不对劲。可这让她浓艳的脸庞透着兴奋。环顾宴会中,坐在她身下的全是她的亲信手下,她多年的梦想,再不久就要实现了。
「那是因为本王有一事要宣布。」德意拉罕王冷笑说。
她的眼神锐利的扫过。「有事宣布?一定是大事,而且是喜事,否则王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举行这场别开生面的盛宴。」她特意扫向王身后的一座珠帘。
「你说对了,我确实有天大的喜事要宣布。」
「喔!让臣妾猜猜,可是王念念不忘的六公主回来了?」她似笑非笑。在宫中她眼线密布,没有什么事逃得过她的法眼。
王心惊。「你已知道赛萝回来了?」
「哼!臣妾当然知道,而且臣妾还要提醒王一句──」
「够了,不用说了。」他阻止她再说出不中听的话。「你想说什么本王都清楚,既然你已知道赛萝回来了,就让他们出来吧。」他击掌。
「父王。」德意和尧大富由珠帘后走出。他们一走出,原本热闹畅饮的众人,全都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尤其是奴妮的党羽个个眼露凶光,恨不得她尸骨无存。好个命大的娃儿,几次欲置她于死地都不成,竟教她逃回德意拉罕来,还与王接上线,幸亏奴妮王妃消息灵通,他们早有准备。
「赛萝、大富,这是奴妮王妃,你们还没见过吧,还不上前拜见。」王打破紧张的气氛向他们示意。
两人在充满敌意的情况下缓缓步上前,正要跪下,奴妮便大声喝道:「不用跪了,来人哪,给我拿下这两个罪犯!」
她的亲信立即上前架住尧大富和德意。「我们身犯何罪,王妃要这样对付我们?」德意怒问。
「没错,他们犯了何错要你拿下,快要他们放人!」王也发怒的起身。
「王,臣妾瞧您是老胡涂了,您忘了莘达所犯的罪其中一条是奸淫罪,赛萝根本不是您的亲生女!」奴妮有备而来,不会让莘达之女成为祸害。当年教她逃脱没死,几次派人刺杀也苟活下来,这回这丫头自投罗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
「你含血喷人!我母亲的贞节天地可鉴,不容你这狠毒的女人污蔑。」仇敌就在眼前,德意好想现在就拿下她的狗命。
「住口!你明明是莘达与奸夫所生之孽种,还要狡辩,甚至企图欺瞒王,污蔑我皇家血统,你罪该万死!」奴妮大言指控。
「该死的是你,篡谋王位、意图不轨、诬指良臣、陷害忠良、残杀无辜,这全是你的罪状!」尧大富怨言。
「你好大的胆,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别以为你真的是六驸马,这只是南柯一梦,好好的中原大少爷不做,跟着赛萝你是死路一条!」她立即就要左右将人拉出去斩了。
「住手!奴妮,本王相信赛萝是我的亲生女,更是本王心爱的公主,谁都不许动她。」王沉声吓阻。
架住尧大富和德意的人畏于王威皆止步不敢有动作,等待奴妮有进一步指示再说。
奴妮红艳的唇气得发颤。「王,您愈老愈胡涂,竟维让一个孽种,简直让天下人笑话。」
「再道一声赛萝是孽种,我便杀了你!」王怒不可抑。
「你!」她不信失势多时的王竟胆敢对她说出这种话。
「据我所知,当年莘达至死都没有承认自己失贞,而你所谓的证人,也就是当年亲眼见莘达与人奸淫的宫女,在莘达被你处死之后没多久便毒发身亡,证人离奇死亡,你教我如何相信当年对莘达的指控是真的,而不是有人蓄意污蔑。」王意有所指的说。
「难道您也认为是我故意要陷害莘达?」奴妮问,王愈来愈不受她牵制,她得挽回颓势。
「我没说是你,只是后宫归你管,我要你查明真相。还莘达一个清白。」他故意说。
她愤怒的脸庞变得狰狞。「好。臣妾遵命,一定将此事调查个清楚,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关在监牢里接受审问。」她顺着他的话还是要拿下他们。
「不成,他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驸马,待在监牢成何体统。」王不肯。
「王,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谁能断定她是您的骨肉。」奴妮不会轻易放人。
「我说是她便是,我要你追查的是当年污蔑的主谋,至于赛萝是不是我的骨肉,就不需要你来印证!」
「王,此言差矣,这事关皇家血脉,臣妾掌管后宫,绝不能让这种玷污王族血统的事情发生。」
「你──」王大怒。
「若要知是否为王亲生并不困难,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尧大富扬声。
「什么方法?」王喜问。
「据传,至亲之血在水中会相溶,反之则相斥,若要证明,不妨试试。」尧大富简单的说。
「好,就用这方法试试,来人,取来清水一碗。」王命令。
众目睽睽之下王,刺破手指,滴下一滴血。
「意儿,去吧,证明你是父王的女儿,刷清你娘的冤屈。」轮到德意时尧大富低头轻柔的说。
德意颔首。「嗯,我要向天下人证明娘的清白。」
「别说大话。」奴妮不屑的撇嘴,心中却心虚不已。
德意沉着的走向前去,咬指摘下血来,血才滴入,两滴血在水中立即迅速的溶在一块,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奴妮更是脸色难看。
「哈哈哈……果然溶在一起,如此证明赛萝是我所生,天下人休再质疑她的身分,本王在此亦宣布莘达的清白,她是无辜的!」王高呼。
场中的亲王派立刻欢声雷动,与奴妮一派的铁青脸色形成对比。
「安静!」王高举双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他又高声宣布:「既然证明赛萝血统无误,我在此昭告天下,正式废长公主的储位改立赛萝为继承人。」
此话一出,立刻震惊了所有人,奴妮更是愕然。「不行,我不答应,王不能轻言废了长公主的储位!」她没想到事情会有这等变化。
「我是王,做的决定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他厉声,不容她反对。
事出突然,让她措手不及,以为王只要当众承认赛萝的身分,没想到他竟是投下如此大的变数,完全不忌惮她的势力。「王,您若执意如此,是逼臣妾走上绝路。」幸亏她早已部署妥当。
「你要造反?」
「不是造反,只是臣妾怜惜王为国辛劳且年岁已大,希望王能提早退位让长公主继位,为您分忧解劳。」她说的好听。
「放肆,你当真以为自己权势遮天,可以逼退得了本王!」
「哼,王不妨瞧瞧今日席上一半以上是臣妾的亲信,而场外我更布有重兵,只要一声令下,原本欢乐的盛宴,立刻就会掀起一场血战。」她有恃无恐。这正是逼退王的最好时机,场内的亲信全是他自己请来的座上客,场外则有端王爷携乒助阵,如此的天时地利,她哪有不造反之理。
「你威胁我!」他怒火高张。
她冷笑。「算是吧,但也是您逼臣妾的。」
「你好大的胆子。如果厮杀起来,我未必会输!」
「在族内的势力你我势均力敌,但若有外力相助,情况就大不相同,王,如果您肯现在就退位,我便饶您不死,颐养天年。」她施恩的说。
「不,我宁愿战死,也绝不会退位!」他宁死不屈。
「既是如此,就别怪臣妾绝情。」她一声令下,宫内立刻杀意四起。
奴妮得意的看着这一切,这个宴会是王所杀,召集了她所有亲信齐聚一堂,分明是让她有机可乘,亦是他们自取灭亡的最后一宴。杀得愈激烈,她的狂笑声就愈刺耳。
两方势力难分轩轾,连尧大富护着德意都加入混战,不久端王爷便领兵赶至,喝令所有人勿轻举妄动。
「端王爷,你来得正好,快助我将这群亲王派的逆臣,全给我杀个片甲不留!」奴妮一见端王爷如获救兵,气焰更高。有端王爷相助,她很快就可以控制局面独揽大权,王及一干亲王派的人这回是必死无疑。
「我会的。」端王爷诡异的笑了笑。比个手式,他所带来的人立刻出乎意料竟转而攻向奴妮的党羽,奴妮的党羽错愕不已,奴妮眼见局势逆转。愤怒的问道:「端王爷,这是怎么回事?」眼看她的亲信一个个身首异处哀鸣告饶,她十分愕然,不是与端王爷说好,他要顶力相助的吗?为何他阵前倒戈?
「让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吧,端王爷其实是我的至交,他怎么可能助纣为虐,他会答应帮助,实际上是要助我们消灭你们这群乱党。」尧大富见局势已定,朗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