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门?”杨水叶惊愕的低呼一声,眉头深锁。
谷莫尘看着杨水叶脸上的表情变化,唇角不禁满意的向上弯了弯。“裴夫人,小的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走?”韵竹走至他面前,脸的耀武扬威,“上次在溪边的那笔帐我都没跟你算呢,想走?门都没有!
谷莫尘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忽而惊恐忽而扬唇低笑出声,握着小树枝的双手自然的身向后摆,用他那他疯颠却又狂妄的口气讽笑道: “那得看看小姑娘你是否留得住我?”
韵竹低吼一声,“也许我是拦不住你,但是,魏总管可以。”
“他?”谷莫尘狂妄的大笑起来,惹得魏总管是又窘又气。 “你这个臭叫化笑什么东西?”韵竹嗔哼。
“你何不问问他是否能留得下我?”谷莫尘斜睨着魏愉一眼,不管语气或者眼神都明显的传递出不把魏愉放在眼中的讯息。
魏愉真是忍无可忍、怒火烧,握着剑大吼:“你这个臭叫化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说着,拔出了剑,毫不留情的刺向谷莫尘。
“唷!来真的!”谷莫尘又跳又叫的连续躲过他的数个剑招,由于不想让自己酌身分受到怀疑,周此趁隙来个溜之大吉。
“别想跑——”
“别追了。”杨水叶喊住魏愉的脚步,“咱们出来够久的了,回去吧!”
“是,夫人。”
第四章
“你背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再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痊愈了。”谷莫尘正为韵蝶检查完伤口,一边帮她拉好衣裳,一边温柔地笑道。
韵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穿衣服的动作也跟着变缓,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她一直盼望伤口能够赶快好,赶快脱离那份锥心刺骨的疼痛,而如今一听见他这么说,心里却反而感到难过起来。这几日在“洞庭门”她可以说是备受谷莫尘的呵护,以及所有弟兄的照顾,享受着这一辈子从来不曾享受过的安适恬然,而如今伤口的痊愈是否代表这份安适即将结束?她突然觉得好舍不得离开这里,因为只要一想到回去后可能再受到的苦难,她就感到好害怕、好恐惧。
“那……我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她背着他小声的问,轻手将襟扣扣齐。
“你想回去?”他轻声反问,真希望她回答——不。
“我……”她倏地转头看他,眸中闪烁着难以割舍的情感。缓缓的又垂下了眉,低声说着:“那是我的家。”她没有理由懒在这里不走的,不是吗?可是,她的内心又深切的希望他能够留她下来,这种矛盾的心情令她感到茫然迷惘。
那种只会给她带来苦难与痛苦的家,她为什么还一心想着要回去?谷莫尘着实猜不透她的心思。
“过两夫等你伤口上的痂落下来,我就亲自送你裴府。”既然她想回去他也不勉强她,但是他一定会想办法让“洞庭门”的人混进裴府保护她的,他不准那对蛇蝎心肠的母女动她一根汗毛。
他不留她?她的眉心扭了起来。她以为他会留她的,可是没有。难道她真的注定还得遭受折磨?她的喉头无由来的一阵梗塞,而迷蒙的水气也乘机侵袭了眼眶。
“这段日子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快乐的时光了,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好想偎靠进他的怀中在哭一场,天知道要离开这里,她最最舍不得的还是他呀!
想他这段时日对她的好,对她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是她这辈子从来不曾感受过的呀!难道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吗?她觉得好伤心。
听着她微哽的声音,他突然激动地握起她的双手,一对深邃的眼眸真切的望进她那水灵灵的眸子,刻意压抑着那股激动地道;“我真希望你对我说你不想回去,但是,既然价钱不想留下我也不便勉强你,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你这次回去,那对母女恐怕饶不了你,但是,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所以你可以不必太担心。”
韵蝶抬起错愕的眸子注视着谷莫尘,两片原本紧抿的唇瓣因惊讶而微张。这是真的吗?其实他是有心想将她留下的,是她自己的表现让他以为她执意回裴府,所以才没留她的。
呵!原来是她误会了!一股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唇角也不禁微微弯起。最令她窝心的是他的细心,为了怕她再度受到欺凌,他甚至做好安排好人在暗中保护她,她裴韵蝶此生有友如他,何憾?她内心的感动使她的眼眶红了起来。
“咱们萍水相逢,你为何待我如此这之好?”
“因为你是我谷莫尘的朋友。”他脸上的温柔表情瞬间转换成江湖儿女应有的义气。
这个女孩的柔美与善良皆在撼动他的心弦。
她含泪却笑弯了唇。—她韵蝶何其有幸能成为他的朋友!感谢天。
注视着她澄澈的眸中闪烁着的感动与满足,他一阵心悸。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而这,令了感到心疼不已。
“咳!”一声轻咳迅速地将两人胶着的眼神拉开来,两人不约而的看向门处,卢鹣喜那总爱调侃人的家伙笑得一脸诡谲的正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好生尴尬。
韵蝶猛地将被谷莫尘握在手中的柔荑抽了回来,垂下的脸庞瞬间染成一片火红。
谷莫尘瞪了卢鹣喜一眼,气他进来也不先敲门,真是一点礼貌也没有!
卢鹣喜一脸无辜的抗议道:“谁说我没先敲门啦?我可是一敲再敲的喔!是你们俩在这里卿卿我我、你侬我依到了忘我的境界,才会没听见敲门声。”
谷莫尘见韵蝶羞得几乎将脸埋进胸口,骂道:“你这臭家伙少说一句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谁说的?我刚才若一直站在门口不出声,你们不将我当哑巴才怪哩!”卢鹣喜邪气地笑着,那对流里流气的眼睛颇具兴味地注视着脑袋愈垂愈低的韵蝶;不禁为她感到担心,“我说裴姑娘,你这脑袋瓜再垂的话,恐怕会滚到地下去。”
“啊!?”韵蝶猛地抬起头,似乎还没意会出卢鹣喜的意思,只是错愕地看着那一脸讽笑的家伙。
谷莫尘再度狠瞪卢鹣喜,“你这张臭嘴真是愈来愈讨人厌。”
卢鹣喜闻言,立即怪叫起来:“唷唷唷!什么臭嘴?在你还没认识裴姑娘之前你不是才能夸我这张嘴叫舌灿莲花,怎么我才跟裴姑娘稍稍开个玩笑,您就改骂我这张嘴臭啦?喔喔喔!我知道了,是你那骨子里‘见色忘友’本性又在作怪了!”
“你……”谷莫尘真想打爆卢鹣喜那两排白得让人讨厌的牙齿,“真是交友不慎!”又瞪一眼,改换正经口吻道:“说,找我有什么事?”
卢鹣喜笑得可恶透了,“谁说我是找你来的。”
“那你进来干什么?”谷莫尘不解地问。
“我找的是裴姑娘。”卢鹣喜故意用暖昧的眼神看向韵蝶,分明想把谷莫尘给气死。
“找我?”韵蝶狐疑的问。
“你找她干什么?”谷莫尘不自觉的露出激动与不悦的表情,看得卢鹣喜笑得肠子打结。 卢鹣喜扬高了眉,做出“奇怪了”的表情,“怎么?她是你的!只有你以找啊!我想找她聊聊都不行吗?”
谷莫尘冲动的跳起来,·那动作实在与他本来沉着的个性不符。没法子,遇上这牙尖嘴利的卢鹣喜,再加上事关韵蝶,他真的无法冷静下来。
“我告诉你,你这臭家伙最好少打韵蝶的主意,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卢鹣喜挑衅地凑近他的脑袋。
“要不然我就跟你断了兄弟的情分”。这话一出口,别说卢鹣喜与韵蝶,连谷莫尘自己都被吓了好大一跳。
他怎么会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呢?难道他已经在不自觉中爱上这个命运乖舛的女孩了?
韵蝶说不出-心中的那份震惊。莫尘与卢鹣喜之间深厚的情谊,她在这两日获悉许多,而如此真挚的一份友谊怎会为了她而不顾?难道……不,她不敢奢望,但是,她真的太震惊!
卢鹣喜跟中的惊讶很快的变为诡谲。据他对莫尘的了解,他会为了她而不顾他们之间比手足更深厚的情谊,那就表示他真的已经爱得深陷而不可自拔了,而也因:此,他不禁替莫尘感到.担心起来。门主与夫人两位老人是何等的重视门当户对这回事,当然,并不是说裴家配不上“洞庭门”,而是裴家虽家财万贯,却恶名昭彰广加上韵蝶姑娘的形貌……这件事只要一传人门主及门主夫人耳里,必定会引起一场风波,就如当初莫尘执意要娶那荡妇花月娘为妻所引发的风波是一样的。
当初为了莫尘识人不清,执意要娶花月娘;弄得整个“洞庭门”人心惶惶,而门主为了要阻止那件事,更是不惜要与莫尘脱离父子关系,所幸苍天有眼,让莫尘即时发现花月娘的本性而免去一场劫难,如今,莫尘对这裴姑娘似乎用情更深,只是他怀疑莫尘对她究竟是基于同情抑或是动了真感情?当然,这非重点,重点是,门主与门主夫人绝对不会容许有个恶名昭彰的父亲的韵蝶姑娘人谷家的门,尤其是韵蝶的容貌又是那么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