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勒述望着落在墙角的药丸,再看回似乎是病发身亡的理朵,认知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别说,先离开这里,我去找人通知?郡王。"
可就在他扶浑身发抖的邵盈月站起来时,"砰!"的一声,有?东西重击上他的头,在头痛目眩,几乎站不稳脚之际,他勉强回?头,目睹有个女人高举棒子,"元香?!"
"砰!的一声,元香在扎勒述喊出她名字的当儿,又紧抓棒子狠狠地朝他的头敲下。
这次,纵使札勒述的头再硬,也被敲出了血,人也紧跟着倒在地上。
"啊……啊……
在邵盈月吓却虚弱的惊叫声中,元香忙放下棒子,再奔到门?口把自门锁好。
"札……札勒述……"摸到他的头上有血,邵盈月浑身一冷,慌忙站起身,在黑暗恐惧中,她踉踉跄跄的试图找出口,却在碰到窗子被扯开,并被用力的推到墙上。"
肩膀撞上硬实的墙壁痛得邵盈月只能不停抽气,她浑身不停的哆啸,虽然恐惧,却仍然不放弃逃走。
步履轻巧的元香伸出胳膊,从邵盈月背后勒住她的脖子!
"咳……放开……"窒息感令邵盈月益发慌乱,两手本能的挥舞,向后拉扯,"咳咳……为什么……元香……你害死朵夫人?'""…阿
陡地感到一块湿布蒙住她的界和嘴,她惊恐的呼吸,吸人喉咙里的气却有股异味,刹那间她意识到,先前断断续续的头疼,却不能预知任何事,难道就是危险即将发生的警讯?!
"不是我害死朵夫人,是你害死的,邵盈月,如果不是因为你,朵夫人就不会骂我,还想去向郡王告状,我也就不会拼命想拦下朵夫人,害她哮喘病发作!瞥了一眼张大眸子瞪她的邵盈月,她又看回自个儿身上被对方拍抓而留下的血迹,冷冷的笑了。
人们常说,做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理朵死的时候,可把她吓坏了,她硬起胆子才把尸身藏在小厅里,再到自个儿的房里拿出入备而未用过的迷魂水,随后赶到仙露室,假装另一个声音骗邵盈月去到小厅让她发现理朵……
但札勒述的出现不在她的计划内,她自知进不掉.索性放手一搏。于是她松开门栓躲到门后,看他进来,趁他不备时攻击他,解决意外闯来的麻烦,只对付瞎子就容易多啦!
"宋国人质不听朵夫人劝告,执意要逃,朵夫人一个心急,竟引发哮喘,不幸死亡。至于札勒述嘛!你可倒楣了,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闯进来,你就陪这女人一块上路吧……啊?正?好,我可以去向郡王说你对邵盈月有好感,愿意当她的眼睛,助她回宋国,郡王不气得杀人才怪,呵呵!我得赶在郡王没回来前,府内还没人注意到你们在这里之前,赶紧把你们处理掉才?行。"
邵盈月隐约感受到元香在搬移札勒述,她拚命想挪动四肢,可身子沉甸甸的就是动不了,也无力张嘴讲话,很快的,她控制不住眼皮往下垂,鹰……救我!
潜伏于鹰王府屋顶的邵武阳,宛如装饰屋脊的神兽,动都不动一下,静静观看府第里的一切,等待着行动的最佳时机。
等到他决定有所行动,才开始弯身轻移时,忽然望见一名身上沾有血迹的女子鬼鬼祟祟地离开房室不久,又换穿新衣服回到原来的房室里。
直觉驱使他放弃刚才的行动,改落到那女子进去的房室附近,一到地面上,邵武阳赶快奔至长廊,顺着灯火照不到的昏幽处而立,耳朵贴在房室窗户上……
听着窗内发出的搬移声,他忍不住从腰上抽出匕首,轻轻刺破窗上糊纸,透过缝隙望进室内——
他目睹到一名女子蹲在一长形木箱旁边,把侧躺在地上的女子翻个身,再连拖带拉的丢到箱子里!当他仔细看清楚被塞进箱内的人的长相,"那是……姊姊!"他禁不住低呼!
邵武阳正愁是该和耶律鹰正面交锋,还是能不动声色的找到邵盈月,将她带离辽国,可没想到竟是这样找到她;他兴奋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他捂住嘴,忍住大叫的冲动,以免打草惊蛇,继续躲在暗处监视那女人在邵盈月的身上铺满衣裳、饰物,再关上箱子。
女子步出房室、关门;邵武阳想乘机进到屋,可很快的那女子又带来两名看似仆役的男子,指挥他们把木箱子搬离房室。
他偷偷跟着他们来到柴房,见那女子交代几句,男仆就将箱子抬上装了两个大木桶的推车,随即往府第偏门推去。
"千古,又送菜渣出府啦?"
"是啊!
"咦?这木箱里是什么?挺沉重的。"
"这是朵夫人让元香从府中收抬出的旧衣物、小玩意儿,送给千古一家人的,我也觉得它好重呢!啊……我这就打开让你们检查。"
"没问题,快帮元香开门。"
邵武阳听见名为元香的女子蒙骗过守卫,让千吉顺利将推车推出去,而她自己又折回府中;他无暇多想她的意图,赶忙跟上千古驶的马车。
大风呼啸吹过无人且静寂的原野,卷起漫漫沙尘,车轮子碰擅草地上的碎石,发出"喀,喀"响声。
和马车保持一段距离的邵武阳心中紧张难安,不知邵盈月的状况,好一会,他觉得离鹰王府够远了,想现身之际,见千吉将马车停在河流旁边,朝斜前方挥手。
邵武阳在几株矮树后按兵不动,观望由远而近的一人一马奔到千吉面前。
同一时刻,千吉细心的问:"你是元香姊让你来的?"
"是的。"男人手执火把,一手掏钱给千古。"这是元香说好要给你的银两,劳烦你帮忙把箱子抬下来。"
"唉!"千古应声,欢喜地把鼓满囊袋的钱收好,快手快脚地把沉甸的木箱从马车上抱起放到地上,还忍不住好奇的询问,"元香姊为什么要讲朵夫人把这箱东西给我又要拿回去?"
"女人嘛?瞧见漂亮的东西都想拿来自己用,虽然这些是主子的旧东西,元香还是舍不得见到它们被送走,所以才出钱买回去。"男人声音低沉,一面驱赶千古。"别问那么多,快把菜渣运走吧!记住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你要说你留着朵夫人的赠礼,否则,以后你就别想在王府工作,知道吗?"
"知道……"千古恭敬的答应,忙坐上马车离开。
男人等着马车走远,眼见四下无人,便将火把插在石堆之间,这才打开箱子,拨开衣服饰物,把仍然昏迷不醒的邵盈月拖出来丢在河边。
从靴里抽出短刀,男人冷笑一声,"邵盈月,你和扎勒述一块死吧!我将你们丢到河里,再放火烧光箱子,干干净净的不留痕?迹。"两手握住刀子,往女人身上刺——
就在刀尖要插进邵盈月胸口的瞬间,邵武阳即时赶到,他气极败坏地抓住握刀的手,直往对方背后扭转!
"呀啊——痛啊!
男人细尖的喊痛声令武阳怀疑的打掉刀子,扯住对方的衣?襟,"你不是男人,是女的……你是元香?!"同时扯掉她的假胡?子,将她摔到地上!
"卧……"跌倒在地上的正是元香,她痛呼出声,"你……你是谁?!"
查看姊姊只是被迷昏,邵武阳大松一口气,却惊见木箱里还?躺着耶律鹰的随从,他锐眼直视要杀死姐姐的凶手元香,"我是邵武阳。"
元香他的名字震住。"你是邵盈月的——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知道我?"
"你在王府偷偷摸摸把我姐姐塞进木箱,我就一路跟上了。"邵武阳逼近一直往后躲的元香,厉声质问,"是耶律鹰要你杀人?的?"
"哇一一别杀我?"元香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就要刺进脖子的剑尖,脑袋灵活的打转,"是……是的……我是受郡王命令,不得不这么做……大人不瞒您说,我很同情邵小姐,她眼睛看不见…… 我真下不了手杀她……能遇上您就太好啦!您可以带邵小姐离开……不要杀我……我不会对郡王说您带走邵小姐……"
邵武阳直视泪眼婆婆,一副快吓昏的元香,考虑她讲的话里有几分真实,但无论如何姊姊是找到了,当下他该做的是赶紧带?她离开辽国,至于其他事统统不重要。
"哼!"
元香本以为自己的性命不保,可却惊见邵武阳已转身离去,"谢谢大人不杀之恩,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此时她慌乱的思忖着,她得赶在耶律鹰还没从王城回来前,快点赶回鹰王府,否则,她这辛苦的一趟不在场证明就要露出马脚了。
***
栖凤院里,放眼望去,全是跪着的仆婢哭泣哀号!
他们见到耶律鹰到来,纷纷让出一条路……
踏进房室,耶律鹰两眼呆滞,不能接受母亲动也不动的直直躺在床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