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器又开口了。
“如果她肯乖乖的合作,我们会十分小心取出我们想要的东西,她有可能免于一死。如果你不答应带她来,我们可能随时随地展开行动,武力争斗的结果,她必死无疑!”
“别说了,我答应你的要求!”陆皓奇断然说。
对方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听到这刺耳欲聋的奸笑声,郑似钢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
“他笑什么!”他对她笑笑,脸色泰然自若。
“我刚说了一个笑话给他听,他觉得很好笑。”
“那你可不可以也说出来让我笑一笑!”她怒叫,心底明白他故意欺瞒她。
陆皓奇拿起米大的窃听器,独自走到窗边。
“现在你该听听山区内的鸟叫虫鸣,这会使你精神一振。”他举起手,打算将它丢向窗外。
“等一等,你不必知道怎么去吗?”对方大叫。
“你会想办法告诉我的。”
陆皓奇说完,伸手将它丢向窗外碧蓝的天空中。
他走回郑似钢的身边,她双肩抖得厉害,可见她已经憋很久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说了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你又是如何回答?还有他为什么需要你,以及我们现在如何应付。”
她一连串的问题轰满宁静的小木屋,而陆皓奇的回答只有一个。
“明早我们动身到缅甸。”
现在,他只凭一句话就轰满她的脑袋。
缅甸?
她和他?
陆皓奇和郑似钢?
她觉得她已经不能再容忍任何惊奇了。
第四章
陆皓奇的“明早”,对郑似钢而言快如闪电。
早晨,她陷入米粒大的窃听器之谜内不能解;接着,大神探陆皓奇又要她立刻回去收拾东西,等明早到机场上会合后,再一起前往缅甸。
她迅速计算一下时间,从他的小木屋回到平地需要大半天,加入她一夜末睡需要四、五个小时补眠,扣去她梳洗、打理行李及与周一庆未婚夫道别,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用,于是她来不及听他解释道理所在,立刻起步朝山下飞了回去。
晚上,她才一脚踏进门,马上就拨了电话约周一庆会面,可惜她来不及选择诗情画意的地方向他道别,于是匆匆约他到警局见面。
她换妥衣服,带着一身山区尘土飞也似地赶到警局。
警局严肃门面旁边的一座小凉亭,郑似钢来回不断踱步,样子像等人,心里想的全是陆皓奇戏谑的神采。
过了三十一分又二十八秒,她看到周一庆穿着一身大礼服朝她奔来,她见怪不怪。
“外交部请我吃饭,我们正好可以赶上晚宴。”他梳成一丝不苟的头发,眼光正如陆皓奇瞪她的一般。
“你以为我想见你只为了吃、喝、玩、乐?”她忧闷地说。
“或者,你喜欢跳舞?”周一庆眼中发出闪亮。
她想,如果她还能从缅甸回来,她会跳到两脚折断为止,但是不是和他。
“你听好,我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说,”
看她面孔发青,周一庆已感到事态严重。
“你马上通知缅甸的国际刑警局,要他们密切与我们合作。”
“缅甸?你们?”周一庆张大眼睛。
“对,我和陆皓奇明天一早搭飞机前往缅甸。”
短时间,周一庆傻傻盯着她。
“为什么?”他疑惑难当。
她感觉面前的周一庆,正像陆皓奇面前的郑似钢一样。
“为了雨伞凶杀案的幕后集团。”她告诉他。
周一庆用力打自己的拳头,表情露出激动。
“陆皓奇果然不同凡响!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郑似钢一时默然。
“我不知道他知道什么,我知道去了缅甸案情就可大白。”
“一定行的,有陆皓奇在你身边,你的安全绝没问题。”
她带怀疑的目光,望向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居然兴高采烈期待她和另一个男人共处。
“你以为我会有危险?你以为凭我的能力会输给任何一个男人?”她忽然怒火攻心。
“不是,我不是指你的战斗能力。诚如陆皓奇所说的,最愚蠢的战斗乃以武力致胜,即使不死也难免受伤,聪明的人,会用脑细胞让对方自己打自己的脸。”
郑似钢相信,她的未婚夫也是众多陆皓奇的臣服者之一。
“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她犹疑开口。
周一庆笑起来,以为是安慰她。
“放心,有陆皓奇在,你会安然无恙。”
她生气了,气他,还有陆皓奇。
“我几时担心过自己的安危?我倒是担心让我有危险的人是……陆皓奇。”
他有点愣住,继而又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陆皓奇是个好人,他不会害你的,最起码他会看在支票的份上。”
看在支票份上……,由此可知陆皓奇的为人。
郑似钢露出不屑的表情。
周一庆并没有注意她的异状,对这种感情迟钝的人,郑似钢只能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你不担心孤男寡女共游异地的危险吗?你不怕他贪我的美色兴起歹意,或企图破坏我们的感情?”
这次,周一庆有多一些的反应,他竟仰天大笑。
郑似钢握紧拳头。
“你太不了解陆皓奇了,你以为他没见过美女吗?他曾因为任务的关系和一打美女共睡一张床,结果十二个美女一齐去找心理医师,她们以为她们不再具有女人的魅力。”
郑似钢瞪目听之,没想到陆皓奇是个和尚?
“他也曾苦苦追求一位绝世美女到南非,才上了床就一脚把她踹下去,气得那女人扬言要杀他。”
郑似钢继想,陆皓奇不是个和尚,是个玩世不恭、行为恶劣的浪荡子!
“所以,陆皓奇不要的,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陆皓奇要的,会用尽千方百计弄到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不是他要的女人。”
他这么说,令郑似钢有些安心,却有更多的忿恚不平。她八成也要同那十二个女人一样,也去找心理医师了。
“那你是否能告诉我,他要哪一种类型的女人?我可以避免做出同样的动作。”她勉强掩饰内心浮出的焦躁。
“小女人。”
“小女人?”
“温柔栖息于他臂弯下的小情人,没有他就会死掉的小女人。”
“哈!”她干笑一声。“你不妨请他到衣索比亚的难民营,那儿有不只一打的小女人!”她不屑的说。
“绝不是你。”他从容一笑。
她有些灰心。
“在你的眼里,我是怎样的女人?”她有点赌气在问。
“身体强壮、反应灵敏、做事果断、言出必行、绝不妥协的大女人。”
好惨!郑似钢的神情马上黯淡下来,她认为他形容的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
“好吧,既然你为任务而去,我也不好阻止,希望你此行能听从陆皓奇的指挥,使任务圆满达成。”
“听他的指挥?”她挥拳大叫。“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有牌照的国际警官!”
周一庆不改初衷。
“他比你聪明。”他一点犹豫都没有。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
“明天一早就要动身,你会不会太累?”他好心地问。
“不会。”她坚忍否绝。
她倒是担心今晚又要失眠了。
“我会帮你准备旅行支票,明天差人送到机场,还有……”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连抬头理他的力气都没了。
“我们还要不要去跳舞?”他迟疑片刻才说。
“我正准备回去跳脚!”她用最后的一口气朝他吼去。
☆ ☆ ☆
郑似钢回到家后已是深夜时刻,她没有如她预言跳脚,而是直接跳到床上呼呼大睡。
管他,入眠时她想,反正麻烦的人已太多,不差陆皓奇这个人。
不过,陆皓奇不是个麻烦的人,他是凡事审慎又深思熟虑的大神探。
☆ ☆ ☆
当她提着大包小包行李来到机场与他会合时,他已办好一切的手续。
“你以为我们去缅甸度蜜月吗?”他冰冷地开口。
一只提不住的大皮箱差点掉落地面,郑似钢气愤地从一顶夏威夷精致大草帽里抬起小脸。
“你并没有告诉我此行有多久,我们什么时候可能回来,或许我们长驻于缅甸回不来了,只为了那桩该死的凶杀案!”
陆皓奇并不动怒,反而深沉盯住郑似钢。
“科学家的实验,可能用尽他的生命还未有知数,不过实验的人不是你,这点你倒不用担心。”
“我不用担心?我担心的事可多了。他可能用尽他的生命还不能成功,而我的生命可能只为他的一项突发试验而丧命!”她用力放下手边的大皮箱,附带两个登山用的大背包。
“不包括我,对吧!”他泰然自若。
她凝住气息,深怕一不小心那两只背包会飞到他头上。
“我到现在才知道你是个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小人!你一点也不关心全人类的生命安全可能毁于一个疯狂的实验中!”
“你代表全人类?你可是他最后的一个实验品。”
她愣住。
“他说了什么?该不是他的实验只差我一个人头就成功了?”