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产、土豆,你们倒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解决这事儿?」事情迫在眉睫.他想不出好法子,只好集思广益。
「这个……」土豆和土产一向机灵,但此刻两人搔着脑袋就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帮主子解决难题,谁教少爷平日对女人没啥好感,否则以少爷的家世才情要收七、八个小妾根本不是问题,但少爷就是不兴这些,如今可成了廖彩头的笑柄了。
「全没用!」尧大富不快的用扇子敲他们的头。
「小的是没用。」土豆和土产唯唯诺诺的直抚着头哈腰。
尧大富叹口气,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怎能指望他们能帮得上忙。「算了。」他提振精神打算在街上晃荡一圈后就回去闭门思策,还好他已设法阻止好事者将这件事传进老奶奶耳里,否则她老人家又要怪他荒唐。
他正意兴阑珊的东瞧西瞧,忽然一位姑娘迎面而来。「不巧」撞进他怀里,他伸手扶了她一把,关切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这位姑娘头也没抬,更别说声道歉之类的话,着火似拨开他的手,匆忙的掉头就走。
「喂,姑娘……」尧大富觉得她的行为奇怪,想叫住她。
「少爷,您的随身紫壶翠玉怎么不见了?」土产眼尖的发现他腰际价值连城的玉佩不见了。
「是方才那名姑娘,她是偷儿!」尧大富摸摸腰际,惊觉方才是怎么回事,立即追了去。
那姑娘手脚倒俐落,追了几条街转眼无踪。
「少爷,怎么办?紫壶翠玉可是老夫人坚持要你带着保平安的,就这么丢了,回去如何交代?」找不到人,土产心急的说。
「丢了就丢了,反正我早嫌那块玉累赘。」尧大富对玉遭窃不甚在意,倒是对追丢了人这档事,感到面上无光。
「可那块玉价值不斐啊!」土豆提醒。少爷就是凡事不放在心上,尤其对身外之物弃若敝屣,随意挥霍,好在少爷有用不完的金山银山,否则真要教他给败光。少爷除了喜好散金之外,为人五湖四海,朋友从挑粪的市井人物,到上流大户权贵他都结交,一视同仁,待人极好,更可说是乐善好施,只不过「施」得过多了点,而且有时施得不明不白,但他可是人人眼中的大好人。
「少爷,瞧,这地上有只女用玉簪子。」土产拾起玉簪子交给尧大富。
尧大富审视了一会儿,有些面熟,应该就是方才那名姑娘头上之物。「我想偷儿就在附近了,咱们找找。」他又有了兴致,这偷儿敢偷他的东西,实在有趣。
他们沿着四周找了一会儿,来到附近一处空屋外,发现那名姑娘就在里头,土豆和土产马上气冲冲的要冲进去抓人,但教尧大富拦住了。
尧大富嘘声要他们安静的瞧瞧屋里姑娘的奇怪举止,只见那名姑娘身体正背对着他们,婀娜多姿的背影,实在令人遐思,她不觉有异卸去了外衣。露出只着肚兜的白嫩膀子,尧大富觉得不妥连忙别过头,但想起土豆和土产眼睛正睁得老大,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立刻不悦的蒙住他们的眼,非礼勿视,让他俩直觉得可惜。
可尧大富他自个儿却忍不住被这名姑娘的怪异举止所吸引,瞧不着姑娘的面容,只见她竟拿着她偷来的紫壶翠玉,往肩上的烙痕比对。好奇怪的行为!
肩上的烙痕稍偏肩背后方,似乎让她无法顺利比对,她取出铜镜想要瞧得真切,就在移动铜镜的同时,她看到了身后竟藏有人,受惊之余连尖叫都来不及,火速穿好衣裳遮掩住裸露的部分,然后气愤的叫道:「淫贼,还不出来!」
这会儿他这个捉贼的反被人叫成淫贼了,尧大富不高兴的走了出来,就在他看到她容颜的刹那,整个人迷炫了一阵,说不出话来。好美的一位姑娘,浓眉大眼、轮廓分明,肌肤红润细致,一张令人见了绝忘不了的容颜。
她发现他正是她手上玉佩的主人,心想糟糕,教人给逮着了。
来不及指责他偷窥就要逃命,因被揪到衙门可不是闹着玩的。
「上哪儿去?」尧大富见她又想逃,一个箭步就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想怎么样?」她惊慌的问。失手被捕令她慌恐不已,因为盗贼被捕是要处重刑的。上个月才一个偷儿教官府给剁了一只手,以示惩戒。自己要不是不得已,也不会走这下下策。
「唷,做贼的声音还比抓贼的大声,这偷儿真是胆大包天。」土豆也堵住她的去向。
「大不了我把这个还给你们就是。」她壮着胆子将玉佩塞回给尧大富。
尧大富皱着眉。「为什么要做偷儿?」他瞧她容貌出色,竟会是一个令人不齿的偷儿。
「这还用说,八成是好吃懒做,得靠偷拐行骗谋生,现在世道不好,多的是这种不长进的人。」土产奚落道。
「胡说,我偷玉佩是因为──」她倏然住口。想起了姨娘的死状,说不得。她得秘密进行。
「是因为什么?」尧大富捕捉到她的难言之隐。方才她拿玉佩与自己身上的烙痕相比对,为什么这么做?有何意义?他十分好奇。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证明自己偷玉是不得已的。
「无从狡辩了吧,少爷,废话少说,咱们先送她上衙门再说,让大老爷砍了她的手。」
土产吆呼的上前就要动手。
「不,我不去衙门!」她惊恐打哆嗦,她不要这双手被砍了,她甚至害怕得嘤嘤啜泣。
尧大富瞧得不忍,正要阻止土产。土豆扯了扯他,悄声道:「少爷,我想到了个好法子可以应付廖彩头了。」
「都什么时候了,待会儿再说,别让土产吓坏了人家。」他急着要她安心。
「少爷,就是要土产先吓吓她。她才会乖乖听我们的话,这才好办事。」
「什么意思?」尧大富疑惑的问,他和廖彩头的事关这名姑娘什么事?
「少爷,你想想,这名姑娘是不是老天特意派来给您解围的。」
「怎么说?」
「少爷,廖彩头再过几日就要来向您要人,又言明您不许拿府里的丫鬟来充数,那咱们何不利用这名姑娘交差了事。」
「她又不是我府里的妾。」尧大富扬眉。
「如果您愿意,她很快就是了,廖彩头只说要您的小妾过府,可没规定新纳的不行,您今天就纳她为府里二夫人,六日后让廖彩头接了去,事情不就解决了。」能想出这个完美的计画,土豆沾沾自喜。
尧大富眼珠子朝姑娘一转,果真是好主意,可不知怎么着,他瞧向姑娘慌恐的大眼。又觉有些不妥。「可这是咱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也要这名姑娘肯配合才行。」
「她是偷儿,咱们只要吓吓她,说是要送她上衙门,保证她就会乖乖答应,毕竟当偷儿犯的罪不轻,再说廖彩头长相虽然不怎么样,但家财万贯,日后进他府里保证锦衣玉食,怎么也好过冒险当个偷儿,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有道理。」尧大富点着头,这么一来,不仅自己的问题解决了,这名姑娘也用不着再当偷儿,只是……「廖彩头是名恶棍,只怕委屈了这名姑娘。」他惋惜起这个即将入虎口的姑娘。
「委屈什么,正好恶棍配偷儿。」土豆正中下怀。将来若让廖彩头知道他迎去的是名偷儿,不知是何表情,正好替主子出一口气。
尧大富抿着嘴,土豆见他杀进一步反对,自作主张的朝土产使个眼色后,便朝那吓得浑身发抖的姑娘问:「你叫什么名字?」语气听得凶恶。
她戒备的看着土豆。没有回答。
「唷,不说话,行,土产,送她去衙门,让大老爷亲自审问也是一样。」土豆恐吓的说。
土产立刻作势的拉扯着她。
她马上惊慌的摇手说:「你们问什么我答便是,千万别送我去衙门。」她害怕极了送去衙门后的下场。
「哼,算你识相,还不说你叫什么名字?」土豆不可一世,像个大老爷在审犯人。
「姓德单名一个意字。」她怯怯的说。
「德意。」尧大富咀嚼着她的名字。听她的遗词与口音不似一般人家。
「为什么做偷儿?」他更加怀疑了。
「我不是偷,我只是暂借,通常借过后我会还给人家的。」她连忙说。
「偷就是偷,还狡辩,天底下哪有偷完东西还送回的事儿,说,你一共犯了多少桩案子,偷了人家多少宝贝?」土产不屑的说,压根儿不信她的话。她当少爷是二岁娃儿不成!
「不,我只暂借人家的玉佩,其余的我一概不取。」她慌忙的解释。
「等等……我想起来了!」土豆大腿一拍。「少爷,您还记前阵子官府派人来说有个嗜玉的偷儿,专偷玉佩,行径嚣张,偷完玉佩没几天又给送回,大老爷特别派人提醒咱们要小心,这会儿真给咱们碰着了,那个嗜玉狂就是她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